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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牙、綁縛手腳,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年輕人,別活太累,你牢里的家人,有人替你照顧著。放棄了抵抗的小苗露宇徹底被絕望吞噬,麻痹著,自我放逐著,也再沒臉見自己的哥哥。“你特么的還知道有我這個哥?!”苗奇峰粗啞著嗓子罵道,喉結滾動,冷哼著別過頭去。屋里一時陷入僵局。苗露宇顫抖著唇角,緩緩低下了頭,緊盯著前面的地面,被苗奇峰罵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知往前多走一步、再靠近一點會不會把他哥逼得扭頭走掉,再也不理他。盯著苗露宇僵直的脊背,一直靜靜在后旁觀的沈辰暗自嘆了口氣。他卻知道,苗奇峰不會走。那個自己曾經在押解車上見過的,如同死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殼的男人,就在剛剛進門看到苗露宇的那一瞬,又活了。果然,苗奇峰抬手狠狠抹了把臉,率先走上前,一把拽過凳子坐了下來。苗露宇這么多年都遇到了什么,究竟是怎么過來的,他并不是一無所知。這些年,苗露宇在所有人都避之無恐不及的時候,卻能有陳成一直跟在旁邊幫襯著,正是多虧了他這個哥哥。從來沒求過人的苗家老大,為了自己這個留在外面孤助無援的弟弟,第一次把頭低向了那個他并不十分熟稔的“發小”。也正因如此,苗露宇的一舉一動他都透過陳成這條線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比起每個月都會跟小苗見上一面的母親,他才是了解他最多的那個人。那是已經扎根在心里,超越了血緣,他這一輩子認定了的最親的弟弟,怎么可能真正放棄的掉。“還站著干嘛,罰站???!”拍了拍面前的桌臺,苗奇峰賞了自家弟弟一眼大砍刀。身子一抖,一直低著頭靜止不動的苗露宇終于有了反應。他驚喜地抬起頭,彎下了眉眼,緊抿的唇漸漸拉平、上翹、再翹,直至勾到極限,揚成最大的弧度——什么也不說,他就這么盯著苗奇峰傻笑,只有傻笑——直到,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眼睛里流了下來。苗露宇忙抬起袖子去擦,干了,又流下來;再擦,又干了,可卻又再一次涌出更多……這個動作不停地重復著,不厭其煩,直到兩只袖子已經濕成一片溻在手臂上,而這不明的液體卻如同潮涌一般,奔流不止。一聲再也壓抑不住的嗚咽從鼻腔中泄出,一發不可收拾。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阻止,只是默默看著這個趴著桌臺上肩膀不住顫抖的人,任其盡情發泄著這憋藏了近十年的負疚、不甘、隱忍、痛楚。密閉的會見室里只剩下他們這三個人,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著聲聲低沉的喘息和抽泣,卻將屋子中襯得尤為安靜,隱隱地,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物質開始四處流動,柔和的、溫情的,不禁讓人也跟著一同軟了心臟,紅了眼眶。如同來時狂風暴雨般的急驟猛烈,毫無預兆地,哭泣聲戛然而止,隨著一聲很輕微的吞咽,苗露宇埋頭在本就已經一塌糊涂不成樣子的衣服上又蹭了一通,這才抬頭露出那雙腫的跟燈泡似的眼睛。“哥,”抽了抽鼻子,苗露宇帶著點撒嬌的嘟囔道,“你以前都不罵人的?!?/br>“那是我從前都不罵你!”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苗奇峰沒好氣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抬手在面前的鋼化玻璃板上敲了敲:“要不是有這東西擋著,我特么都想過去揍你一頓!”苗露宇也不吭聲,低眉順目地聽著他哥罵,嘴角卻忍不住總想往上翹。有多長時間再沒聽過他哥的聲音了?比過去更好像低沉粗啞了,明明是鉆進耳朵,卻有種被砂紙打磨遍全身的粗礫感,很疼,卻也很痛快。“這幾年你活傻了是不是,罵你你還笑!”苗奇峰磨著牙,點著自己的弟弟,又氣又恨又心疼。“我特么看著護著這么多年就怕你走歪了,結果你個混賬小子特么就認準了是不?死犟著非得找男人是不?!老子寵著捧著拉扯大的弟弟,特么的憑什么要讓你cao?!”誰也沒料到,苗奇峰突然話鋒一轉,扭頭直直瞪向了坐在一旁、幾乎與空氣同化了的沈辰。不止沈辰怔愣了一下,就連苗露宇都被他哥的突然發難嚇了一跳,臉上不自然的騰地紅了:你妹,又是陳成那貨多嘴!他張嘴剛想要跟他哥解釋,卻聽沈辰冷冷一笑,先開了口。“呵,憑什么?”沈辰撩起眼皮挑釁地冷睨著對面的男人,霸道而蠻橫地勾起了嘴角。“就憑我是他男人!”沈辰很早就開始注意苗奇峰這個人了,不止因為當初讓他印象深刻的那一眼。這是上課偷偷給弟弟的中飯剝蝦皮結果被拎出罰站一上午找家長的人,這是只顧著幫弟弟背課文把自己的作業扔一邊結果罰抄十遍的人,這是為了幫弟弟攢卡片把所有的零花錢都拿出來買同一種小食品最后吃到吐的人——這是苗露宇的哥哥,卻同樣也是弟控到讓沈辰如芒在背、危機四伏的人。“他是我的人,我當然可以碰。別人?休想!親哥也不行!”隱隱帶著爭勇斗勝的火氣,沈辰話中帶刺,直指對面的人。“我cao,小屁孩你還敢跟我叫板?!你當你是誰?”苗奇峰也火了,狠勁兒一下子躥了上來,突然猛地一拍桌臺,起身直指著苗露宇,“你的人?張嘴之前你特么先問問他姓啥!他當我弟弟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沒出來呢!”“那又怎么樣?”沈辰挑眼瞇著人毫無懼色,嘲諷地一撇嘴角,“你怎么不問問他現在是誰老婆?!我陪他從苦熬到甜的時候你這當哥的還大牢里蹲著呢!”“沈辰!哥!”苗露宇低喝了一聲終于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吵。這種婆媳爭寵一般的既視感到底是要鬧哪樣?!他現在整張臉都是青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倆炸毛大公雞在那里互掐,而且眼看著這架勢掐來掐去就要叨在自己腦袋上了。倆人同時轉頭,神色各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回了頭互相翻著白眼,妄圖用眼皮夾死對方。過了半天,苗奇峰才捏著拳頭長出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自己的弟弟,語重心長地勸解起來。“就算你真決定了要找男人,我也不會同意你找他,”苗奇峰橫起眼角斜睨著沈辰,冷笑,“咱們家情況不一樣,后面畢竟有人惦記著,我不放心。他一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自己進了班房還得靠別人撈的小翻譯,除了前面那根和后面那洞,還能給你個啥?!”“家?!?/br>沈辰揚著下巴,直視著愕然看過來的兩人,挑了挑眉梢,清清楚楚地又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