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到醫院來了？生病了？”羅志淵喃喃自語，等他想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了。

羅志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他：“你在哪兒呢？”

張新藝頓了一下：“我在醫院，現在在黃博的病房呢?！?/br>
“怎么不提前說一下？”羅志淵把毛巾擰干準備坐電梯找張新藝。

“你快來吧，來了再說?！睆埿滤噿鞌嚯娫捵谝巫由?，黃博的床頭放著一盆綠植，還有些新鮮水果在那里擺著，他閉著眼睛躺在那里，看上去人畜無害極了，誰能想到對羅志淵百依百順的黃博是個特種兵？

“也對，要不是特種兵他也不可能活著?！睆埿滤囂统鍪謾C把病床前文件袋里的病歷拍下來，之后又溜進隔壁房間，里面躺著的三個植物人，他飛快的把病歷拍下來，然后又若無其事的回到黃博的病房。

“你來這兒干嘛的？”羅志淵把洗臉盆丟在床洞下面，給他倒了杯水。

“給你送牛奶的，你不喝牛奶不是難受嗎？”張新藝踢踢腳下的兩箱牛奶。

羅志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剛剛在樓下沒看到你提著牛奶，你是之前就放過來的吧，說吧，怎么了?！?/br>
張新藝也不尷尬，他拆下一盒牛奶遞給他：“你知道我怎么發現黃博的嗎？”

“我當時就奇怪，警察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后來太忙忘了?！绷_志淵接過牛奶放在桌子上沒動。

“我在廣海碰到的朱老師你還記得嗎？”張新藝把牛奶又拿起來放在他手里：“她告訴我的?！?/br>
“理由？她告訴你的理由？她跟這事兒有關系？”

“她讓我參加她的研討實驗，關于植物人的蘇醒。我一直沒答應她，后來她告訴我黃博的位置，跟我交換的條件就是參加這次的實驗?！?/br>
羅志淵看著張新藝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她又怎么知道黃博的位置的?！?/br>
“因為那個人在做活體試驗，測驗人體對外界事物的刺激反應，他的實驗名是另類刺激，朱老師和他是對立方，兩個人的實驗方向不一樣?！?/br>
“你覺得我會信？”羅志淵把水用鼻胃管緩緩的給黃博補充水分：“你說的話錯漏百出?！?/br>
“我就是不相信才加入的，因為朱老師曾經深度催眠我，我差點著了她的道兒，但是不管怎么樣，找到黃博就好了?！睆埿滤囌Z氣平緩好像說的不是自己似的：“我的腦里最近總是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東西進去了似的，睡眠的時間也越來越長?！?/br>
羅志淵突然湊近他，發現張新藝的眼球有些渾濁：“你他媽有病??！知道有危險還不跑！”羅志淵氣的快把牙咬碎了。

“我不能跑，她和那個人有關系，警察抓不到他，我既然能遇到那一定得深入?！?/br>
羅志淵看著他固執的樣子簡直快崩潰了：“我現在只求你們都好好的，黃博在這里躺著總比那些死的人好，我們不找了，我信我可以叫醒他的，你看我天天和他說以前的事情，你看……”

“沒用的?！睆埿滤囂统鍪謾C：“這是他的病歷，我按照朱老師的方法想過了，你那種方法沒有用，他可能就這么躺到死?！?/br>
“所以呢！所以你想用你那個老師的方法？”羅志淵抓抓頭不知怎么渾身開始難受起來。

“我準備先用別人實驗，如果行我在用在黃博身上，我不可能拿他當白鼠的?！睆埿滤嚹闷鹉呛心淘诹_志淵面前把它喝了，看著羅志淵驚訝的表情隨手一捏丟在垃圾桶里。

張新藝出門的時候一臉微笑，他拐進洗手間瘋狂嘔吐，他一下一下的用手砸在自己的胃上，等徹底吐出來之后才一頭汗的用手撐著自己。

羅志淵在門口止步不前，他閉起眼睛倒退了一步，然后走進病房，黃博該吃飯了。

張新藝只要事情一決定就改不了了，前一天和羅志淵說過之后，今天就辭職了。

羅志淵目送他離開這里，張新藝沒有回頭，院長告訴他最近先辛苦一下，等招到人就可以放松了，如果醫院有特殊情況就走。羅志淵把張新藝用過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他的電腦沒關只是待機了，鼠標一碰就亮了，羅志淵點開想幫他殺殺毒，電腦垃圾桶里顯示著有一份TXT，他恢復到原來的位置想看看是什么。

TXT顯示著怎樣將植物人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如果深沉催眠可以對他們有幫助，時間顯示的是周剛事情之前的一個星期，也就是他的老師還沒跟他商量的時候，張新藝已經自己研究這件事了。

院長下班的時候發現羅志淵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敲敲門：“小羅還不走？”

羅志淵已經看完了張新藝的研究報告，他抬起頭幽幽的問他：“院長，心理學如果對植物人失敗了會怎樣？”

“這個是不允許實驗的，所以都是空頭報告，如果要有實際的行動必須找植物人，但是最壞的結果就是腦死亡，所以這算是我們的禁忌?！痹洪L奇怪的問他：“我記得張新藝之前問過我，我拒絕了，你不知道嗎？他說是你們一起想研究的?！?/br>
羅志淵呆呆的看著他，起身的時候把院長嚇了一跳：“怎么了？”

“沒事，我去醫院了?！绷_志淵拿起鑰匙低低的說道。

張新藝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至少羅志淵是這么認為的，他的號碼換了，租的房子也退了，沒人知道他在哪里。羅志淵一直擔心黃博會被他怎么樣，可是過了一個多月也沒事，他漸漸的放下想法，開始到處找張新藝。

他擔心張新藝的安危，兩個人共事兩年，他對張新藝的人品還是了解的，他不可能瞞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羅志淵覺得自己一定要找他問清楚了，他到底想干什么，朋友之間有什么事情不能說的。

世界上就像沒了張新藝這個人，已經由多雨的春天變成了落葉紛飛的秋天，要不是偶爾看到手機里的合照，他真的怕忘了張新藝。

黃博也有些問題，羅志淵發現他對他說話的時候竟然動手指了，雖然醫生說可能是無意間的神經抽搐，但他仍然有信心喚醒黃博。

國慶節剛過四天，羅志淵在醫院陪著黃博，他坐在那里看著電腦，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也沒看就接了。

“羅志淵，快來救我……”說完那頭就斷了線。

羅志淵看著手機的來電顯示，一個無主撥號，他愣了一下，看了看躺在床上輕輕呼吸的黃博，拿起外套就沖出去。

張新藝?。。?！

住院部七層是醫院最安靜的地方，那里的人有呼吸卻沒有動靜，三個人出現在走廊盡頭，正中間的男人用英語問著什么。

黃博的病床上出現一雙腳，一個鬼魅的身影在晃著，收音機斷電一樣的刺啦刺啦聲刺激著躺在床上人的大腦。

“怎么樣？”

“失敗了，腦死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