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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可能性太多。總之,一切都有可能。而一切,也將會被過堂風卷著吹散,是否能再重見天日,就得靠緣分了。顧遲幾乎是一天沒吃飯,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六點過。昨天,顧老太在這里沒了。今天,許艷艷在這里消失。?!?!顧遲終于注意到了王大串發來的消息。“我看你丫就是一個白癡!我實名瞧不起你!要是離得近我絕對打死你為社會除害!”王大串以罵人為主題發來一大堆廢話出氣,末了,又再傳送過來一條連接,“自己點進去看看?!?/br>他們平時都不是什么關注網絡話題的人,但幾個紅色的大字標題正在狠狠地刺激著人們的視線。沉淀了一天的不安即將呼之欲出——點進去就是一段兩分多鐘的視屏,群眾拍攝,畫面模糊,聲音混雜,鏡頭還時不時地抖動,毫無技術角度,但內容卻讓人大為咂舌——鏡頭正對一家窗戶口,有個老人,嘴里罵罵咧咧著某些東西,然后腳底一滑,就這樣直挺挺地摔了下來,當場死亡。老人正是顧老太。估計是有那群看熱鬧的人偷拍。隱約間,還可以聽到“改不改”的爭執話語。顧遲感覺一陣天昏地旋,要不是鐘從余在身邊服了一把,估計得直挺挺地把鼻梁在地上嗑歪。那時候的網絡才起步,沒有形成一條相互制約鏈條,監控力度甚微,用戶的權利比現在強大開放許多,這樣一個集血/腥,恐慌和陰暗于一體的東西就這樣經過一天的發酵擴散,**裸地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下面的留言都是披著人皮外套的槍口,每一顆子彈都擊中心臟。“那男的我好像見過他的照片!我絕對在網上見過!”“哎,就是那些雜志推出的!你以為那些人很正人君子嗎?這段時間火,有臉就可以上,碰上一兩個不稀罕!”“等等,我好像聽見他說****”“回樓上,你被屏蔽了,我幫你說,喜/歡/男/人!”“媽呀,我還在吃飯,惡心死了!”“這位小哥喜歡的是誰??!求告知?。?!”“……”第63章紅酒第二十這一天的夕陽紅得透血。跟帖太多了,短短一天之內,話題已經一躍而上,秒殺近半個月內的所有八卦怪談,在標簽后墜上又紅又大的“HOT”,并且以分鐘為單位持續飆升。每一句輕飄飄的話都像是鈍掉的開刃刀,雖說能給人捅/進心肺,可那過程卻是既緩慢又痛苦,五感都清晰地體會著。顧遲耳畔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末了,只把手機遞給鐘從余道:“你看看?!?/br>鐘從余接過來隨意翻了翻:“你別看這些?!?/br>顧遲苦笑:“不看就不存在了?”鐘從余雙手一抱胸,后背松松垮垮地靠在電線桿上,又擺出那副無所無謂的姿態:“他們愛說就說去,反正我不管,關……”“‘反正關我屁事,我就是要想干嘛就干嘛,為什么要讓別人礙著我自己的行動,難道我還要依照他們的規定而活’,對嗎?”鐘從余:“……”句句正對傷口,沉默半響后,他才抿著嘴悶悶地點頭。顧遲沒直接去盯著鐘從余的眼睛,反而把視線放去了他的眼角處,發現那里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沒表情的時候看不出來,倒是皺著眉頭比較明顯。顧遲指了指自己腳下:“說句難聽的,可只在現在,在這里,你沒法這樣?!?/br>“又有什么沒法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問題而已!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么?”鐘從余說。顧遲總像是沉浸在噩夢之中,被這樣一句話給驚醒,目光突然有些渙散:“你是真的不知道?”鐘從余微微一抬下巴,意思再明顯不過。“小余兒你成績這么好,有沒有算過一個問題,自從我爸進去后我倆就在一起了,但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你有沒有發現四周的變化很大?”顧遲平日里不會提起顧建宇,甚至有時候連面對“爸”這個字都會表現得格外回避,電視、類娛樂性東西也會流露出潛意識的抗拒。所以,一旦他提起,就不參合半分玩笑的成分了。“其實我發現了,我早就發現了,我沒有一直閉著眼,自從我第一次跟著李奄三出去掙錢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那邊的思想更加封閉,我也遇到了和我們一樣的人,他們,更加艱難……”只言片語中,鐘從余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點,想一把撲過去抱住顧遲,卻被后者警惕的躲開,視線也跟著這動作分離。話一說開,后面的內容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像是有一條一直緊繃著的先,突然斷開了。砰!“沒錢的時候我覺得我能堅持得住,因為我能扛能打;老太婆來鬧的時候我覺得我能堅持住,不就是多兩雙筷子的事而已嗎;路被堵死的時候我覺得我能堅持住,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是人想的;被你爸威脅的時候我也沒有退縮,因為我愛你?!?/br>“可老太婆她死了,就是這么的突然,大串家在這里開了半輩子的店鋪說倒閉就倒閉,鏈接下來該如何生存都是未知數,就連許艷艷,我剛剛甚至腦袋里面閃過她還活著嗎這個想法?!?/br>“你怎么能讓我不怕?”人這一輩子,有三件事最可怕。生老,病死,和絕境之中的無可奈何。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顧遲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仿佛說的是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甚至今后的常態,接受便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格外身不由己。他突然覺得喉嚨有些許饑渴難耐,卻還是強忍著難受:“道理肯定都懂,但這些事你想過嗎?”這是鐘從余第一次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他。顧遲笑道:“看吧,你果然不明白,你沒發現,或者說你沒想過?!?/br>“沒事兒?!鳖欉t右手撐著臺階,猛地一發力讓自己站了起來,沙啞的聲音中又帶著沉穩,那是被風霜雨雪鍛造出來的獨特聲線,“沒事兒的,我都幫你想好了?!?/br>其實還有很多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也還有很多殘酷的事實沒有丟去小余兒跟前讓他強行面對,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還不存在,顧遲就還不會把話說得太死。就在這時候,一位高齡婦女的聲音穿過羊腸小道的胡同巷,中氣十足:“小顧!哎呦喂找你們好久了!才回來是不是,來阿姨這邊趁一頓!”顧遲一回頭,看見大串媽正在沖他們招手。“還愣著干嘛啊,小鐘跟著一起來!大串中午給我打電話啦,說你們今天有事,沒地方吃飯!以后這種事直接給我說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客氣干嘛??!”猜就是王大串那貨,嘴上雖然罵罵咧咧,但不會真的翻臉不認人,從小打到大,都是這幅臭脾氣。思緒突然回到了很遠的從前——那動作和嗓門都十分不雅,手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