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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廖頌站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就自動把他歸成了廖頌的同類,更何況沈淇然突然的出現在這里也看到了他和廖頌的對峙,同樣也看到了一片狼藉,和難堪的自己。他抿了抿唇,不自覺攥緊了水果刀,正遲疑著該用什么態度對待沈淇然時,對方已經再次出聲了。低沉的聲音說的費力又緩慢,好似含著粗糲的沙子磨出了觸目驚心的血痕,讓李飛舟聽的心里莫名難受,卻又瞳孔驟縮。“生殖腔不只是廖頌的事,我是主謀。是我先提出的這個想法,也是我找醫生為你做的手術?!?/br>沈淇然每說出一個字,顫抖的頻率就更大。他一直定定的看著李飛舟,仿佛要將他聽到真相的神色牢牢刻在骨子里,然后永遠承受這一刻帶給自己的悔恨與痛苦。李飛舟的神色有幾秒鐘的空白,他完全呆住了。他沒有想到突然出現的人直接將最殘酷的真相告訴了他,而且將這一切不堪的源頭都坦白了,于是在昨晚還沒有來得及發泄的憤怒與絕望便頃刻從廖頌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死死盯了沈淇然幾秒,然后驟然暴起沖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這樣激動,沈淇然也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沖過來的力道將自己撞到了身后的沙發,然后跌坐在了地上。李飛舟步步緊逼的攥著他的領口,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抵住了他的脖頸,用力到青白的手以rou眼可見的頻率顫抖著,甚至已經將他的脖頸割出了一道血痕。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割斷沈淇然的脖頸。而沈淇然只是貪婪的,深深的,近在咫尺的看著他,深色的眼眸猶如一個即將渴死的人看到了綠洲似的亮著奇異的光,神色卻籠罩著濃重的悲傷。他這樣的神情讓李飛舟感到可笑極了,他也真的笑了出來,漆黑的眼里卻迸發出了潮濕的恨意與絕望。他暴躁的,無助的嘶吼著。“為什么!沈...沈淇然...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憑什么...你憑什么,能對我做這種事?”他笑得額角青筋都突突直跳,目眥欲裂,眼里卻淌下了止不住的熱淚,沿著他瘦削的臉頰和尖尖的下頜滴落了下來,燙的沈淇然的眼眸酸澀難忍,像是整顆心都被生生剜出來了似的。他倉皇的,近乎無措的解釋說。“我是...我只是想讓你更依賴我....飛舟,我不想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想要你只看著我,只喜歡我....”說了幾句話后沈淇然就說不下去了,他狠狠咽下去喉嚨涌起來的哽咽,然后低聲說。“我喜歡你,飛舟,但我明白的太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他的眼前也模糊了,燒灼的胸口又冷又燙,煎熬難忍,卻恨不得能用更深更重的痛楚來成倍的折磨自己,只是他再怎樣都無法替李飛舟承受哪怕一點點的痛苦。李飛舟聽到了他的話,然后大笑了起來。水果刀因為發抖劇烈的手又深了幾分,更多的鮮血從沈淇然的脖頸涌了出來,他說不出話來了。“喜歡我?你說喜歡我,廖頌也說喜歡我?!?/br>李飛舟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漆黑的眼眸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在極致的憤怒下喊出來的吼聲溢出了無法抑制的哭腔,宛如一個在過度濃烈的愛意下窒息而死的亡魂。“你們腦子有病嗎?喜歡我...喜歡我,為什么又要讓我痛苦,讓我疼,讓我哭?”第47章廖頌愴然的在他身后不遠處立著,不敢接近。李飛舟單薄的身軀仿佛正在日光下逐漸消失,但沉重的枷鎖又將他困在了地面上,于是他只能受著這灼灼的烈日,哭的渾身都在抖動,手里的水果刀也惶惶的掉了下來。那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傍身的武器,但是他沒有去撿,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立起來,然后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廖頌猝然一驚,下意識叫他。“飛舟!”李飛舟跑到門口抓住了門把手,仿佛尋找到什么倚靠似的才回頭看著他,滿臉都還是淚水,恍恍惚惚的問。“你們不肯讓我走嗎?”因為剛才哭的太用力,他現在的聲音都是虛弱無力的,嘴唇發白,眼眸卻漆黑。而他身上所有的尖刺也好像都被淚水融化掉了,只剩下脆弱的柔軟的內里被迫暴露了出來,望過來的木然目光好像知道他們一定會阻攔。廖頌心痛難忍,咬了咬牙才緩聲說。“不是不肯讓你走,只是你現在這樣太危險了,等你休息好了再走行嗎?我和沈淇然不會攔你的...飛舟,我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不情愿的事情?!?/br>跌坐在地上的沈淇然緩了幾秒后就艱難的爬了起來,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脖頸,鮮血卻還是從指縫里滲了出來。他臉色慘白,哀求的看著李飛舟。“飛舟...”只說出名字就感到喉嚨劇痛,他不得不止住了言語。李飛舟無動于衷的看著他們,沉默了幾秒后茫茫的說。“如果我現在就要走呢?”廖頌死死的看著他,怎么都說不出來愿意放他走的話,卻也不敢再用任何強硬的手段逼迫他留下來。他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而李飛舟在這樣的死寂里似乎猜到了他的回答,然后目光緊緊的看著他,像是在不安的試探著,輕輕按下了門把手。咔噠一聲,門開了一條細窄的縫。外面漏進來的薄光好像要吞了他似的,連邊緣都變的模糊了起來,廖頌突然荒誕的覺得他就要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就要徹底消失了。可他根本留不住。就在李飛舟試圖打開門退出這片令他畏懼又憎惡的領域時,沈淇然突然開口了。他似乎是忍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能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只是這話說的很吃力,好像已經摻雜進了濃稠的鮮血,聽起來令人頭暈目眩。“飛舟,你升成中將了?!?/br>李飛舟準備邁出去的動作猝然停下了,他瞳孔驟縮,定定的看著沈淇然,恍惚了幾秒才疑心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慢慢問。“你說什么?”沈淇然愈加用力的按住自己滲血的脖頸,忍著劇痛緩了緩,然后目光溫柔的重復說。“之前你在兩軍交戰時救了被關押的軍人,又殺了很多敵人,在這次交戰中立下了大功,所以只要你回到軍隊,就會直接升為中將?!?/br>當初他在發覺來到軍隊的葉望在找李飛舟時,就拜托廖頌先帶他在外面避一避,與此同時也借“養傷”之名替他請了假。軍隊念在他這次立功了,又有沈淇然作擔保,所以同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