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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在他要觸摸上這個男孩的臉龐時,男孩突然張嘴叫喊起來。“該死的!”雞冠頭低低罵出一聲,就頭也不回地逃離了命案現場。渾似要把聲帶撕裂,渾似經年積累的陰影一朝得到宣泄。那是一種可怕的、非人類的叫喊聲,持續了足足幾分鐘。恰好路過的一輛警車停了下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警察破門而入,而少年倉皇從窗臺跳下時則被那警察的搭檔給逮了住。這是這個名叫康泊的少年被帶走前所看見的最后一幕場景——嘶聲力竭的叫喊之后,這個名叫褚畫的男孩把臉埋進了抱著他的那個警察的懷里。嘴唇輕輕嘟起,他闔著長長卷卷的睫毛,看來安心而滿足。他再也沒有向他所在的方向投去目光。作者有話要說:斯坦福監獄實驗,心理學上著名的實驗之一。實驗把24名身心健康、情緒穩定的大學生分成兩組,一組扮作獄警,一組扮作犯人。結果本來為期十五天的實驗很快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模擬“獄警”的學生變得暴躁易怒,對“囚犯”采用的懲戒措施日益加重,并開始以為他們帶去傷害為樂。實驗在第六天時不得不宣告終止。46、鹿樹療養院(4)依稀泛白的天際漸漸消滅了晨星的蹤影,重傷未愈的女孩依然昏睡在床。她的弟弟出現在她的臥室門口,扶著門框小心地向她張望,半晌躑躅不去。康泊出現在徘徊于門口的男孩身后,沖他微笑說,“去向你jiejie道別?!?/br>這個富有的男人受邀參與一個度假村的開發項目,他居然破天荒地要帶自己的繼子同去。一群富豪相約會見的地方人跡罕至,尚待為世人發掘。雖有休眠的火山和常年咕嘟咕嘟翻滾的溫泉,仍舊充斥著一種刀耕火種的原始感。男孩走至女孩床邊,忐忑地捏著衣角,低頭喚了她一聲,“jiejie……”白皙清秀的臉龐布滿斑斑青紫,康恩婭努力掙扎好久,才讓緊闔的眼皮開啟了一道見光的縫隙。沖手足無措的男孩露出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她虛弱地抬臂伸手,招了招他,“你來……我有話和你說……”康肖奇順從地跪身在床邊,將頭向jiejie湊近。康恩婭勉勉強強支起身子,干枯的唇貼向弟弟耳邊,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耳垂。“我知道是你??挡匆仓懒??!焙碇斜懦鲆粋€嘶啞又低沉的笑,她說,“你回不來了,你死定了?!?/br>那張蒼白俊美的男人臉孔出現在她的視線上方,女孩便又躺回了床上。把半張臉埋進被子里,沖進門來的繼父笑了笑,“我等你們回來?!?/br>男孩被自己的繼父伸手扶住了肩膀,帶出了門。他回頭朝自己jiejie看了一眼,發現她竟坐了起來。清秀臉頰上綴著的笑容格外燦爛,格外美,看來根本不像受傷的模樣。他看見她朝自己不斷地揮著手,口中無聲自語,似在說:永別了。就在康泊和一位警探先生駕游艇出海的時候,女孩惹禍上身了。那天她去參加一個充斥著酒精和性的派對,攔車回家時已經酩酊大醉。搖搖晃晃下了出租車,掏出錢包瞧了瞧,康恩婭告訴司機說自己身無分文。司機對此表示大為不滿,因為他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把一個醉鬼從市中心帶回了郊區,根本沒打算空手而回。女孩爽快地伸出手指堵住了男人欲爆粗口的嘴,另一手則扯下了自己的內褲。夜空飄著淅瀝小雨,擔心jiejie徹夜不歸的男孩打著一把傘外出尋找,恰好就出現于那對交合的男女面前——他看見自己的jiejie正被一個男人頂在車門上。褲子褪在腿彎處,兩塊肥大的屁股就這么垂了下來,那個男人呼哧胡扯喘著粗氣,急不可耐地送動下體,一下下撞擊抽插。康恩婭勾著對方的脖子,任夾攏對方身體的兩腿高高蹺起,天藍色的內褲就這么掛在可愛白嫩的腳趾上。她一面不遺余力地夸張呻吟,一面笑容莞爾地朝直面自己的弟弟比豎中指。康肖奇當然聽懂了jiejie的潛臺詞:我可以向一個卑賤的出租車司機岔開大腿,卻永遠不會讓你進犯我的身體。雨傘掉在地上,茸茸細雨拂在臉上。那一刻這個瘦弱男孩的憤怒無處遁藏,他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甚至聽見渾身的骨骼都因羞憤而嚎哭生響。報復的念頭一旦滋生,就瘋似地長。※※※天未亮透就驅車前行。山路有些陡峭,這幾天一直在下雨,輪胎滑過地面時發出聲響,活似個呶呶不休的老女人。臨行前jiejie的告誡充滿恐嚇的意味,以致男孩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繃至了極限。這一路上他的繼父始終以側顏相對,沒有眼神交匯,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令人屏息的長久沉默之后,他終于忍不住說,“我不明白,你要帶我去哪里?如果你只想一路沉默,為什么還要讓我同行?”朝副駕駛的位置微一瞥側眼眸,專注于駕駛的男人勾了勾嘴角,“我在等你開口?!?/br>“我?”康肖奇一下產生了非常過激的舉止——他松開安全帶,打開了自己那側的車門,將半個身子探向車外,“你大可以就這么推我下去,但你不能逼我談那些我不想談的!”牢牢盯視對方的眼眸,男孩緊咬著戰栗不休的牙關。猛然竄入車廂的風勁頭十分生猛,將他的頭發凌亂地掀拂在眼簾前。“我為什么要推你下去?”面對這樣的失控行為,康泊反倒不以為意地笑了,“你是我的兒子。就像恩婭是我的女兒?!?/br>“別那么假惺惺,你是變態,是畸形,是儈子手?!彼麤Q心以命相搏,孤注一擲。他猜想自己并非毫無勝算,既然這個男人嚴格恪守著自己制訂的戒律,把那個永遠花樣百出、惹人頭疼的康恩婭當作女兒,或許也會同樣視自己為親子。想了想,康肖奇又冷聲冷面地說道,“既然你這么說,那就親手推你兒子摔得粉身碎骨吧!”“哈,”康泊咧開白牙笑出一聲,忽而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在汽車急速拐彎時的離心力作用下,死死拽住車門的康肖奇險些真的被拋出懸崖。以眼梢輕瞟驚魂未定的少年人,他勾著一側嘴角,口氣仍很隨意,“你抓住了我的命門,就像你抓住了車門?!?/br>“反正……反正卑鄙齷齪是你的本性,顛倒黑白是你的所長……”攢著車門的手不斷沁出冷汗,極端的恐懼幾欲剖裂他的胸腔。故作鎮定的男孩實則面色慘白,說話也結結巴巴,“你大可以……大可以解釋是門突然甩開后我自己掉下去的……反正你總有辦法,像過去那么多次那樣逍遙法外……”“我想讓你獲得一個坦白的機會?!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