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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拍一掌,用實際行動讓心頭上的傷痕加深一寸。第一,鐘從余的性格,不適合在大環境里摸爬滾打,以后沒有好果子吃。第二,鐘從余的能力,陷在這里,太過于浪費。第三,鐘從余的倔脾氣,萬一以后后悔了又該怎么辦。如果后悔了,就來不及糾正錯誤了。顧遲能忍受外界的困難,能抗下維持家庭的重任,盡管這些事會把自己變成一條行將就木的老狗,但依舊能傻乎乎地自尋歡樂,并樂在其中——因為心里終究掛著牽掛??扇绻奶煊腥烁嬖V他,你這不是牽掛,而是慢性摧毀,那之前的一切都會沒有意義了。有時候,顧遲甚至會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要是一開始就不認識就好了?!?/br>他倆怎么看都不合適。有了鐘駿馳這一破罐子破摔的扶持,現在倒是不擔心錢了,但麻煩好像更大了。“好了沒?”王大串的聲音將他一把從折磨中拉了出來,“時間好像已經到了?!?/br>“好了好了?!鳖欉t貼上最后一個封口,“可能是有路上堵車要晚點,我去一邊等,給你在屁股后面留了個呼吸孔,你記得別出聲?!?/br>王大串滿心激動地點點頭。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結果“要晚點”這三個字不僅一語成讖,還大在原意上升華了高度。鐘從余在房間里都做完了一張試卷,去廚房接水喝的時候,發現著倆傻缺還楞在樓下,剛剛踢足球那小孩又回來了,不過看見此等情景,連拿他們取樂的想法都沒了。嫌棄jpg.從修好破箱子到現在,已經整整有兩個小時過去。正值三九天,天色也是陰沉沉的,顧遲感覺自己的神經都被凍上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啥,直到看到鐘從余跑樓下來塞了一個熱水袋在自己手里,然后一臉陰氣地望著自己,他才恍然大悟。——那位前女友,估計是不會來了吧。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打算來,一直是王大串在自作多情而已。顧遲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多謝”,跌跌撞撞地跑去把箱子打開,安慰的話還沒在腦袋里面構思好,就看見堂堂串哥果然名不虛傳,已經歷劫成功,立地成佛了。王大串:“愛情就是一個狗屁,老子再也不相信了!”顧遲不和他扯皮:“誒誒好,你別哭,先出來?!?/br>王大串:“誰他媽哭了,這是給凍的!幫把手,我屁股被你掏的那個洞卡住了!”李奄三一個電話很合事宜地插進來,不咸不淡地笑道:“知道結果了吧,都這個時間點了,別等了,老店老位置,一箱啤酒十斤小龍蝦,夠不夠你們吃?把學神兄弟叫著一起啊,勞逸結合嘛?!?/br>王大串一抹紅鼻子:“再來五斤田螺螄?!?/br>李奄三:“行,我請客,今兒個你是老大?!?/br>就此為止,王大串整整三年的感情生涯被一刀捅了個對穿,斷得徹徹底底。這個春節,過得可謂是不盡人意。許愿這種東西,向來只有安慰人心的作用,饒是這樣,在節日的最后一天,這群扯淡鬼們吃完露天烤rou路過菩薩廟的時候,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徑直提著兩褲腿走進去,手上沒有好的準備,至少在心里求個大吉大利,事事順心。但“不盡人意”這四個字,仿佛永遠不會放過顧遲。好不容易擺脫了柴米油鹽的問題,能好好地把注意力集中去學校里,可惜下學期開學不到一個星期,他就橫著去了一趟醫院。原因很簡單,樓下那位菜販子和顧老太雖然在上停止了戰爭,但暗斗沒有一天是停止下來的,順手牽羊地偷菜,偷jian?;赝娉?,大家都心照不宣,眼瞅著用一千塊錢買來的和平協議快滿兩個月了,結果又因為一件已經記不起來的小事給折騰爆發了。然后再次,被放學回家的顧遲撞見。聽起來,這一回好像是顧老太在理,只見她雙手叉腰,那踩著別人腦袋吐口水的想法溢于言表,仗著自己年紀大,將潑婦罵街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菜販子氣急了,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雙目赤紅,居然沒考慮后果,掄起一旁的木板凳就打算砸下來。那一刻,顧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覺得自己年輕扛打,免得老太婆的醫藥費又變成天文數字,也可能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少惹麻煩,總而言之,在看見木凳落下的時候,他本能的沖了過去,伸手擋在了老太婆的面前。咚!——真巧,估摸著是打到了某個致命點兒上,讓他眼前一黑,身體發軟,喉頭猛地涌上腥甜,就這樣直挺挺得就地倒了下去。人群里傳來意料之中的驚呼聲,菜販子嚇得哐當一聲跌足在地上,顧老太一邊尖叫,一邊下意識地往后退去一步,沒讓顧遲倒在自己的身上。顧老太也明顯格外吃驚:“不就打了一下嗎!咋啦?怎么這么多血??!”后來,顧遲回憶起這一件事情,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是:“糟糕,沒來得及給小余兒說‘我們和好’吧?!?/br>他像是懵了,呆呆地趴在地上,提不起任何力氣,意識混沌,任由吃瓜群眾先叫為敬,再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機撥打120,等來一路狂奔的救護車,兩桿子加一白布地把自己送去搶救室。這一甩手撂攤子,如同卸掉了所有的包裹,顧遲睡得天昏地暗甚至差點暈死過去,把以前欠下的瞌睡全部一起補了回來,再也不想翻身起床,反正地球上少了誰都可以轉,不缺個活蹦亂跳浪費資源的自己。醫院的病房里終日缺少陽光,昏沉沉的,晨昏莫辨,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神經總是處于一種游離的狀態,他突然明白為什么許多鬼故事要以住院部為背景了。這地方,幸運太少,厄運太多。顧遲第一次完全拉回三魂六魄從混沌中爬出來的原因,是感覺有一個堪稱guntang的東西貼著自己的額頭,雖然很軟,但也火飄火辣似的痛。剛睜開眼,就被鐘從余那張憤世嫉俗的黑臉占據了整個視線,四周的環境很安靜,他也跟著把自己的聲音收成一條線,送去顧遲耳邊,“非要我親你才肯醒嗎?我錯了,周圍沒人,不生氣了好不好?”顧遲:“……”單憑這是兩個問句,他就覺得小余兒來者不善!果然,還沒等顧遲想好怎么回答這句話,鐘從余又嗤笑了一聲,聲音像條毒蛇一樣壓得很低:“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個什么樣子,還想去沖英雄保護別人?我都沒有這么要求你這樣保護過我,我把話放在這里,反正我脾氣不好心眼也很小,如果你甩手走不管我了,我也沒人能管了,看著辦吧?!?/br>顧遲:“……”上次沒被打死,把命留著這次被嚇死用。得,辛苦大少爺跑這一趟,不僅提了刀來準備審問,還灌了滿滿一攤子陳醋遍地撒野。不過這些話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