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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無前的勇氣,甚至連于浩懷那種想要被認可而產生的行動力都沒有。他已經不年輕了,也許他也曾有過這一切,但不知不覺被歲月磨滅了,他用少年人的勇氣換來了生活的安穩,直到他用一個失誤打破這個微妙的平衡。成年人的生活是經不起任何失衡的。他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他一邊這樣勸慰自己,試圖把注意力都轉移到女兒然然身上,試圖麻痹掉恐懼的神經。趙東祥沒有緊貼墻角走出去,而是先往走廊中間走了兩步,給自己一點緩沖的時間,然后他向前邁出了一步,電梯內的白熾燈光掃在他的臉上,讓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一陣脹痛。又是一步,他已經依稀能看到電梯里的樣子,可他沒有這么做,而是任自己半合著眼。照理說,如果電梯里有什么的話,那他現在已經暴露在對方的視野里了,可他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應該沒問題了。趙東祥想當然的睜開眼。“呃啊啊啊?。。?!”發福的中年男人喊破了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踉蹌著向后躲。“是你!是你!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死了嗎?!”順著光的起始看過去,那電梯里并沒有什么人,而是一攤被布頭裹著的血rou模糊的東西,像極了菜市場賣豬rou的情形。那攤rou東西蠕動了一下,趙東祥手腳并用的爬起來,轉身向走廊另一頭沒命的跑去。電梯門卻依舊沒關,走廊里回蕩著細微的水聲,一只染滿血的手突然伸出電梯。第56章活死人病院(5)趙東翔六神無主,只懂不停地奔跑。他后悔了,他應該向所有人坦白,不該為了那些可笑的面子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如果那時把真相告訴其他人的話,大家一起想辦法,說不定就可以避免現在的局面。他心里越是著急,風鈴聲就越清晰。他想起了曹靜被小丑拖走時的慘叫,還有幾乎嵌在地板里的美甲,渾身顫抖不已,他知道自己已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他害怕自己會像曹靜一樣慘死,他不斷在內心祈禱,卻無法控制的聽到更清晰的風鈴聲。“滾開!幻覺都是幻覺!我現在沒開車,我沒開車!”他終于跑到走廊盡頭,那里無處可走,他此時神智不清,竟又扭頭往走廊中間跑去,試圖躲在廁所里,“我沒開車,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能怪我嗎!能怪我嗎!”趙東祥運氣很好,跌跌撞撞的一番摸索下,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廁所,他一看到廁所便迫不及待的擠了進去,找到最里面的那間,鉆進去鎖好門。光是這樣還不夠,趙東祥閃電般抖動身子,不顧地面濕滑骯臟,四肢伏地窺視著隔板夾縫。外面什么都沒有。他又起身,把馬桶蓋放了下來,蹲了上去,確保自己不會暴露在門縫里。做完這一切,他才覺得沒那么難熬,接著放緩呼吸。他想,就這樣過一夜算是比較好的局面了。黑暗剝奪了人的視覺,卻令其其余四感格外敏銳,他甚至能聽到身后頭頂的窗口外風涌動的聲音。地面上有什么蟲子在爬動,平日里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此刻全都變得清晰,尤其是風頂窗沿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響。那是充滿了節奏感的,像是手指敲打在隔板上的聲音,很不自然。“別瞎想,別瞎想,都是自己嚇自己的......”趙東祥心里反復默念,身體卻做出了與其截然相反的動作,他像伴隨著節拍器定格動畫里的人物那樣回頭,視線卻不敢向上移動。“啪嗒?!币坏嗡畯奶旎ò迳系温?,正滴在趙東祥的左耳上。他伸手去摸,在手指感受到液體的同時,他的視線像翻白眼一樣向上移去。他的視線最終黏在了天花板的左上角,那個和隔壁廁所相連接的隔板上方,籠罩著有個巨大的黑影,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團黑影是什么,可這黑影卻一點點向他頭頂爬去,窗外的月光像顯形劑,一點點擦去黑影身上的迷霧。接下來的一切都像是噩夢,先是一只手,而后是骨瘦嶙峋的手臂,一具腐爛的尸體填塞在眼前,但卻被扭曲著拼湊在了一起,兩個胳膊好像是反向扒在了天花板上,兩條腿更是從腹部延伸出來,像在土里隨便插了兩跟秧子似的。而那個人的頭顱,像是被揉爛搗碎后隨意按在了潰爛的胸腔上,活像一只人體蜘蛛。如果讓教徒看到這一切,絕對會顛覆他的信仰,因為這無疑是地獄的造物。趙東祥像個孩子一樣尖叫起來,摔下了馬桶往后退去,直到屁股頂在了門板上,他想伸手去開鎖,卻感到雙手被綁住一樣抬不起來。人形蜘蛛慢慢順著墻壁往下爬,扭曲的身形發出絞rou的聲音。趙東祥呆若木雞,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一點點看著蜘蛛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張不成人形的,猶如腐爛的水果派似的臉,讓人甚至難以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這是一張人臉”,而趙東祥卻一眼認出來了。因為這張臉,是他親手搗爛的。七樓病房。如果此時病房里開了燈,就會捕捉到所有人臉上僵硬的表情。“蜘蛛?這是什么比喻嗎?”提問的人是于浩懷,搶著回答的卻是苗放。“啊,我知道了!你們看過嗎?一個變態醫生用特殊的手段,把人的嘴和屁股一個個連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條大蜈蚣。“苗放......”這是葉嘉雯第一次,用濃重鼻音叫出他的名字。“你不會是說,這個是全新版本的‘人體蜘蛛’吧?”徐明朗說。苗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門口突然傳來聲音,聽聲音是從走廊不遠處傳來的。一瞬間所有人轉過頭,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以確認剛才不是幻覺。“啪嗒、啪嗒?!甭曇粼俅雾懫?,這下更清晰了,徐明朗聽出來了,那不像是人走路的聲音,因為人穿著鞋,走路的聲音自然更清脆,而不是這種柔軟粘膩的響聲。“是趙叔嗎?”葉嘉雯小聲問。徐明朗和于浩懷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周雪榮把光對準門口,把徐明朗嚇壞了,連忙用手堵住手電筒。他輕拍徐明朗手背,沒有多余解釋,竟要向門口走去。徐明朗急了,壓低嗓音說:“周雪榮,回來!”周雪榮沒聽他的,他回頭看了眼其他人,轉身跟了上去。走廊地面被光照出森涼的光,似乎多了點怪味,徐明朗緊跟在周雪榮身后,身后傳來清脆的腳步聲,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