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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送幾批好些的料子過來,也別累著自己,做幾個荷包也就夠了?!?/br> 俞桃略有點尷尬, 小手下意識將衣裳揉成團, 將繡活兒笸籮往一旁塞,趕忙去給他倒茶。 “侯爺用晚膳了沒?妾適才胃口有些不大好,陪您再用些吧?!?/br> 翟遠晟是個仔細的人, 見俞桃神色不太對, 淡淡坐起身來,將笸籮里的衣服拿起來仔細看了眼,臉色立馬就落下來了。 “你可知道為人妾室的本分?”翟遠晟心里羞惱, 面上愈發淡然,只語氣忍不住多了幾分火氣,“身為本侯的女人,你竟然敢給別人做衣裳?” 這圓領直襟的藏青色春綢衣衫明顯不是他的尺寸,他身量比俞嘉祿高許多,打眼就能瞧得出來,一想到自己剛才自作多情,翟遠晟立馬就站起身來。 俞桃趕緊跪下:“侯爺息怒,妾是想著練練手,這才先拿不好的料子做幾件衣裳,也不好浪費了布匹,才……才按小叔尺寸做的,妾實在是許久沒見過家人,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br> 她聲音愈發綿軟,說著她拽住翟遠晟的衣角:“妾從未做過男子的物件兒,也不敢將不好的給您,您別生氣……” 翟遠晟打斷她的話,拽過常海托盤里的衣裳:“誰說我生氣了?本侯缺你幾件衣裳不成?同為妾室,你瞧瞧岳氏和秦氏,起碼的本分不用本侯教你吧?” 俞桃驀然聞見清淺的香氣和藥香味道,愣了一下,這味道她記得。 翟遠晟當初身上曾經有過這種味道,過后不知因為什么緣故,某天夜里與她胡鬧到一半,突然就暈了過去。 那是老太君頭一次打她,若不是翟遠晟不喜歡別人處置他的人,老太君說不定會叫人把她打死。 俞桃臉色有些蒼白,本來只是小打小鬧,想讓這男人更看重她幾分,聞見這味道她立刻改了主意。 低下頭狠狠咬了咬舌尖,俞桃紅著眼眶子開口:“妾原先只是個丫鬟,如何能跟那兩位比,她們總替長輩們做過針線活計的,妾哪兒有機會呀!” 翟遠晟皺眉,見她害怕,只壓下火氣:“你的本分就是伺候好我,多的不必費事了?!?/br> 話是這么說,俞桃覦著他的神色,那么多年的小心探究,她怎么不知道這男人還生氣呢。 俞桃咬了咬唇,這才低著腦袋松開手后退一步:“是妾不夠本分,妾怎么做都不對,您還是叫蓮荷居的meimei們伺候您吧!” 說完不等翟遠晟反應,她就跑進了里頭去。 翟遠晟楞了一下,心里更惱,明明她才是做錯了的那個,沒陪上多少小心,她還敢鬧脾氣?慣得她這是什么毛??? 翟遠晟控制住想攆進去的沖動,冷著臉回了前院。 常海端著衣裳跟端著熱油鍋一樣,他看了眼坐在書房里裝泥菩薩的翟遠晟,小心打探著問:“主子,可要奴才去請蓮荷居的姨娘過來?” 生氣也別耽誤了用膳不是? 翟遠晟沒好氣道:“滾出去!” 常海這才賠著笑趕忙出來門,常源湊上來咋舌:“我說這欒鳴苑那位也太大膽了,給外男做衣裳還敢跟主子發脾氣,誰縱得她這么猖狂?” 常海皮笑rou不笑道:“還有誰,當然是主子唄?!?/br> “……”常源被噎得難受,左右看了看,這才嘆了口氣低聲道,“主子以前可沒因著后院的女人,情緒如此明顯過,也不知是好是壞?!?/br> 常海不以為然:“主子心里自有成算,還用得著你來擔心,我去找常硯?!?/br> 常源趕緊拉住他:“主子都生氣了,還給欒鳴苑送東西???” 常海敲了敲他腦袋笑罵:“主子說話一言九鼎,他沒說不送,到時候俞姨娘要是哭訴,你替我挨打嗎?” 往后頭去的路上,常海也尋思了,自打老武寧公去世,主子可再也沒被人影響成這樣子。 若俞桃是侯夫人,常海只有高興的份兒,可想到俞桃的身份,他也是忍不住有些擔憂。不過身為奴才,更要緊的是聽主子吩咐,主子如何也不由他們來置喙。 將衣裳放好,常海低聲跟常硯吩咐了一些事兒。 常硯先派人將翟遠晟喜歡的料子往欒鳴苑送過去一些,夜深人靜時,偷偷進了老趙的屋子。 這夜里,翟遠晟心里帶著氣,偏偏還擔心那小東西難過,這份擔心讓他更是氣自個兒,索性早早就進了臥房休息。 好不容易睡過去,翟遠晟又做夢了,夢里母親并沒有給他送岳氏和秦氏為妾,只送了個通房丫鬟進來。 他覺得有俞桃伺候就夠了,索性叫那丫頭做些針線活兒,順帶著伺候俞桃。 那個叫蓮花的丫頭心靈手巧,在俞桃伺候的時候,聽他不經意說想要俞桃給他做針線,主動替他做了許多衣裳。 翟遠晟故意穿上給俞桃看,想著讓她心里知道點好歹,因為那陣子蓮花染了風寒,衣裳上的些微藥香翟遠晟并未放在心里。 沒想到他竟是就這么中了招,差點丟了性命,此前圣人曾想讓他領了宮中禁衛的差事,也因此沒了下文。 還是太子暗地里從五臺山那邊請來一位高人救了他,那高人只把脈的功夫就讓人將他身上的衣衫全部褪去,直接讓人燒了去。 翟遠晟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那毒來自于前朝的禁方,乃是處置母家功高震主的妃嬪,使其暴斃身亡的藥。 因其帶著淡淡藥香,為了不讓人發現,那藥香入了肌理后,越激動心跳越快才會發作的越快,隨后便會無聲無息在睡夢中死掉。 所以那些妃嬪明明很受寵,卻不明緣由死掉,只會讓人覺得是這些妃嬪沒有福分,連她們的母家都不會追究。 翟遠晟命人徹查墨寧院,才查出了是蓮花動的手,更甚者,老趙甚至查出,此事跟三爺翟遠林也有些關系。 “來人!”半夜時分,翟遠晟突然沉聲吩咐。 當值的常源趕忙進來門:“主子,您有何吩咐?” 翟遠晟瞇著眼看了看常源,淡淡道:“叫常海過來?!?/br> 常源被主子盯得心頭狂跳,也不敢多說話,趕緊退出去叫常海起來。 蓮荷居半夜里突然迎來了常翰,岳氏和秦氏被叫醒后都有些激動,這三更半夜的叫她們起身,定是要寵幸她們了吧? 其實常翰只是叫醒了岳氏,秦氏這邊還是蓮心聽見動靜才把她給叫醒的。 秦氏心里泛酸,雖說她對岳氏沒什么意見,只是叫岳氏伺候在前頭,還是讓她心里特別不舒服,更別說主子還吩咐她早些伺候,才好…… 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點頭,她趕緊收拾好自己,扶著蓮心也跟著出來門。 “可是侯爺要人伺候?”秦氏巧笑著迎上來,見是常翰,唇角的笑容僵了僵,還是硬著頭皮迎上去,“侯爺是要讓岳jiejie伺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