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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本人都生不起氣來。 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有人討厭丸井文太。 少年擁有一副清秀無害的好相貌,像他偏愛的甜食一樣,注視著他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聯想到柔軟的棉花糖、剛出爐的細膩糕點和甜到過分的棒棒糖。 總之,盡是些可愛、讓人心生喜悅的玩意。 “比賽場館離學校很近的?!鄙倌觑@然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他鼓起臉頰、神色期待地追問,“來看么?” 緒方唯想到,如果真的有人討厭他,那得多么鐵石心腸啊。 她自認不是這種狠角色。 “可是,”她稍微松懈了一些防備,委婉地回絕,“我根本看不懂?!?/br> 丸井文太毫不介意她的猶疑,心直口快地回答,“可我就是想要你在場呀?!?/br> 腦海中電光火石地閃現了細碎的片段。 【“我去不去對你的比賽有影響么?!?/br> 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沒有?!睂Ψ礁纱嗟卣f,“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會贏?!?/br> “那我去干嘛?” “唔,”他仿佛給她想了個好主意似的,“這樣你就可以看到我啦?!?/br> “……”】 最后她是怎么答復的呢? 緒方唯放下一直擋在額頭上的手,恍惚的畫面像湖水驚起波瀾,不能完好地凝住,她甚至無法從中分辨對方的面容。 記憶……或者幻覺中的自己,不滿卻又被說動了心思,含糊地回答: 【“到時候再說啦?!薄?/br> 眼下,她對上丸井文太明亮的眼眸,似乎是為了靠近幻覺,又或者是因為少年令人難以招架的赤誠熱情,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到時候再說吧?!?/br> …… 即使只得到了并不確切的答復,丸井文太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干脆地離開了隔壁班,在走道上,跟正要回教室的同學打了個照面。 “最近課間都看不到人?!蓖嗟暮糜延H密地勾住少年的脖子,明知故問地笑道,“總是往別人教室跑,風紀委員不管你么?” 丸井文太顯然知道‘風紀委員’在代指誰。 “就算柳生要管,他也應該先管管你的頭發吧?!?/br> “話是這么說……” 友人停下腳步,他回頭望向文太剛剛走出來的教室,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 “看什么?!?/br> “看一下都不行,好小氣?!庇讶擞媚欠N盡在無言中的曖昧神色,撞了撞少年的肩膀,“你們到底怎么回事?要幫你打聽一下嗎?” “打聽什么?!?/br> “例如她跟風紀委員有沒有——” 輕佻的玩笑話在少年投過來的視線中漸漸消弭。 秋日蕭瑟的陽光漸漸隱入云層,過道的光線驟然消失,少年的唇角隨之抿成一條直線。 “白癡?!?/br> 丸井文太低聲罵了一句,像是某種男生之間輕易就能讀懂的警告,友人立馬放開了他連連擺手,解釋道只不過開個玩笑。 總是漫不經心嚼著口香糖的少年,在收斂起平日里柔和的笑意、冷冷地抬眼時,竟然也會顯現出一種沒有什么溫度的凌厲感。 ☆、第5章 「O 08:30」 ?!?/br> 清晨的鬧鐘才剛剛響起就被按停。 周末,睡到日上三竿總算肯起床的女生,一邊啃著面包一邊研究書法作業,她在書法上天賦平平,總把握不好運筆的力度,浪費了許多張紙,才勉強挑出一副不會被老師黑著臉退回的作品。 她欣賞了一會,覺得自己的水平頗有進步。 腦海里好像立刻蹦出一個小人,語氣嚴肅地指責她的自滿:“太松懈了!” 女生打了個寒顫,把這道莫名其妙的、卻有點熟悉的聲音甩出腦海,她收拾好房間,正準備悠閑地開啟完成作業后的愉快周末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同班好友的來電。 “今天的比賽真的太精彩啦!”剛接通電話,對面便自顧自地開始分享見聞,“因為幸村部長在住院,網球部那個一年級的新人居然是S3,他的打法好過分!” 在好友對網球部新人喋喋不休的吐槽中,緒方唯后知后覺地抓住了其中關鍵詞。 “……比賽?”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拿起桌上的日歷研究,“是今天嗎?” “對??!”好友顯然也跟她想到同一件事,馬上轉換立場,義正言辭地指責道,“你不是答應丸井同學會來看的嗎?不會又睡過頭了吧!” 緒方唯:“……” 糟了,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心虛地打斷好友,“比賽結束了嗎?” “還沒有……”正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和尖銳的哨聲,好友接著說道,“啊,現在結束了?!?/br> 隨著哨聲落下,她心底咯噔一聲。 電話那邊好友的抱怨、賽場的廣播、人群的歡呼一瞬間都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隔開遙遠的距離,又漸漸歸于寂靜。 「O 08:30」 …… 叮鈴鈴鈴—— 清晨的鬧鈴這次持續了很久。 緒方唯抱著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團坐在床上,盯著重新回到早上8點的鬧鐘看了許久,也沒能讓它安靜下來。最后她不得不認命地丟開鬧鐘,起床洗漱,站在鏡子前攏起頭發時,鏡子里的女生已經不像前幾次那么無措,而是清晰地認知到: 因為她的失約,時間回溯了。 眼下,除了去赴約,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緒方唯在衣柜前挑選外出的衣服,有些后悔地想到,她就不該被丸井文太可愛的表象迷惑、松口答應,雖然表面上他仿佛給了自己去不去都可以的自由,暗地里卻是沒有達成目的絕不甘心的性格。 但是,比賽也好、文太也好、甚至是回溯的時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緒方唯望著干凈的仿佛從來沒有不慎沾染墨點的房間。 “——可惡,我剛寫完的作業?。?!” 最終,女生發出痛心疾首的聲音,似乎再也不能忍受這個現實,摔門離開。 比賽場地離學校不遠,緒方唯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地方,穿過場館長長的走道和大門,她從觀眾通道拾級而上,正好是選手入場的環節。 好友早就預留了座位翹首以盼,看到她,高興地站起來揚手示意。 她走向左側的好友。 丸井文太跟著隊友身后往右入場,雙手枕著腦袋,心不在焉地跟泡泡糖較勁,忽然,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沉靜地抬起眼眸。 隔著前排人頭攢動的觀眾,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旗幟和應援物,他的目光準確地落在女生身上,熱鬧的人群像是油彩畫里濺落的點,而她的身影卻無比清晰地落進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