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也是……”

“不是，至少本來不是，自稱直男，”鄒瞬說著聳了聳肩，“很多所謂的直男都這樣，知道我的取向以后心思就活絡了，開始想些有的沒的，對著我瘋狂暗示?！?/br>
賀丞逸把這兩句話反芻了幾遍，大概明白了其言下之意。因為鄒瞬的出現，讓那人想要試試跟男人上床是什么感覺。

“你同學都知道你是？”賀丞逸問。

“知道啊，”鄒瞬點頭，“也沒什么好瞞的?！?/br>
如今的社會風氣也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賀丞逸心中難免有幾分擔憂，可再轉念一想，鄒瞬這模樣也不像是受過欺負的?？赡苓^于坦蕩，心懷歧視的人反而無從下手。背后那些閑言碎語，鄒瞬大概根本不會在乎。

“你這是在利用我擋桃花？”賀丞逸搖著頭說道。

“那算什么桃花呀，爛桃花都不算，”鄒瞬小聲嘟囔，“就是想跟我約罷了。懶得理他?！?/br>
“覺得他長得不夠帥？”賀丞逸揶揄道。

“才不是……確實不帥但不是這個原因啊，”鄒瞬有些著急了，“我洗心革面了行不行？”

賀丞逸看著他，笑了笑：“行?！?/br>
片刻后，見鄒瞬表情逐漸羞恥，賀丞逸又伸出手來，在他的頭發上揉了一把。

“乖啦?！?/br>
鄒瞬真的很乖。低著頭，紅著臉，一聲不吭的。

鍋燒開以后涌起了大量的水蒸氣。賀丞逸的眼鏡糊成一片，看不清了，只能暫時摘下來。

鄒瞬看著他擺在桌邊的那副無框眼鏡，有些好奇：“哥，你為什么最近突然戴眼鏡了??？”

“因為……最近視力有點下降，不戴眼鏡看不清?！辟R丞逸隨便找了個借口。

“咦，到了這個歲數還會視力下降嗎？”鄒瞬很驚訝。

這小屁孩，一臉天真無邪對著人捅刀，怪殘忍的。賀丞逸無奈，攤了下手：“可能是老花了吧?！?/br>
鄒瞬立刻笑起來：“胡說八道，你還那么年輕，怎么可能??！”

話都被他說盡了，賀丞逸笑著搖頭，不再解釋。

鄒瞬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大聲：“你是不是最近太沉迷游戲了？”

賀丞逸以往對電子游戲接觸不多，前陣子跟鄒瞬一起玩了一會兒，確實燃起了不少興趣，覺得十分有意思。后來他獨自在家時也試著玩過，卻又沒那么吸引人了。對他而言游戲有趣可能有個必要條件，得和鄒瞬一起。

“有點，”賀丞逸說，“但我玩不好，你什么時候再來帶帶我?！?/br>
鄒瞬得意洋洋。他舔了舔嘴唇，然后說道：“那干脆等下次放假，我住到你家來算了?！?/br>
賀丞逸心想，你在說什么胡話。

然后他對著鄒瞬點頭，說：“好?！?/br>
走出火鍋店后，鄒瞬不停地對著自己扇啊扇：“完了，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火鍋底料的味道?！?/br>
賀丞逸心中突然一動。他試探著問道：“那要不要試試噴點香水遮一遮？”

“可我沒有啊，”鄒瞬皺眉，“寢室里倒是有驅蚊花露水?！?/br>
“……我有?！辟R丞逸說。

他帶著鄒瞬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從置物箱里拿出了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送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彼f。

鄒瞬驚訝地接過去：“這、什么??？”

“香水，”賀丞逸說，“你打開聞聞喜不喜歡?！?/br>
鄒瞬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抬頭看他的臉。那模樣和往日收到禮物時很不一樣，臉紅撲撲的，表情卻很緊張，十分可愛。

他小心翼翼拆著包裝，問：“……怎么會想到買這個呀?！?/br>
因為一時鬼迷心竅。

賀丞逸解釋不來，便干脆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他。

鄒瞬拆開了包裝，抿著嘴唇看著那個亮閃閃的玻璃瓶子，模樣呆呆的。

“還……挺好看的，”他說著，在自己的手腕處稍微噴灑了一點，嗅了嗅，“好甜呀?！?/br>
賀丞逸看著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特的感受。

他的小朋友現在身上正染著他所贈予的氣味，就像是被他親手打上了一個標簽。一種名為占有欲的情感在訴說滿足。

鄒瞬又抬頭看他：“這個很貴吧？”

“還好?！辟R丞逸說。

“你到底為什么會買香水啊，”他又問了一次，“這個應該是女士香水吧？”

根據柜姐的介紹，這款香水完全是為年輕女孩所設計。無論是香味還是包裝，都充滿了少女氣息，顏色粉粉的，亮晶晶還帶閃。

賀丞逸無從解釋，鄒瞬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會是買來送給你那個相親對象的吧！”他大聲問道。

賀丞逸遲疑了幾秒，點了點頭：“嗯?！?/br>
“那我不要，”鄒瞬把瓶子塞回盒子，往他懷里塞，“還你。你去送給她啊，給我干什么?！?/br>
“她……她不喜歡這個，”賀丞逸情急之下隨口說道，“你不要，就浪費了?！?/br>
鄒瞬拿著盒子，僵著不動，表情糾結。

“是挺貴的，”賀丞逸說，“你都噴過了，我也不能拿去退。就收下吧?！?/br>
鄒瞬皺著眉：“多少錢？”

賀丞逸回憶了一會兒：“一千八?！?/br>
鄒瞬十分無語的樣子，看著手里的盒子，開口時調子有點陰陽怪氣的：“賀老板好大方哦?！?/br>
“你就拿著吧?！辟R丞逸一副與他商量的口吻。

“你也利用我?！编u瞬收起盒子，小聲抱怨，“把我當回收站?！?/br>
明明是送他東西，卻變成自己理虧了。賀丞逸無奈，想著法子哄他：“那我改天再補償你?！?/br>
“怎么補償??？”鄒瞬問。

賀丞逸想了想：“……請你看電影？”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緒起起伏伏。方才還一臉不高興，一下子又露出了笑容。

“也不是不可以，”鄒瞬裝模作樣了幾秒鐘，再次活潑起來，“什么時候？看什么？不過我們這里附近好像沒有電影院，要去市區里才能看了吧?！?/br>
“我來接你，”賀丞逸說，“就去我家那兒的商場看好了，順便吃頓飯。最近好像有一部……”

“等等，”鄒瞬皺著眉頭，“無事獻殷勤！”

“……”

賀丞逸一臉好笑地看著他。從結識以來，他一貫都是這么對他的，鄒瞬怎么能事到如今才后知后覺。

他獻殷勤，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