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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臉上露出喜色。 江逸剛剛睜開眼就已經看清楚著馬車內,除了柳靜姝只有云方和大夫外還有另一個臉色古銅、略顯憨厚的藥童,可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不協調的感覺,不由暗暗提高了警惕。 “公子,你醒了,這是桃花鎮里的巫大夫?!痹品娇匆娝逍堰^來不由一喜,陰柔的聲音也雀躍起來,不管他能力有多強,他不過是剛剛17歲的一個小太監。 江逸微微咳嗽著,柳靜姝急忙扶住他,“不要起來,相公,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們就行?!?/br> 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睡了多久了?” “一夜和半個白天?!绷o姝溫柔的說道,就真像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一樣忙前忙后的。 旁邊拿著藥箱的童子在聽見他沙啞聲音的時候,身體微僵,然后又放松下來。 云方看著巫大夫收回手指急忙問道:“我們公子怎么樣?” “內傷已經開始痊愈,但公子的身體似乎還有舊傷已經傷及根本,對壽命恐怕有礙,如果能靜心修養一年、二年還有希望補回來?!?/br> 巫文靖考慮再三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江逸的臉色沒變,他自己也會醫術而且比他強多了,不過是對內傷的治療不會,傷及根元他自有辦法。 但柳靜姝不知道,她握著江逸的手一緊,帷帽下溫婉的聲音帶著焦急,“大夫,可有辦法?” “有我在,可保公子無礙?!蔽孜木缸孕诺恼f道。 柳靜姝臉色一喜,激動中帶著忐忑,“這位大夫,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家里還有人在等著我們,請問您能跟著我們回去嗎?” 云方的眼神閃了閃,手慢慢的摸向了腰中的刀,心里想著搶也要搶回去,這一路上還需要四、五天,他不能讓督主有任何閃失。 巫文靖當作沒有看見他的動作,示意藥童將藥箱拿過來,將準備好的幾包藥物放到車旁邊的格子上。 江逸眉頭微顰,慢慢的用手抓住柳靜姝的手,神色間淡然從容,“靜姝,不要為難大夫?!?/br> 云方眉頭緊鎖,滿臉的不贊同,“公子?” 江逸眼神微微斂了下去,對他可就不客氣了,冷厲的氣勢一閃而過,“去吧?!睅е蝗葙|疑的口吻。 云方眼神一凝,忽然想起前天的刺殺,也不敢相信這里是安全的了,不出聲了。 巫文靖笑盈盈的看著江逸,“公子不用對我戒備,醫者心里只有病人,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正好我這里也待煩了,不如隨你們一同離開?!?/br> 江逸勾了勾嘴角,眼神掃視過他身邊的藥童,“那就麻煩大夫了?!辈还苁鞘裁慈丝傆新冻鲴R腳的時候,不過他昏迷時吃了好幾副藥,剛剛運轉了一下內力,無毒?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江逸神情冷淡下來,看著云方,“去,查清楚他們的來歷,給他們按排一輛馬車,還有,將我受重傷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傳出去,看看這些牛鬼蛇神們想要干什么?讓所有人動起來,除了東廠的人,浮屠那些人也給我動起來,我要知道盛京里所有的事情,就算是誰娶了小妾,誰家內院無論事情大小?!?/br> 他說的黑甲是他在這兩年里救下的人,很多人在明面上都已經是死人,這兩年皇帝昏庸,太子陰毒、二皇子囂張、馮梁錯殺忠良,還有王仁他們這些暗中興風作浪的人。 只是二年朝中大臣大小官吏在所有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換掉三分之一,不,是死掉…… 浮屠收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規模成為浮屠軍。 地獄歸來的軍隊。 他話有些說多了,又咳嗽起來,柳靜姝扶著他的后背輕輕的順著,江逸看著云方的頭越來越低,不忍心再責怪他,比起用得順手的趙新和李青,云方和許舟還差得遠呢。 “行了,去做事吧,錦衣衛進行內查,一定要查清楚是梁得昌一個人背叛,還是所有人都背叛了?錦衣衛也好,東廠也好,必須在我們的手中,云方傳命趙新加快速度回京,顧不得那么多了,加派人手,調用各地軍隊大張旗鼓的進京,也許我沒有判斷失誤的話,有些人不想讓這些金銀珠寶進京?!?/br> “還有,按例留下來一部分,這些由李青新自處理,送到東廠內庫里存放?!?/br> 他剛剛清醒過來就安排了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有些頭暈目眩,柳靜姝生氣的扶著他躺下,“事情不是一起能辦好的,你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恢復呢,就你這個樣子回去有什么用?” “別生氣了,我錯了?!苯菘粗迤鹉榿砩鷼獾臉幼?,心里暖暖的,拉著她的手讓她一起躺下休息,這都跟著自己躺了一路馬車了,就算讓她嫁人也嫁不出去了。 自己給她安排的馬車算是白廢了。 兩人在馬車里相互依偎著,溫馨又甜蜜…… 而另一邊,渾身顫抖的扶著欄桿,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文靖,那個女人是靜姝,我聽見了,沒想到靜姝竟然比我先找到他,現在還陪在他的身邊?!?/br> 巫文靖嘆息一聲,陪伴又如何…… 不過,他眉頭挑了挑,“我可是為了你將自己都搭了進去,你那個弟弟現在可不是好忽悠的人,他明顯是對我起了疑心?!?/br> 江衡轉過頭來認真的道謝,“文靖,真的謝謝你了,他的身體交給你了?!彼臀木甘巧琅c同的好友,客氣的話不用多說,沒等他請求,文靖就已經主動的去到他的身邊了。 巫文靖搖搖頭,“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他……”他遲疑了一下然后想到和江衡沒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從他身邊的人就可以看得出來,再加上那滿地的殘骸,江衡,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br> 江衡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我會有機會和他見面的,然后勸說他放棄報仇,報仇的事情是我這個當兄長的人應該做的,有我就夠了,他應該好好休養?!?/br> 巫文靖聽著他有些天真的話不由抿了抿嘴,比起江衡來,那個孩子變得讓人心驚,從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江衡沒有察覺到他們兩人的命已經被他捏在手上,一股寒意自心底升騰而起。哪怕他虛弱的躺在車上,只要他想,自己兩人絕對活著離不開。 “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不過,這次我屬于私自離開,閣老那里你自己看著辦?!蓖跞噬簧鷼馑共辉诤?,什么忠君愛國在他這里都是浮云,他幫他們不過是幫自己的好友江衡罷了。 江衡吐出一口氣,有巫文靖在他放心了,想到剛剛看見弟弟的場景,眼睛一紅,和腦海中那個孩子一點也不一樣了,銳利的眼神,靡麗的容貌,沙啞的聲音,自己想想都痛心,他被丟進宮里的時候才12歲。 他多想抱抱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