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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線音響了許久,也沒人來接。徐明朗毫不意外,揮揮手示意對方掛了電話。“看來整個酒店還有我們兩個人了,靠別人是沒指望了?!毙烀骼逝Σ蛔屗饺饲榫w影響自己,但凝視著周雪榮的臉卻依然很尷尬,于是他低下頭,“你覺得這局是我的,還是你的?”周雪榮搖頭:“我不知道?!?/br>徐明朗坐在床上,自言自語:“如果對老師撒謊說忘帶作業也算是罪孽的話,那我確實該罰?!?/br>周雪榮捏緊了手心。徐明朗說完這話,心揪了一下。他意識到周雪榮并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樣清白。周雪榮是個連環殺人犯,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完全有可能被幕后之人視為“有罪”。換言之,這局有可能就是為周雪榮設下的!想到這里,徐明朗從頭冷到腳,也顧不得尷尬,看向周雪榮的目光變得急切,問道:“這個房間......你有什么印象嗎?”周雪榮還在回味那一眼的余韻,指了指自己:“我嗎?”“嗯?!?/br>“我從沒來過這兒?!敝苎s問,“怎么了?”徐明朗安下心,擺了擺手,岔開話題:“關于這局,我覺得可能是‘密室逃脫’類。這里沒有大門,我們的任務應該就是離開這里?!?/br>周雪榮半晌沒說話,突然來了一句:“哥剛才是在擔心我?”徐明朗把眉毛一沉,表情嚴肅:“我在跟你說正事!別岔開話題?!?/br>周雪榮乖乖閉嘴,輕輕坐在了床沿,盡量降低存在感。“我總覺得這局有點奇怪?!毙烀骼收f著,順手把床頭壁燈打開,“剛才我把這個房間的所有角落都看了一遍,我確定這里只有我們倆,于浩懷和葉嘉雯都不在?!?/br>周雪榮瞇起眼。“小葉沒在還說的過去,她的局已經結束了,接下來都不會參與游戲也是正常的。但于浩懷沒影,這說不過去?!毙烀骼收f。“于浩懷一定在這個酒店的某個角落。只不過,不是和我們一個房間?!敝苎s說。“你是說,他在別的屋子?也和我們一樣被困住了?”“很有可能?!?/br>徐明朗感到奇怪,如果事情真的像周雪榮說的那樣,那么這局將會是第一次,幕后之人將他們分開的玩法。盡管不必再聽于浩懷疑神疑鬼是件好事,但他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隔著大衣摩擦手臂,想把不安的感覺驅散,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興許只是這壓抑的暗紅色裝潢讓他感到不適。滿目的猩紅,像干涸的血液。徐明朗拍了拍臉,振作自己,站起來往梳妝臺走:“總得做點什么,這個房間還得查,我們不能放過一點可疑的......”他突然哽住了,眼前所見讓他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他直勾勾看向鏡中的自己,在右上角露出一個女孩的人臉來。他猛地回頭,靠墻的墻壁上,下面就是床頭的位置,正掛著一副肖像畫。畫像上是一個小女孩坐在一把絲絨高背椅上,在壁燈的照耀下栩栩如生。她一頭亞麻金色長卷發,俏皮的撐著下巴的,綻放出一個充滿童真的微笑。她皮膚白皙,雙頰圓潤,看著約莫**歲的樣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裙,款式雖然簡約,可上面褶皺處繪制出的細膩光澤,這裙子無疑是絲綢質地,U型領口裸露出女孩毫無起伏的胸膛,領邊是綴以珍珠和蕾絲的。手邊的茶桌上露出的銀色茶具,更暗示了女孩身份尊貴不凡。徐明朗對繪畫史不了解,但也能看出整副畫筆力扎實,無論是人物,還是背后稍作虛化處理的閨房一角,都偏向寫實,也正是因此,當他在鏡子里看到女孩的笑臉時,才會嚇得說不出話來。“床頭掛人像,還斜沖一鏡子,晦氣就倆字?!毙烀骼收f這話,其實是想打消心底的恐懼,他說著走到畫跟前,想要更仔細觀察女孩的臉,告訴自己沒什么好怕的。周雪榮不知不覺中站在他身后,一臉認真的仔細觀賞了一番,幽幽開口,卻并沒接徐明朗的話茬:“看這女孩的穿著,造型簡潔中透露著古典,腰線在胸部以下,垂褶優美,像是18世紀末風格。畫風也是同理,但沒有洛可可那樣浮華繁復,畫風寫實而不失浪漫,結合時間來看,應該是新古典主義畫派?!?/br>徐明朗聽得一愣一愣,周雪榮卻仿若陷入無人之境,用指腹撫摸畫框,卻游離在畫布上,生怕誤觸了脆弱的光油,給畫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周雪榮語速很快:“銀質茶具。融入了東方風格的編織地毯,裝潢融合了洛可可風格,精致但不浮夸,很顯然是喬治亞風內裝......”他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什么一樣,向后退了一步,好能更全面的觀察畫面整體,“沒錯,時間完全能對的上。這個女孩是一個生活在18世紀末的英國貴族?!?/br>徐明朗壓制住想要叫好的心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周雪榮這么激動的樣子,顯然這幅畫在對方眼里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可在他眼里,卻只有說不出的詭異。“你是怎么從一幅畫里推斷出這么多的?”“這并不難。我本身對藝術鑒賞就很感興趣,正好大學又有......”周雪榮突然抿緊了嘴,猛地轉頭看向徐明朗,眼中的興奮完全褪去,被一種不知名的恐懼所替代。徐明朗被看這個眼神弄得毛骨悚然,而對方卻好像根本沒意識自己這么做有多唐突一樣,雙眼緊盯他,持續了大概有五六秒,才整個人卸下勁兒,上半身整個垮下來,按著臉的手在微微顫抖。“你,沒事吧?”徐明朗忍不住問,“剛才你說大學時候有......”“別說了?!边@句話聲音不大,語氣卻不容置疑。當周雪榮再直起腰時,神情已經恢復正常,只是額角的汗珠暴露了他突如其來的慌張。徐明朗一下子揪心起來,然而下一秒他變恨極了這樣的自己。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和周雪榮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情緒都好像被對方控制了一樣,喜悲不隨自己。他突然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到了臉上就自動轉變成一種怒氣,他蹙著眉頭,低頭看腳尖。周雪榮心細如發,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徐明朗的情緒變化,但他竟沒有任何回應,而是盯著畫中的女孩不放。“哥說的對。這樣一幅畫,怎么能隨便放在酒店套房里呢?”徐明朗竭力不讓情緒干擾自己,一出口的聲調卻還是有些沙?。骸霸趺凑f?”“因為這根本不是現代仿品?!敝苎s看著畫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