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義……”“可是……也許他一生都不會知道……”“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關系呢?真正的善行無須指望獲得感激……更何況你終有一天會踏出這里,你會在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他來……”這個名為康泊的少年不再說話,只是把臉別向一側,望著置于枕上的那束鈴蘭花微微笑了。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74、偉大的嬰兒(3)...掙脫了精神病院的少年許多次想過要去尋找那個男孩,最后那樣的靈感都曇花一現了。直到他的老司機把一個黑人女孩兒接來了他的面前。黑人女孩兒難以發聲,當然她此刻也全然發不出聲響——艾琳有些怔然地望著男人傾身向自己靠近,他的眼眶泛著令人心悸的血色,肌膚也慘白得駭人,這個近于咫尺的男人看來莫名遙遠,仿若驚鴻一瞥的山間精靈,仿若一觸即碎的水中倒影。可他的的確確非常美麗,甚至遠遠勝過了她曾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個人,一個成日醉醺醺的酒吧吉他手。天知道她曾趁那個吉他手去解手時偷偷親吻過他的啤酒杯,只為感受他那雙柔軟芳香的唇。黑人女孩兒艾琳讓康泊想起了她的母親,一個世人眼里面容丑陋、在他眼中卻美似無瑕的獨眼妓女。也讓他想起那句突然讓他失去重心的話。以半張被沸油潑過的臉輕輕蹭摸男人的俊美臉龐,獨眼妓女對他說,“康泊,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因為你不完整?!?/br>如同霍亂對陣愛情。這真是一幕太充滿玄機又太不可思議的場景,最丑陋的女人竟擁有了世間最俊美的情人。這個樣貌俊美的年輕人以溫柔輕吻回贈女人的蹭撫,玫瑰花瓣似的紅唇吻觸上了女人那半邊丑陋的臉孔。隨后他又執起她的手置于自己頰邊,輕輕笑了,“我的確是殘疾的?!?/br>“不,我不是說你的腿,我說你的靈魂,你的靈魂缺失了一塊兒。也許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將它遺失在了哪里?!贝植谒粕B榈氖种阜鬟^一張絲絨般的臉頰,獨眼妓女的姿態亦如母親愛撫自己的兒子,略帶沙啞的聲音說著,“但如果你曾想過要去找它,就去吧?!?/br>男人顯然正為情人的死訊而感哀傷,羅德曼上前對主人說,“她曾寫在本子上問我,問我她那染病死去的母親是否都如旁人所說,是個下賤的妓女?!崩纤緳C黯然嘆息著搖了搖頭,作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她一路都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可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小女孩兒?!?/br>“聽好,你的母親是妓女,但她并不下賤?!痹谂好媲奥紫律?,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她是我所見過的第二個高貴又善良的女人,比任何窈窕可見的美人都令人心動,無論何時何地你提及她都無須面露愧色?!鳖D了頓,康泊沖艾琳微微一笑,“事實上我曾滿心熱望地向她求婚,可她拒絕了我?!?/br>發自肺腑的笑容輕而易舉地就彼此傳染。女孩兒也笑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十分明亮,還露出兩排白極了的牙。“夫人請了一個花匠,這周末就會登門,她認為滿院的鈴蘭是雜草叢生,她說她想種些玫瑰。我想這實在有必要通知您一聲?!绷_德曼在男人身后出聲提醒,語聲很有些擔心地說,“還有就是,夫人已經見過艾琳了。她想把她趕走,她認為一個妓女生的孩子注定也會是妓女,不配和她的孩子同檐居住……”已經站起了身,康泊伸手撫摸向艾琳的頭頂,唇邊輕輕浮出一笑,“也許不太適合在這里的人是她?!?/br>※※※私家偵探將一只大文件袋交到了接他過來的老司機手中。興奮滿滿地摩拳擦掌,他活兒干得不錯,正準備等待這個有錢人的額外嘉獎。把文件袋遞給了這兒的男主人,羅德曼帶著笑容,存心調侃地說,“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就像于產房前等待喜訊的一位父親?!?/br>手杖放置在一側,康泊也笑了。沒有接話,打開了文件袋。文件袋里裝有一份文字資料,男人粗略看了一眼,隨后又取出一疊照片,一張一張翻看。照片上是個挺好看的年輕男孩,黑頭發,白皮膚,一笑就瞇出月牙眼兒,嘴角旁還時常綴著一只若隱若現的甜膩梨渦。羅德曼也朝照片撇去一眼,笑著說,“Heisbeautiful.”“也許只是徒有其表?!笨挡床恢每煞竦毓戳斯醋旖?,只抬眼望向眼前的私家偵探,“說說你調查到的?!?/br>“褚畫,生父不詳,母親是個據稱脾氣十分古怪的刺青師,在他八歲的時候被人殺害了。成長于社會福利院,在校時成績不錯,可性格挺頑皮,沒少惹是生非。最近他剛畢業于警察學校,成績非常優秀……”康泊的目光被一張照片吸引,照片上這個名叫褚畫的男孩正被一群同樣年輕的大男孩兒高托于肩膀,比著一個兩臂攤開的飛翔姿勢——額頭綻著一道猙獰傷口,可他卻咧開一口白牙傻呼呼地大笑。男人將照片展示給私家偵探看了看,然后問,“他為什么笑得那么快樂?”“男孩子們踢球賽,動作常常比較粗野。這孩子干什么都很拼,為了自己的球隊能拿冠軍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br>“這只能說明他沖動又野蠻?!笨挡纯此撇灰詾槿坏剌p嗤一聲,又翻看起了手中的照片。過了一會兒,他又向對方展示了另一張,“他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照片上這個名叫褚畫的男孩已經身著警服,可在人頭熙攘的大街上,他竟旁若無人般哀傷哭泣,這張相片誠實地記錄下了他捂著一只眼睛流淚的模樣,也記錄下了他身旁路人紛紛回眸的鄙夷神態。私家偵探看了眼照片,回答說,“這張相片我照于他第一次執行任務之后,一個億萬富翁的一對女兒遭到了劫持,僵持不下到最后,那個劫持犯被狙擊手在超遠距離爆了頭?!?/br>“這個案子我有耳聞,”又把照片正對向自己,康泊的視線仍停留于這個哭泣著的那個年輕人,淡淡地說,“很顯然那個狙擊手不是他,這個小警察一定是為失去了表現機會而感懊喪,為徒勞無獲于自己的第一個任務而哭泣。好比一只爭食失敗的禿鷲?!?/br>“可事實和您想的截然相反,”見對方朝自己投來了微微困惑的目光,偵探笑了笑接著說,“他想拯救的是這個劫持犯,可惜事與愿違?!?/br>“拯救?身為警察,可他卻想拯救一個劫持犯?”停下繼續翻看照片的動作,康泊輕輕皺了皺眉,隨即再次面露不信任地笑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