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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刺人,旁的不說,只腳上的一雙鞋襪也早已滿是泥濘的了。 霜澶隨即去小廚房拎了幾熱桶水,洗澡是不能的了, 只得就著水桶細細擦洗了一番,復爬去了床上。 雖說身上頭教擦過了,可腳底仍舊有擋不去的寒意涌起,今日又委實太過乏累,遂也抽不開神去想那些, 迷迷糊糊便睡了過了…… …… 翌日,雨過天晴,明明就要入冬, 可半點都不教人覺著冷,竟還是春寒料峭似的,天高云淡,可霜澶只恍恍惚惚得睜開雙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日頭,復又昏昏沉沉得睡去了。 待再醒來時,已然日曬三竿,霜澶只覺頭昏腦脹,才剛一起身,驀得頭重腳輕竟險些從床踏上頭摔下來,即刻去扶那床沿,才堪堪站穩。 霜澶復闔了眼,兀自醒了心神,才跌跌撞撞得往門口去,待開了門,心道今日的日頭怎的這般晃眼,正抬臂扶額遮面之際,那廊下趕巧走過一個小女使。 那女使見著霜澶,竟好似略略吃驚,遂上前,“你怎的還在房里?” 霜澶愕然,又想起昨夜院里的女使說顧長安先頭尋過她,心下抱赫,“我今日起晚了,可是公子尋?我現下就去回話?!?/br> “倒不是公子尋,是小院里丟了物件,先頭讓咱們女使一一過去問話呢?!?/br> “公子丟了什么物件?” “是那沈家二公子吧,也不說丟了什么就這般興師動眾的,想來是貴重之物,女使們都去那頭教他問了話才能走的,還說賊人留了線索,我剛從那頭過來,你快去吧?!?/br> 霜澶側過面龐,垂了眼眸往廊下的磚石上頭瞧,隨即支吾應下,那女使見狀便走了。 沈肅容丟了什么東西她自然最是清楚,可這叫丟么,明明就是她的東西,莫不是轉個身就成了他了么? 心下訕訕,只讓她眼下去沈肅容那頭去,不知怎的竟又心下忸怩。 霜澶下了長廊,輕吞慢吐得朝那院外施施而行。 才剛行至小院門口,便聽到外頭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顧兄,莫不是有事瞞我?” 是沈肅容—— 驟然沈肅容的聲音,霜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竟又開始莫名得冒起虛汗,面上是火燒火燎的,心下慌亂至極,只恨不得立馬插了翅膀從顧長安的宅院里頭飛出去。 哪里還敢往前頭去,徑直回轉了身子也不管步子大了如何不雅,只覺今日院中的細碎石子尤為礙事,一手略提了裙擺,便往屋內跑去—— …… 昨夜沈肅容被顧長安勸了好些酒,不過縱使顧長安不勸,他還是會飲,左右眼下除了飲酒,已然沒有半點能教他歡愉之事了。 沈肅容宿醉醒來,想來是外頭的女使已然早早得候著了,待聽到屋內輕微的聲響,便在外頭問道。 “公子可是要起了?可要奴婢進屋伺候?” 那女使聲音輕柔,鶯婉燕轉,可在沈肅容聽來不過如和尚念經一般,心下半點波瀾都不曾起,只道煩悶異常。 “不用,你且去吧?!?/br> 沈肅容一手捻了眉心,一手習慣性得往內襟去探。 空的—— 沈肅容頓了一頓,遂又往枕下去摸。 沒有—— 沈肅容倏地睜開眼,眉頭微蹙,面色漸凝,隨即朝床榻上睥了一眼,繼而下了床榻,將那被褥翻了個遍。 還是沒有—— 沈肅容驟然心慌,連鞋都不及趿便下了床踏朝那房門而去。 待至門邊,正想去開門,不想余光瞧見地上幾副粘了泥的腳印,那腳印細小,從門口至床踏邊,愈來愈淺,是女子的腳印。 沈肅容沉眉,隨即“哐”一聲拉開門,那外頭的女使原還未走遠,見著沈肅容只著了內衫立于門邊,遂回轉過身朝他見禮。 “公子可有吩咐?” 沈肅容輕叩了牙關,“昨夜可有何人進過我屋子?” 女使眼波流轉,“昨夜不是奴婢伺候的,奴婢眼下去問問?” 那女使說罷,便正要回轉身去,不想又被沈肅容叫住。 “慢著?!?/br> 女使隨即頓住步子,又朝沈肅容福禮聽差遣。 沈肅容低垂了眼眸,半晌,抬起頭,瞧著廊下的風光,眼中一派清明,心下更燃起一絲希翼。 “去把你們宅院的女使皆叫來,我要問話?!?/br> 女使聽罷,心下為難,她不過一丫鬟,如何叫的動各院的女使,可沈二公子又是自家公子的貴客,卻也是輕易開罪不得的,一時心下兩難,面上躊躇。 正這時,那顧長安正往這處走來,想來也是才起便來瞧人的。 只聽得顧長安朗聲道,“怎的了瑾懷,我才剛可全聽著了,要喚我院內的女使作甚,莫不是挑些貌美的抬回府去也勘一勘那軟香玉枕的妙處?” 沈肅容聞言,卻不吱聲,待至顧長安至身前,才狀似淡漠道,“你宅院內頭怕不是出了小賊,竟偷盜至我這處來了?!?/br> “哦?竟有這樣的事?”顧長安面色微斂,隨即朝那女使瞥去,“昨夜誰人來過?” 那女使正要回話。 沈肅容搶先道,“那賊人留了破綻,將宅院的女使們叫來,一瞧便知?!?/br> 說罷,側眸看向顧長安,“顧兄意下如何?” 顧長安面上帶笑,朝那女使示意,“去,將人都叫來院中?!?/br> 女使得令下去了。 不稍半盞茶的功夫,院中已零星站了些女使。 趁著才剛的空檔,沈肅容回屋去整了衣冠,復至廊下,口沸目赤得緩緩向院中的女使走去,一一至她們身旁,先瞧了臉,復又垂了眼去瞧那裙擺下頭的一雙足。 女使們的雙足都被裙擺遮得好好的,僅稍稍露出一點足尖來,只這一點足尖于沈肅容而言也已然足夠,卻在一一瞧過之后,面色漸寒。 沈肅容站至院角最后一名女使身旁,心下難掩失望,遂斂眉朝顧長安問道。 “都在這處了?” “我宅院原伺候的人就不多,身邊一個顧寅足以,想來是都在這了的?!鳖欓L安不置可否。 沈肅容聽罷,眉頭微蹙,正難言之際,聽到院中一位女使道。 “今早奴婢來時瞧著昔春的房門還關著,眼下院中也不見她,不過昨夜聽聞她淋了雨,想來還未起罷?!?/br> “昔春?”沈肅容面容微慟,心下那才剛教捻滅一撮燭火復又搖搖晃晃得燃了起來。 半晌,隨即轉身朝那才剛的女使問道,她在哪個小院,他自去尋便是。 顧長安聽罷,只道還是差人去叫來,省的沈肅容再跑。 沈肅容聞言擺了手,再不理那顧長安,繼而讓才剛的女使前頭帶路,沈肅容于后頭跟上。 顧長安心下微嘆了口氣,隨即遣散了院中的女使也跨步跟了上去,行于沈肅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