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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顧建宇?老爸這時候打電話來干嘛?回到自己的房間后,鐘從余生平第一次覺得有點無事可做。平時那些周末是怎么混過去的?沒來這里之前,他的日子被各種補課比賽和興趣班所填滿,好不容易得了空,也只會跑進書房鉆進書堆,這些東西雖然不是他的愛好,可用來消磨消磨時間還是挺不錯的。大城市的生活節奏是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奔跑,無論多晚入睡,多早起床,總會在大馬路瞧見趕去投胎的車輛和行人。但這里不同。工作日和周末的界限格外分明,白天和黑夜也被區分得井井有條,到處都打上了“隨緣”的標簽,大概意思就是:別指望你多給我兩個錢,我就要提早為你開店半小時。確實很有個性。鐘從余收拾了一下東西,雙肩包,作業,鑰匙,手機,錢。準備四處溜達溜達,逛逛風景。一路上沒有什么認識的人,也自然而然地避免了打招呼假文寒暄,如此一來倒也清凈,地方不大,屬于三四個小時就可以看個遍的小郊區。他最終的落腳點在一個咖啡廳,不是星爸爸,是老板自己無聊張羅的原創店,名字取了一串不知道是哪國的小語種,沒法念,估計語法都不對,逼格過盛,顯得傻逼,口味不咋的,但人少,清凈,價格不貴,用來寫作業不錯。又這么一晃,做了幾張試卷,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從余剛把書本從桌子上塞回書包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貫徹了整個店。“父皇?。?!”易七二沒事的時候要來這里打工,掙點買運動鞋冰淇淋的零花錢,此時剛換午班,就發現了這位頂著一股與四周格格不入氣息的學神陛下。易七二:“父皇,你今天沒和九千歲大人一起出巡???”九千歲是指顧遲,他倆從那次以后天天黏在一塊——鐘從余單方面地黏。突然之間見到了單獨行動的一個人,按照普通人類的三大慣性,肯定是要多嘴問閑話的。鐘從余:“他在睡覺?!?/br>“???”易七二不解,“這都下午兩點過了,還睡?你們昨晚干嘛去了?”鐘從余有仔細思考別人問題的習慣,雖然回答與否會另外結算,可被拋出了這么一個問句,再回想了一下昨晚他幫把手和顧遲一起提東西去小紅帽家里的事情,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帶孩子去了?!?/br>易七二:“……您恐怕是在和兒臣開玩笑?!?/br>“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在睡覺,我剛剛在來上班的路上還看見他在外面晃呢,還是那副一臉臭兇臭兇的樣子,去的方向好像是后山?!币灼叨驹谑浙y臺前,大言不慚,“熟人可以打個八點八折,記得保密別說出去啊?!?/br>鐘從余拿錢的手一頓:“后山?”“是啊?!币灼叨道舶蛇蟮?,沒看出什么端倪,繼續扯著嗓門說道,“他們那種人,三天兩次就往后山跑,那里沒人么管,是打架劫財好地方?!?/br>“估計又是去打架吧,男生都喜歡玩那套……”“后山怎么走?!”鐘從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昂奮的狀態,細長的眼睛居然睜大了,嚇了易七二一跳。他平時的性格就像一只木魚,看著挺超脫于凡俗世間的,可稍微用對了工具敲打,就能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至于嗎?這是要捉/jian嗎?易七二顫顫巍巍指著門口:“打,打出租吧,不遠,就是位置不好形容?!?/br>“嗯?!辩姀挠嗳酉洛X就跑。三個小時以前,鐘從余還覺得這個清凈的小鎮不錯,但心情是要隨著時運變化的,他現在后悔了。人流量太少,車輛肯定也就不會太多,打個出租太困難,而且那地方很多司機還拒載——因為距離近,賺不了多少錢,而且回程基本上拉不到客,利潤又得砍掉一半,是換任何人都不愿意做的虧本生意。鐘從余就是個成績好一點的愣頭青,一腳踏了進生平都不會遇見過幾次的沖動之中,智商和情商立馬成反比例函數增長,做事情直來直去,自己還毫無察覺。他干脆直接攔了一輛車,對別人道:“三倍價格,送我去后山腳?!?/br>司機當然很開心,連忙問道是否需要返程預定。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個丟了爹媽胡亂躥的小孩,心亂如麻,無所安頓,一邊在糾結顧遲為什么要背著自己悄悄去,一邊在內心激烈地罵著此人太渣,天地不容。司機笑嘻嘻地問:“同學,你是有什么急事兒嗎?女朋友跑了?”鐘從余:“有人打架不叫我?!?/br>司機覺得這個原因怎么聽怎么奇怪,愣了愣,說道:“呃,可能,大概,也許,應該是他不想你挨打?”話一出,鐘從余那前一面還滿腔的烈火就被“嘩啦”一下澆滅了。如果是真的……他想,如果是真的,那顧遲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這樣做的呢?這個問題在他的腦袋里面又轉悠了許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達目的地。路段從山腳開始就比較崎嶇,很有野外作戰的逼格,老遠就能聽到一群人的走動聲,不干凈的臟話聲,還有煙味,酒味,說說笑笑的——他們不會管什么森林防火預警,只要不出事兒,就不收手。鐘從余一眼就看到了顧遲那群人。現在是下午三點。他琢磨了一下時間,顧遲告訴自己的約架時間是在晚上六點,如果真的老老實實地按照這個時間去集合,那他估計只會看到一攤剩下的爛攤子和幾個被打殘的失敗人士,然后什么風浪都沒法參與。呵,算計得真好。鐘從余猶豫了一下,沒有走出去,也沒有給顧遲發消息說我到了這事兒,就打算躲在背后看,等有必要再露面——畢竟說了也沒有意義,別人又不愿意看見自己。顧遲走在最前面,他在學校大多數時間是穿校服,在家里就那么兩三套純白色短袖和睡衣換來換去,都沒什么新意,可現在,一身黑色的沖鋒衣掛在身上,線條比例都被勾畫得恰到好處,顯得腿特長……有點帥。好吧是很帥。一種很兇殘的帥!太帥了酷斃了簡直是男神??!王大串拍了拍顧遲的肩膀:“他們來了,最中間那個就是我剛剛說的龍哥,小太妹背后的老大?!?/br>“嗯?!鳖欉t皺著眉應了一聲,往四周看了看,“繼續走吧?!?/br>只要是本地人,對著后山都挺熟的,沒過多久,兩批人就在半山腰的空地上碰面。“對面的小朋友你們好??!”龍哥染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一樣不缺,他張開雙手,以一種小學生擁抱大自然的方式說道,“準備好玩受死的游戲了嗎?”“傻逼嗎?”“才出院?”“找錯人了?”底下一片竊竊私語,太丟人了,就連鐘從余都很無語地捏了一下鼻梁。王大串:“好了好了,那個大龍哥,現在已經三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