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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們準備好帽子和外套一類的。就算方曉偉不在,鐘珩做事一向細心,通常也記得。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給忘了。岳嘉佑看著那個排隊的男孩,低聲笑:“男朋友?”其實,他和女孩應該差不多大,那身校服恰好是他掛學籍的高中,沒記錯的話是高三的款式。按照學籍,他今年也是高三。只可惜,他是沒機會在高中期間談個戀愛了。女孩沖岳嘉佑搖搖頭:“我哥,你看給他急得,我就是在家洗澡扭個腳,他又是穿我的校服,又是連襪子都忘了穿?!?/br>那校服仔細一看,的確小了一些。她說的是埋怨的話,但語氣里全是自豪。說完,女孩擠擠眼睛,看看岳嘉佑:“誰送你來的?你身上這外套一看就不是你的款式?!?/br>岳嘉佑沒說話,女孩自己抬頭,在繳費窗口看見了鐘珩的身影。小女生捂著嘴,湊到岳嘉佑耳邊:“害,白瞎我嗑了那么些天師兄弟,原來送你來的是影帝?!?/br>岳嘉佑意識到自己遇到活的CP粉了,閉嘴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說多錯多,到時候越抹越黑。結果閑不住的女孩非常篤定地繼續道:“岳岳,影帝他好疼你啊,他忘記換褲子了?!?/br>岳嘉佑瞥了過去,鐘珩還穿著家里寬松的居家褲,和上半身的白襯衣十分不搭調。只是醫院里還有穿睡衣的mama、裹著小號校服的哥哥,他也不算格格不入。女孩還想說話,被哥哥扶著去診室了,臨走前還和岳嘉佑比了個“禁言”的手勢,表示自己的守口如瓶。岳嘉佑閉上眼,捏著女孩給他的暖手袋,悄悄塞進衛衣里,試圖緩解自己的胃疼。沒有鐘珩的手暖和。所以他和那個哥哥一樣嗎,把自己當做家人?所以他其實只是看起來鎮定自若,其實緊張得忘了換褲子,忘了戴上帽子和口罩?岳嘉佑一邊想些有的沒的,一邊裹緊了外套。外套的主人在替他掛號,掛號窗口的小jiejie也在打著瞌睡,接過岳嘉佑的身份證,瞌睡蟲頓時煙消云散,抬起頭眨了眨眼。玻璃外,初冬里只穿著襯衣的男人明顯不是岳嘉佑。靠著強大的職業道德,小jiejie掛上了號,把單子遞給鐘珩,又靠著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的眼神落在下一個病人身上,而不是試圖尋找岳嘉佑在哪里。回到岳嘉佑身邊,鐘珩沒坐下,先看了他一眼。少年像只冬夜里沒開暖氣的貓,縮成一團,眉頭緊蹙,額頭因為疼痛冒了些汗。岳嘉佑從昏昏沉沉中醒來,聞到最近越發熟悉的柑橘調,循著氣味的來源靠了過去。鐘珩伸手將他的頭撥開一些,邁開步子要走。岳嘉佑也伸出手,抓住他襯衣一角,不肯松開:“你干嘛去?”別人生病了都有人陪,他也想有。他想了很久了,終于有了,不能放跑了。鐘珩拍拍他的手背:“松手,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乖點,別鬧,馬上就回來?!?/br>聽見鐘珩會回來,岳嘉佑乖乖松開手,小聲呢喃:“那你快點?!?/br>水倒回來,他還沒來及喝,醫生就叫他進去了。興許也是知道岳嘉佑的名字不方便叫,分診臺的護士過來輕輕敲敲椅背,喊兩人進二診室。剛才的女孩就在二診室里,做哥哥的少年自己也是小孩模樣,但煞有其事地記著醫囑,看見門后的岳嘉佑,禮貌地點了點頭。岳嘉佑跟護士借了一支筆,在白色鴨舌帽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附在鐘珩耳邊道:“前面那個姑娘,是我和異哥的CP粉,說起來最近我和異哥的CP粉越來越多了,可能是這段時間我一有空就找他學數學的關系吧?!?/br>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說個小八卦,岳嘉佑自己越說越心虛起來,最后幾個字就差沒被自己吃了。鐘珩垂下眼,從他手里接過帽子和筆,挨著他的名字簽了個名。“喂?”岳嘉佑搶過帽子:“人家又不是你的粉,你干啥呢!”瘸了一條腿的女孩靠一條腿一個健步跳過去,把帽子扣在自己頭上:“誰說的,十分鐘前我就改嗑很假了!”她把手機亮給岳嘉佑看,剛才處理腳傷的時候,她連超話都關注好了。秀完超話,女孩又跳回哥哥身邊,把帽子塞進她哥背上的包里:“哥,幫我收好!”醫生也忍不住笑了:“看來追星比敷藥還管用,剛才腳還不敢落地呢,這會都能反復橫跳了?!?/br>岳嘉佑一臉懵逼地走進診室,女孩被哥哥扶著走出去,路過退出門外等著的鐘珩,握握拳:“鐘老師!加油!”里面的岳嘉佑沒有半點心思關心外頭兩個人的交流。醫生建議他今晚留院輸液,明天門診上班后去做個胃鏡。岳嘉佑面上不動神色,嘴上連和醫生說笑的心思都沒了。他怕針。每次去醫院都怕。只是以前他通常會選擇忍著。在星影的時候,工作強度太高,有時受了傷也不得不上臺,公司會叫醫生來注射封閉,也有時候就算很累,公司也會給大家打一針激素類藥物。那些時候,他一直都很怕。但忍一忍,也都能過去。鐘珩不在還好,大概是因為鐘珩在的關系,岳嘉佑覺得自己今天居然有些不想忍著。去藥房領藥的時候,岳嘉佑一直沉默著。等鐘珩把單子交給護士,岳嘉佑還坐在輸液室的椅子上往外看,試圖裝作若無其事。他磨蹭了一會,想晚一些再去護士臺扎針,誰知道護士以為他是擔心太過顯眼,推著小車主動走了過來。沒得拖了。岳嘉佑伸出胳膊,閉上眼,下意識收緊了渾身肌rou。溫熱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岳嘉佑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針已經扎好了。“今晚急診有空床位,你可以去睡一會,等早上去掛胃鏡?!?/br>護士臨走前彎腰提醒岳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