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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從羅塞勒手中接過了教鞭。緩緩掃視一眼臺下,目光也掃過了韓驍那張震愕又憤怒的臉,但很快就毫無留戀地移開了。“這系列案子中所有的受害者都受到了殘酷的戮傷,胸腔被刺穿劃爛,內臟和肚腸殘缺外露,顏面及肛門都被劃傷。而且他們都被切割了yinjing,并被拋棄在一邊。盡管兇手殺人的方式毫無章法,可他卻非常仔細地清除掉了任何會暴露自己身份的線索。兇手犯案遵循著一種固定的模式,他像嗜血的狩獵者那樣在夜深人靜的街道耐心守候自己的獵物,從犯案時的行為來看,他雖然瘋狂卻并未失控?!?/br>“是的,我剛才說的也表達出了這個意思,”羅塞勒點了點頭,不以為然地插嘴道,“這與殺手的司法背景相關,他深諳刑偵之道?!?/br>“Wow,你很心急?!蹦贻p警探側頭瞥了一眼白發老者,瞇眼花哨一笑后又說,“這個案子的關鍵在于,如果殺手不是那種染色體為XYY的‘天生的罪犯’,那么他為什么要攻擊固定類型的受害者?他為什么會有切割受害者□的這個行為?他又為什么要異裝?”看似理所當然的一個停頓后,褚畫繼續復述起微型耳麥中康泊的話:“中世紀的思想家麥孟尼底認為妓女是犯禁的,犯禁的原因是擁有‘父權信仰’者認為妓女們對輸送入生殖道的jingzi不加選擇,從而破壞了部族祖先的血緣。在諸如‘羅馬帝宮’這樣的地方,供顧主挑選的貨物當然也不局限于男性。如果殺手是個獨身的、低調寡言的低層警員,又或者是個浸yin于刑事案件卻本身默默無聞的法庭書記員,他本可以攻擊傳統意義上‘犯禁了的妓女’來宣泄自己的‘父權信仰’,而在女性受害者的身上尋求凌虐的快感也較為容易?!?/br>一開始褚畫還神經緊張手足僵硬,后來反而在那些訝異且期許的目光中變得愈加自信。他扯掉了會讓自己不舒服的領帶,開始像個真正的演說家那樣娓娓而談,甚至恰到好處地動用起了肢體語言,往那些枯燥高深的理論中摻雜起難登大雅之堂的俚俗笑話,讓在座的一眾精英瞠目結舌。“弗洛伊德解析的夢境中,當一個女孩遭遇暴力性侵,她便會在接下來無數個不期而至的夢魘里遇見一個手持尖刀的男子。yinjing在此時成了尖刀的化身,而不再是一個男性的快感之源,有趣的是,正是由睪丸分泌的睪酮,被證實了對一個男人的肌rou、性欲甚至攻擊性影響深刻。自烏拉諾斯遭到閹割開始,男性生殖器就超越‘雄性器官’的意義代表了個體本身,甚至具有‘以暴制暴’的象征意義?!?/br>“兇手為什么要異裝?被害者手無寸鐵,而擁有職業格斗水準的他本就不會留下活口,喬裝成女人來掩飾身份全無必要。他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制裁男人,制裁那些在他眼中不那么像男人的男人。這個行為看來荒誕又不可思議,為什么他要那么做?”一個發人深思的提問后,褚畫又踱出幾步,裝模作樣地停頓片刻才繼續說,“社會心理學家認為人類擁有維護正面自我形象的動機,而在某種特定的情境下,這將導致他們無法自控地做出令人吃驚或自相矛盾的事。這就像自主神經系統掌管著我們身體的器官和腺體一樣,不受個人意志控制——寒冷會讓人毛發倒豎,強光會讓虹膜括約肌收縮,兩者呈現的強度成正比?!?/br>言及此處,年輕警探放下教鞭,綻著甜膩膩的梨渦笑了起來,“一個身處強權部門的男性,一個以殘酷手段剝奪他人自我的獨裁者,一個必須不遺余力維護正面自我形象的成功者——我想他現在就坐在你們中間?!?/br>安靜的場內開始沸騰,羅塞勒蹙著眉頭不說話,而在座的警界精英們則忽左忽右地交頭接耳,他們當然聽懂了這個小警探的潛臺詞,懷疑之矛已對準了自己!這陣子他倒霉透頂,洛薩達線②的比值趨近于零。但一切陰霾都在此刻煙消云匿,心情大好的褚畫完全忽視了自己的情人,自然也沒看見韓驍正低埋頭顱,濃重的陰影拂過那張精英感十足的臉,緊握成拳的兩只手上布滿可怖的青筋。“你到底是誰?”白發老者凝視起對方的眼睛,灰藍色的眼眸滿含懷疑之色,“你怎么可能只是一個文職人員?”“我剛才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了。我叫褚畫,就來自和一群娘們朝夕相對的電腦數據組?!币谎┣皭u之感讓年輕警探通體舒暢,神清氣爽。話音剛落,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擺動起屁股,異常風sao又愉快地邁出了大門。“哦,對了,”還未走出幾步又掉過頭來,挑著一側眼眉注視著羅塞勒的眼睛,“你那同一理論的七次論述分別出現在書中的第23頁章節的第二段和第四段;第86頁章節的第三段;第172、173頁章節的第三、第七、第九段;第298頁章節的倒數第二段。我曾有多對那本書愛不釋手,現在就有多懊喪不已——我居然花那么多時間來那些‘廢話’!”耳麥中傳來康泊的笑聲,這回褚畫是真的走了。而且還不是被攆出去的。※※※“我猜想你今天會出現在這里,所以特來表示感謝——為你替我解決了一個麻煩?!?/br>“你是說那個惹人厭的搖滾明星?”褚畫撇了撇嘴,對著那個看不見的男人說,“自作多情者大概都以為天體是因由自己才旋轉?我壓根沒想過幫你,揍他是因為他太囂張,我看他不順眼?!?/br>康泊大笑,“我以為對于我今天的慷慨相助,就算你不立刻感激涕零地投懷送抱,多少也該有些表示?!?/br>“你錯了,我這家伙就是這么狼心狗肺!我們雖然有過那么一次肌膚相親,可我已經決定了不再見你?!彪x去的步伐刻意放慢,還不住地四下張望,似在焦躁尋人,嘴上卻仍故作輕松地說,“我知道我很迷人,但我勸你最好還是努力把我忘記,振作起來重新生活,可以?”“你可以不再見我,但總不能不顧你搭檔的死活?!?/br>“屠宇鳴在哪里?”褚畫的聲音顯出有些著急,問,“他還好嗎?”“現在還很好,一會兒就不保證了?!?/br>“他在哪里?快告訴我他在哪里!”“地下停車場?!?/br>男人單方面地中斷了聯系。※※※無人的地下停車場里,年輕警探顧左看右地來回移轉臉龐,還未邁入一半深處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腕——就像那日身處海洋,他突然浮出水中緊擁自己在懷,這個男人的出現總是教人猝不及防。銀制手杖放置一邊,康泊伸手撫上褚畫的臉,指尖輕柔擦過他柔軟馨香的肌膚,卻忽而被對方極為憤怒地抬手擋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