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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岡瑟臉色徹底灰敗下去,頹然組織最后的應戰。 對面軍心已徹底潰散,不堪一擊。你志在必得地欣賞困獸最后的斗爭,退至隊伍后方,讓赫爾曼上前指揮去了。 沒錯,你壓根沒有去西海岸。帶領西境軍隊護送武器與凱撒會合的人,是打扮成你模樣的薇諾妮卡。 世人總是過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看見的即是真實。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你,能認出不過憑一些長相上的標志;如果旁人也有,加之賦予你本具有的待遇,除了相熟的人,誰能分辨?薇諾妮卡本就與你相像,再將區別最明顯的發色與瞳色稍作改變,完全足夠迷惑不知情的旁人。 所謂西境大軍,被他們傳得足有七八千的軍隊,尚且還留在西境,跟隨你秘密活動。而彼方自以為的大批兵力調至沿海,西境空虛,無非馬匹拖拽運送武器的車具所掀起塵霧制造的障眼法而已。 真正的部隊,還隨你一同留在西境鎮守,等兔子親自送上門開宰呢。 聲東擊西,替身迷霧。 在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離開,妄圖趁勢入侵西境的時候,再次突然出現在世人面前,打他們個猝不及防。 西境不可能被放過,既然已經不存幻想,不若先下手為強。 從凱撒動手的那一刻起,你時刻關注近城動靜,提前預判緊跟其后。三城軍隊想要進入馬迪爾堡的時候,趁對方后方空虛,你已經領人霸占了城池。除了留一部分人看守戰果,剩下的重新與你亦步亦趨跟隨三城軍隊的腳步,踏上重返家鄉的路途。 數日籌備,正是為了在山道上,借地勢之便,居高臨下拉口袋陣包抄! 你早就計較妥當,即便亂石無法堵住敵人也無妨,馬迪爾堡的居民在軍隊離城的那一日已打包行李干糧、拉上家畜,暫時避居外七城?,F屬初春,蘭頓西境的覆雪尚未消融干凈,留給敵軍的只會是一座連補給都找不著的空城。 堅壁清野,以挫敵銳;化守為攻,出奇制勝。 你最重要的打算只有一個,不能把戰場西移;戰爭,絕對不可在西境的領土上開打! 補給,從敵人處找,戰備,從敵人處挖。 西境本來資源有限,且一路東進拉長陣線,怎么能輕易消耗自身力量。 對于整體處于劣勢的你來說,戰爭以外的準備做得越多局勢越有利,大量正面會戰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附帶周遭連連不堪入耳的罵聲,赫爾曼與你并肩而立,目光在一個個被押綁的俘虜身上流連。 赫爾曼探身耳語,長鞭隨意指了指從你們面前蹣跚走過的可憐鬼們:“殿下,您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殺嗎,殿下?”他用鞭子卷出漂亮的翻花,甩開清脆的破風聲,“我們可沒飯給他們吃?!?/br> 在場的所有人耳朵皆豎了起來,聽你的決定究竟如何。 一場小戰役剛剛結束,所有俘虜可都集中在戰場上。明目張膽在旁人處議論這種可怕的事情,倘若你點下了這個頭,不怕軍隊嘩變?! 你狠狠剜了赫爾曼一眼:“殺?殺什么殺?整天腦子里剩下什么?!” 赫爾曼撓撓后腦勺,一拍手:“那您說怎么處理吧?” “能付得起自己贖金的,通通放還回家。付不起的,一律扔去十三城農村耕種,充作農奴。注意,價位看人定,聽明白沒有,動點腦子,不用我處處說的那么細吧?”你壓低聲線,大致吩咐了一通。 你提起韁繩,低低橫瞟著他,暗示道:“事關你自己與咱們全部人的好處,上點心,嗯?” “是,殿下!”赫爾曼眼睛頓時亮了,“我一定盡心盡力榨干他們的油水!” 你無語,拉馬朝前方馳去:“……別那么直白,赫爾曼?!?/br> “好的殿下!” 算了算了,沒辦法和他說清楚,由他去吧。你好笑地搖頭嘆氣一會,遙望遠方。 今日處理完剩下的事務,打掃戰場之后,踏上路途繼續東進。 這第一戰,倒是打得不錯。 凱撒掀簾瞧見里頭人的第一眼,就分辨出了眼前的人并非他想的那位。 盡管確實十分相像。 他以前怎么沒有注意過呢?換去標志性的發色與瞳色,再套上掩飾身高的高跟鞋,眼前的人與伊薇爾的分別恐怕只能體現在氣質上了。 伊薇爾從來不會用如此淡漠冷酷、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人,從來不會像看一只隨時都可以碾死的螻蟻一般注視他。 “你是……那只貓?!眲P撒全身戒備,猶豫了一會,補充道,“那個幻化出的女孩也是你?!?/br> 薇諾妮卡躺在帳篷內的軟塌上急于休憩。 人類的身體,尤其是這具貴族身體,一點也不耐受折騰。連日馬上奔波,一個強大的靈魂被迫適應一具疲憊的殼子,被束縛的不適感愈發強烈。 她不得不隨時休息。 薇諾妮卡不滿之處更在于力量,為了不被老頭子發現,她必須借助人類低劣的武器,附加使用有限的魔力,比指甲蓋還不起眼。 與先前施放大型魔法比起來,射那一箭的手感直接傷壞了神明的自尊心。 弱??!窩囊!廢物! 眼前的蠢東西實在沒有眼色,干嘛非得趁著她不爽的時候在眼前晃來晃去惹人嫌?行了行了,能讓他閉嘴嗎!薇諾妮卡煩躁地瞇起眼,順著凱撒的聲音看去,她擺擺手,凱撒的嗓子發不出聲了。 “我不喜歡廢話太多的人類?!?/br> 凱撒哽住,他方才差點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這個女孩手上那枚戒指……他記得! 閃電將混沌的記憶破開一道模糊不清的口子,眼前的一切逐漸褪色,混合扭曲成過去的深淺蒼白,朦朧瞥見了那枚在他眼前,生死之間見過的戒指。 風雪,樹林,蘭頓,馬車,男人……柯達爾家徽——獅掌棲鷹。 劇烈的疼痛一時俘獲了凱撒所有的意識,他掙扎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雙膝跪地,玉山崩倒。 可惜徒然。 帳篷里頭的巨響吸引了外部守衛的注意。 “柯達爾大人!您有事么!” 薇諾妮卡應了一聲,讓他們不用再問。她揉按眉心,一邊思想自家小孩到底怎么看上了一個干什么都不行的病秧子,一邊伸過手指探了探鼻息。 行,活著,沒大問題。 她不出手弄死他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如果不是現在伊薇爾還用得上凱撒·卡文,自己早就想借人類之手,除掉這個污染她眼睛的禍害。說到底還是她倍受阿克圖索壓制,無法直接插手人類世界。攪亂規則,還需借助人類本身的力量。 地圖上的敵旗被拔起,從馬迪爾堡移除,一把向前推進五城,再次插下。 軍用地圖上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