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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自己下車?!?/br>躺在地上打滾的說是流浪漢,倒更像是流浪狗,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疼,看見曹靜下來了,立刻掙扎著爬起來,作勢要拉扯。曹靜忙往后退一步,捏著鼻子厭惡的打量著他,身上雖然臟得厲害,但沒有流血,她又看了眼四周,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盯梢,于是她快走兩步回到車上,連安全帶都沒系,一腳油門下去,擦過流浪漢飛馳而去。“mama,那個人沒事嗎?”樂樂奶聲奶氣的說。“能有什么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摻合?!?/br>看著后視鏡,流浪漢的身影漸漸變得渺小,曹靜舒了口氣,又惦記上那杯沒喝上的依云礦泉水。曹靜很少往開發區走,對這片不是很熟悉,錯過了剛才的百貨商場,要再碰上一家大型商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幸運的是,車開了有五六分鐘,路邊一家星巴克吸引力曹靜的注意力。她把車停在路邊,想著買杯水就回來,卻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西裝的男人微微發福,領間系著一條紅底黑條紋的領帶,那是她早上親自打上去的。男人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深灰色商務套裝,臉上維持著善解人意的笑容,手一直不老實的在脖子和頭發那撩撥。曹靜火冒三丈,卻很快冷靜了下來,她早就料到會有這天,她嫁給這個男人已有五年,那枕上染上了其他香味,她怎么會不知道呢。曹靜自己都沒發現她正在冷笑,從手包里掏出手機,對著兩人一通拍,為了要更清晰的效果,她躡手躡腳的溜進了花壇里,變換角度拍照。曹靜沒有那么傻,她清楚自己嫁給這個比自己大了十五歲的男人是為了什么,她絕不會打草驚蛇。她甚至忘記了口渴,只是盤算著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管怎么說是對方出軌在先,自己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呢。曹靜最終沒有喝上那杯依云礦泉水,她滿懷心事的往車的方向走去,耳朵里傳來一些人嘈雜的聲音......“哎呀,已經不行了,救護車來也沒用......”“真可憐啊,孩子還這么小......”余光里突然多了很多人,黑壓壓的圍在路中央,她漫不經心的抬眼去看,卻看到了她此生最難忘的一幕......“你胡說??!我的樂樂沒死!他失蹤了!他......他被人拐走了...一定是那個流浪漢...他為了報復我,一路跟著我,就為了拐走我的孩子??!”男孩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蹲下來強迫女人看著自己的眼,“其實你一直都很清楚吧,這段時間你一直不敢回家,說是姥姥得病了,要帶我回家陪陪老人。你一定很怕爸爸發現吧,如果爸爸知道我已經死了,一定會很傷心,很生氣的?!?/br>“mama。你為什么不敢承認?你在害怕什么?”曹靜凝固的像一座石雕,眼球里寫滿了瘋狂,她甚至不再畏懼看著眼前腐敗的男孩,嘴里發出哮喘病人一樣的呼吸聲。男孩又說:“你不是害怕失去我,只是怕自己得不到你該有的一切。小孩子一直都比你們想的聰明,我什么都懂,你其實從來沒愛過我,對吧?!?/br>呆滯的女人閃動兩下眼皮,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否認。“哎,mama你太弱了,你沒有資格贏得失落之物?!蹦泻@了口氣,站起來,背對曹靜向黑暗里走去。失去了理智的女人,那狼狽泥濘的臉上,失去神采的眼里緩緩的流下一行淚。小丑從黑暗的帷幕中走了出來,像船一樣的腳皮鞋一腳踢飛了小卡車玩具,像死神一般籠罩在曹靜的頭頂,“不要……不要啊……”獰笑的惡魔對著女人的腹部的位置高舉著一把閃亮的餐刀,刀鋒在頂燈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曹靜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嘴里說著意義不明的殘詞斷句,卻在刀鋒即將沒入體內的之時變成了尖叫。第32章小丑迷蹤(10)“啊啊啊啊啊?。。。?!”尖叫著的女人臉上寫滿瘋狂,甚至連口腔深處的小舌頭都清晰可見。周雪榮渾身顫抖了一下,從夢境中醒來。一旁的徐明朗正手握方向盤,看到周雪榮醒了,問:“怎么樣沒事吧?”周雪榮搖搖頭,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那個女人了。終日不見光的房間里沒有任何裝飾,空氣里彌漫著潮濕造成的霉味,聞起來有淡淡的甜。夢里的他還是小孩子的樣子,盡管比同齡的男孩子要高,但只是豎著長而已,身上沒幾兩rou,頭發總是剃得見頭皮。因為那個女人總是給他剃光頭。他瘦弱的身子沒什么力氣,平時總是對著窗戶發呆,而那扇窗不過是他用繪圖本畫下來的,再撕下來貼在墻上。一扇窗漸漸變成了好幾扇,四季更迭,日月流轉,他畫的窗上有不同的景色,這樣只要翻動畫紙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景色了。夢里他又回到了那臺刷了黃色乳膠漆的課桌前,他百無聊賴的翻著紙窗戶,想著什么時候可以再出門看看菜市場的那條大黃狗,狗很可愛,他很喜歡,尤其是狗鼻子濕漉漉的蹭在他手心里的感覺。他閉上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他不想睜開眼,害怕再睜開眼面對的還是紙窗戶。突然一股rou包子的香味鉆進了他的鼻子,他睜開眼,眼前竟然是一扇打開的窗,窗外是人來人往的菜市場,熙熙攘攘中他看見了那條大黃狗,狗也看見了他,一邊“汪汪”叫著,一邊向窗口的方向跑來。周雪榮先是開心,又害怕狗叫聲太大讓隔壁的女人聽到,于是半個身子鉆了出去,想順著排水管爬下去。“你在干什么?!”那聲音沙啞得難聽,他一抬頭就看女人披頭散發的站在了他的課桌前。那是一張反差極大的臉,即便不修邊幅也能看得出女人的眉目清秀,可視線到了下半臉就變得詭異起來,鼻梁有些歪曲著,下嘴唇也缺了一塊兒,甚至能一眼看到里面的牙齒。周雪榮幾近石化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所以只能沉默。女人的眼像某種爬行動物一樣冷酷,呆呆的盯著他,“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出去嗎??!”她的嘴唇囁嚅了一下,干裂的唇張開來,露出黑洞般的口腔,爆發出驚人的尖叫。周雪榮松開手去捂耳朵,身體卻失去了支撐,下一秒失重感包裹了他。不斷下墜的視線里,唯有站在窗口的女人的面容那樣清晰。那樣冷酷。車開到了來時的三岔路,徐明朗按照指示牌向左前方開去。徐明朗一開始上車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