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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謝絕了一切探病的請求。 手術的結果,是成功還是失敗,沒有向家屬以外的人公布?;蛟S在一切開始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是令人不安的消息,絕不會讓她知曉。 而少年在最后一刻撤回已經寫完的劇本,大概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篤定。 時光如常流轉,海原祭、關東大賽、煙火大會……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在平靜的表象下,洶涌著怎么樣的感情似乎都不足為道。 “抱歉,我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br> 黃昏中,緒方唯再一次從醫院走出來,護士向她轉達了幸村精市如往常一般謝絕探病的意愿。她站在醫院門口,望著遠處霞光,嘆了一口氣。 “有什么不開心的嗎?” 身后有人問。 緒方唯回過頭。 丸井文太倚著墻壁,吹著泡泡糖的唇角弧度在暗色中隱現。 “你……怎么在這里?”她下意識地越過他的肩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建筑。 丸井文太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辦法哦?!?/br> “……” 女生的表情黯淡下來。 在與以往無異的日常中,她依然會時常與丸井文太不期而遇,但少年從不提及那天在樓梯間的一幕,也不問緒方唯為什么一次又一次來醫院。 他歪頭,毫無心機的模樣。 “心情不好的話,要不要吃點甜品?” “什么?”緒方唯一愣。 “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我一直都有邀請你?!?/br> “……” 她隱約想起來,那是備受丸井文太推崇、立海大校門口新開的甜品店,女生有些好奇,“真的有那么好吃嗎?” 丸井文太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提問,他以為她只會逃避或者無奈地接受呢。 少年想了想,他回答,“跟好不好吃沒有關系哦?!?/br> “嗯?” “再不去的話,夏天就要過去了?!?/br> 少年站在幾步之外的霞光中,稍微直起身,眼眸倏然閃過一絲難以描述的、稱得上失落的意味。他垂下眼睫,掩去那些復雜的情緒,單純地笑了起來,“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 緒方唯的視線從醫院大樓收回來,重新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 “丸井同學,你真是個奇怪的人?!?/br> 少年對關系敏銳的把控程度,是緒方唯認識的所有人中,最驚人的那一個。他總是大大咧咧的,看似沒有分寸,卻從不越過任何人的雷池。 但在某些時候,又隱約透露出勢在必得的果斷。 例如說他不會過問緒方唯跟幸村精市的關系,但卻非要邀請她去那家甜品店。 街巷燈火漸明。 從醫院回到學校附近的甜品店,是一段很長的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褪去跳脫的表象,少年倏忽沉寂下來的眉眼,讓緒方唯察覺到一絲異常。 她側眸打量,卻遲遲沒有發問。 如果是以前,無論丸井文太說出怎么樣的答案,她大概都可以迷惘地置之不顧。但是……女生下意識地攤開手,掌心的傷口已經不見,錯覺般的隱痛卻一直存在。 但是,現在這一刻,緒方唯清晰地知道,只要丸井文太愿意,他是可以用言語傷害她的。 晚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止息。 丸井文太停在那家他心心念念的甜品店門口,他走到櫥窗前,招呼緒方唯湊過來,額頭幾乎貼著玻璃,“你看?!?/br> “看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這個蛋糕,是我最喜歡的?!?/br> 緒方唯眨了眨眼睛,揣度他的意思,“你想吃這個嗎?” “……” “我沒有吃過呢?!蓖杈奶珦u了搖頭,“這個蛋糕在柳的禁止名單里,他總是列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數據,告訴我不能吃哦?!?/br>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歡呢?” “我就是知道啊?!睓淮袄锏呐療粲痴障?,少年的眉眼顯得格外溫柔,他注視著那個巨大又夢幻的點心,忽然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br> “……” 心臟不受控地漏了半拍,緒方唯抬眼,但丸井文太沒有再說下去,他移開視線,直起身,徑直推開店門,風鈴在門廊下輕輕晃動著。 緒方唯在原地站了一會,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悄聲落進夜色里,無跡可尋。 她跟著丸井文太走進店內,如他所言,遵循著網球部參謀嚴格的熱量攝入規定,他沒有點那份超大份的蛋糕,而是隨便點了一些精致的點心。 總是對甜品表現出無限熱情的少年,今天晚上也只是撐著下巴,跟她分享那些自己青睞的口味。 窗外,海面的顏色漸漸幽深。 直到在店門口道別,緒方唯仍懷有一絲奇怪的不真實感,擅長用玩笑達到目的的丸井文太,竟然只是單純地請她吃了一次點心,她猶疑地側過臉,“丸井同學,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沒有?!?/br> “即使不吃喜歡的蛋糕也沒關系嗎?” “……” 有一瞬間,丸井文太幾乎要誠實地回答她,但很快,少年又恢復了那副帶著無害笑意、漫不經心的表情。 “沒關系哦?!?/br> 他禮貌地跟緒方唯道別。 直到女生的身影遙遙地消失在夜色深處,才稍微收斂起眉眼間的輕松意味,少年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長街的燈光中形單影只。 見到緒方唯的時候,丸井文太總是會想起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蛋糕。 柳蓮二總是耳提面命地告訴他不能吃,而緒方唯的態度里,則寫滿了逃避、抗拒和排斥,但是女生天性中柔軟的部分,讓她無法討厭他。所以,即使她的友善態度背后隱藏著不為所動的冷淡,他也能利用這一點,不斷試探和逼近。 丸井文太有時候痛恨自己對情緒感知的敏銳,才會如此清晰地察覺到緒方唯的轉變。 少年有些諷刺地想到,他還以為緒方唯永遠不會明白什么是“喜歡”呢。 如果她什么都不懂的話……就好了。 他在長街中驀然停下腳步,轉身往來時路快步走去。 少年重新推開甜品店的大門,熟悉的風鈴聲中,他指著那個超大分量的、被柳蓮二明令禁止的蛋糕,“請給我一份?!?/br> “誒?一個人吃嗎?” 在店員驚訝的目光下,丸井文太躍躍欲試地開始吃那份心心念念的蛋糕,奶油和糖漿的味道在味蕾炸開,甜到有些發苦,少年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怎么了呢?客人?” “沒什么……這個不甜呢?!?/br> “誒??”店員震驚地看著他,懷疑客人的味覺出了什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