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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不過氣。嘴唇剛翕動了幾下,沈甫忽然短促的笑了一下,聲音溫和,自言自語似的說。“算了,這樣也挺好的。你變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也更厲害了,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擔心我妨礙你了?!?/br>剛說完他又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沉悶的嗓音讓李飛舟如鯁在喉,模模糊糊的一絲異樣從他的腦海里轉瞬即逝。但沈甫很快像哄小孩睡覺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低聲說。“乖,睡吧?!?/br>李飛舟只好沉默下來,耳邊的呼吸聲均勻又平和,只有貼近了才能感受到這個常年坐在輪椅上的深沉男人的溫熱鼻息。他無法抑制的想起了很多事,沈甫的確變了很多。以前自己敢背對著他睡覺的話,他是會大發雷霆的,也不會說出“算了”這種話,這個人總是要把什么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現在,他愿意放自己走了。“李飛舟,很有趣的名字?!?/br>沈甫饒有興趣的看著神色警惕的少年李飛舟,然后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目光溫柔。“海上的小舟怎么能飛起來呢?乖孩子,以后就留在我身邊吧?!?/br>第38章第二天李飛舟洗漱后穿戴整齊,然后和沈甫坐在餐廳吃早飯,吃完飯后司機送他回軍隊。他轉身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后停下來,轉身看向沈甫問。“下一次是什么時候?”說好要用三次償還的,現在還剩下一次。沈甫靜靜的看著他,面前的早飯幾乎沒有動,李飛舟突然發現他的臉色很白,以前是常年不出門的冷白,現在卻多了一絲病態的蒼白。但他神色如常,眼眸深邃,又讓李飛舟疑心是這客廳里的吊燈太過璀璨。沈甫凝視了他幾秒,似乎斟酌了片刻,才微笑的回答說。“下次吧?!?/br>這三個字說的又輕又慢,宛如垂危之人在臨終前滿懷遺憾,又帶著一絲期盼的嘆息,讓李飛舟猛地擰起了眉。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但是他察覺到沈甫身上的偏執在隨著某種生命力迅速的流逝。他立在原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然后收斂起來轉過身。剛踏出一步,沈甫又在他身后出聲了,語氣認真的說。“飛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名字?!?/br>宛如迎面撲來了一陣猛然的風穿透了李飛舟整個身體,他驟然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望著前面,卻沒有焦距。他背對著沈甫,有幾秒的時間克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著,卻不是因為畏懼。這是沈甫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他的視線有些暈開了,又逐漸變得清晰,無聲的吐出一口氣后他背脊挺直,不疾不徐的離開了沈甫的視線。司機開車停在別墅門口,他打開后座的車門,然后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客廳里已經沒有沈甫的身影了,也許他已經上樓了,狼犬也都去了后院,空蕩蕩的大廳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煙火氣。他后知后覺的發現這里的客廳和當初沈甫住的地方,和他曾經生活過幾年的地方布置的很像。漆黑的眼眸凝視了片刻后收回了目光,李飛舟的嘴唇微不可聞的動了動。“先生?!?/br>他垂下眼,彎身坐進了車里。黑色低調的車輛逐漸消失在視線里,坐在書房窗邊的沈甫眷戀的望著遠去的方向,半晌后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來。這次他咳了很久,好似牽動肺腑似的聽的讓人心驚rou跳。旁邊的管家擔心道。“需要叫醫生過來嗎?”沈甫隨意擦了擦嘴里涌出來的血色,然后隨手將臟污的手帕扔了,面容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疲憊的說。“不用了,家族遺傳,這就是我的宿命吧?!?/br>他曾經做過很多壞事,年輕的時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也在生死邊緣里摸爬滾打過很久才走到令人畏懼的地位。他也曾撿回來一只貓,養著養著養出了真感情,卻用錯誤的方式把膽怯的小貓逼走了。剛到國外的時候他暴戾的恨不得立刻就把小貓抓回來狠狠懲罰,像以前逼著小貓在他的掌心里瑟瑟發抖。但是隨著病情的顯露,他不得不相信這是自己無法掙脫的宿命,于是心里的戾氣也突然間全部消散了,他只想回來看一看流浪在外的小貓,看他過的好不好。事實證明,他并不是被需要的。恩,這樣也好。回到軍隊往里面走的時候李飛舟忽然有一種恍如隔日的感覺,他在原地停留了幾秒,然后莫名的回頭看向門口。沈甫送他過來的車已經離開了,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每個軍隊訓練的時間和內容都是不一樣的,不過周末是大部分人都會休息的時間,他回來的時候還是上午,周圍只有零星幾個人經過。長久的佇立吸引了別人的視線,于是他回過神,正要收回目光時又見一輛車停在了門口,隨即下來的人讓他怔了怔。并沒有穿著軍裝,而是穿著一身常服的廖頌從車的后座下來了,他下車后朝里面伸出手,只見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子搭著他的手下了車,然后挽住了他的手臂。李飛舟意識到失禮,想收回視線時廖頌已經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過來,只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又偏過頭和旁邊的女孩繼續說著什么。他的笑和李飛舟見過無數次的笑容一樣,輕浮又散漫,卻又因為出眾的皮相而格外迷人。果然女孩的臉都紅了,癡癡的看著他。李飛舟沒有要窺探的打算,于是收回了目光。下午的時候他就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了廖頌帶omega女孩來軍隊參觀的事,也知道了對方是他的聯姻對象,可能很他們快就會訂婚的消息。Alpha的身份注定了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和omega結合,而廖頌這樣的家世又讓他的婚姻帶上了明顯的利益目的。現在他在軍隊里的職位不低,而且前途無量,的確是時候結婚了。李飛舟順便想到了沈淇然,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才會結婚,等那些alpha全部收心結婚后應該就不會再來找自己了。就算會來找,他也會堅決的拒絕。破壞婚姻這種事他實在做不來。周末難得放松,于是晚上他就去了軍隊里以供娛樂的運動場里打籃球,四周的樹林都被夜色覆蓋,他在熏黃的路燈下練習投籃,緊繃的神經在暢然的汗水里逐漸松懈了下來。彎身撐著膝蓋休息了一會兒后,他走到籃球場一旁的獨立柜前拿出一瓶礦泉水,仰頭喝的時候余光無意間瞥到后面黑漆漆的看臺,突然驚得嗆到了。他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