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謝的眼睛。

    為了記住他/她，很多人說：我寧愿所有痛苦都留藏在心里，也不愿忘記你的眼睛。

    這種溫暖可以透過肌膚表層，喚醒這個人關于世界所有的一切。

    周玥仍舊記得外公做的魚的味道，還記得外公曬在太陽下，朝她微笑。

    有次去拜佛，外公在崎嶇山路上一邊微微咳嗽，一邊和她聊天，那雙褶皺的雙眼里全是溫柔。

    外公去世的那天，周玥見過猛烈的淚水哭濕了墓碑，也見過子女們身上，依舊藏有父輩的蹤影。

    這種愛，讓周玥不能忘懷，離家再遠，口紅再紅，長發愈長，也不能忘懷。

    后來，在萬眾希冀的目光中，貓咪終于挺了過來，逐漸健康成長，對周玥異常的愛撒嬌打滾兒，在家她在哪兒她的貓就跟到哪兒，不離不棄。

    視頻里建立流浪貓狗救助站的陳姨則是幫助一百多個貓貓狗狗找到了歸屬，這樣的愛太炙熱了。

    周玥不得不投出支持的一票，順便在討論組里難得一回地問：“組織成功的話，是準備我們幾個人把捐贈物資送過去嗎？”

    凌晨一兩點的問話，正常朝九晚五的打工人早已安然入夢，等待黎明的陽光的升起。

    周玥也沒想有人在線會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打算這個周天自駕去岳城，你也來唄～”

    前進的美羊羊忽然在討論組里艾特她，還發了一個比劃愛心的表情包，很軟萌好相處的樣子。

    周玥遲疑地凝視面前的對話框，過了好一會兒，她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

    “好，我去的?！?/br>
    回復完后，周玥又很想撤回。她天生不善交際，社交圈子很小，也不會主動去社交，總怕說錯話惹人嫌，別人不高興了自己也難過。索性固步自封，就安逸地窩在自己固定的生活線上，來來回回。

    而新的開始總是令人舉棋不定。

    “那咱們就這么約定好了，本來想私聊你的，因為你在群里很少冒泡，也不怎么聊天。你怎么那么高冷？”

    一個滿臉問號的滑稽表情把周玥逗笑。

    好像也不是很難相處。

    周天線下見面集合的時候，陸陸續續來了十個人，其中有兩個妹子是帶上男家屬來充當壯丁的，余下都是萬年單身狗，氣氛相處起來很融洽，大家彬彬有禮介紹自己在討論組里所對應的昵稱。

    周玥沒想到“前進的美羊羊”是個眉清目秀的陽光大男孩，姓嚴名厲。

    奇特的名字。嚴厲不嚴厲，言行舉止透中透露處剛剛好的儒雅風流，惹得組里的女孩子臉紅心跳。

    周玥在默默用小拖車搬運貓糧到后備箱時，嚴厲從她身后冒出來幫她打了把手，自然而然地和她說話：“你好，‘王月’，我是美羊羊?！?/br>
    聲音爽朗開闊，是很健談的類型。

    周玥點點頭，對他說了一聲：“謝謝?！?/br>
    嚴厲笑了笑，搖頭晃腦地走到另外車輛給其他人幫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檢查完所有貨物裝箱完畢，太陽已經高掛正中，高溫下的路面騰起陣陣灰塵，嗆得人夠厲害。

    過了會兒，小隊伍浩浩湯湯出發。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120公里的距離，10800秒的時間，滿載的愛意。

    下午兩點抵達陳姨所在的流浪動物救助站。

    陳姨早就在門口候著在，臉上洋溢著喜悅笑。見到嚴厲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一路上用家鄉話和嚴厲交流，眉開眼笑。

    周玥跟著嚴厲身邊走，嚴厲時不時偏頭過來和她說他們在聊什么。周玥這才知道，因為流浪貓貓狗狗太多的緣故，陳姨盤下來的一千多個平方的后院還沒來得及打掃，他們人就過來了。到時候還得請他們幫忙打掃一下衛生。

    嚴厲表示這都是小事情，來這邊就是幫忙的，需要什么幫什么忙盡管說。

    陳姨笑得靦腆，“謝謝你們幫助這些孩子們，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也不知道我能撐到什么時候?！?/br>
    十年間，陳姨因為救助流浪動物的緣故，搬家無數次，唯有這次在這里居住的時間最長，但人歲數大了，陳姨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不說喪氣話了，都辛苦了。我特意準備飯菜，晚上吃過飯再走吧。不是什么大魚大rou，都是些家常菜?！标愐陶f，“別嫌棄。你們先忙，我去做飯?！?/br>
    也不等嚴厲和周玥回答，就匆匆鉆入后廚，開始忙活起來。

    這……

    周玥和嚴厲對視一眼，相互一笑。隨后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狗狗那邊男孩子們主動請纓去打掃衛生、擼毛、陪玩等事情故，貓貓這邊自然就落到了女生手上。

    貓院在進門的左手邊，簡易柵欄做成的圍欄圈出一塊水泥地，然后搭起一間木質的茅草屋，屋子里貓咪的身影靈活地上串下跳，完全不怕陌生人。柵欄外十米處是一處小花圃和菜圃，花圃里小雛菊開得正艷麗，那明媚將被云層遮住的天色點亮，陽光竟逐漸擠破厚厚的云層從中透出來絲絲縷縷的光。

    周玥略略轉身，感到余光中多出一道身形料峭的人影，于紛亂駁雜的犬吠貓叫聲中安靜佇立，淡然凝望，將原本算不上干凈無異味的茅屋染上他的氣息，霎時變得冷冷清清。

    韓亦也在救助站，周玥萬萬沒想到。

    是上去打招呼呢還是假裝沒有看到，轉身離開？

    周玥糾結，其實明天周一復診她可以見到他，但是現在人就在眼前，她如果上前打招呼，說她是他的病人，本來明天就要復診的，沒想到今天遇見了。

    然后再猛然以敲腦袋，說一聲“我頭好了，謝謝韓醫生”，明天或許不用去醫院？

    可對方如果早就忘了她這號病人，她上前打招呼的行為會不會顯得像是故意搭訕？

    這道選擇題太難了。

    考慮了好半天，周玥在旁邊的菜圃里扯了一大把剛長出來的貓草，輕聲慢步繞到離他遠一些的地方，蹲下來喂貓咪吃草。

    周玥沒注意她跟前的貓是一只三色貍花貓，區別于其他溫和貓咪，這只貓顯而易見的緊張警惕，在周玥走過的途中就龜縮在貓籠的一角，只是貓籠不大，任它怎么后退周玥都能輕易觸碰到。

    周玥剛伸過去手的那一刻，三花貓伸爪就對著她的手背一頓撓，撓完還不忘兇巴巴地哈氣炸毛。

    “嘶?！狈磻^來的周玥疼得倒抽一口氣，引起韓亦的注意。

    他將目光緩緩挪到她臉上，對上她一臉疼痛又無奈的表情。

    周玥干笑一聲，“誒，韓醫生也是來救助站捐贈物資的嗎？”

    韓亦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良久才從那副好嗓子里壓出倆兒字：“你是？”

    第5章 .  無糖（04）   有內味兒

    果然……

    周玥尷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