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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眼下自己儼然是撞了槍口了。 果然,那女子起了身,從那涼亭里頭端面而來,說是下臺階,可饒是霜澶低著頭,卻連她的鞋面鞋尖兒都不曾看見,想來這女子是有個好家世的…… 這人莫不是顧長安那名不見經傳的妾室?可按理她不該在顧府么,怎的眼下會在此處? 霜澶低著頭,心下百轉千回,瞧著那女子的羅裙因著走動而泛起漣漪,不多時便到自己眼前。 “你是何時于這宅內伺候的,竟瞧著這樣面生?!?/br> “回主子,奴婢才來宅院不久的?!?/br> 左右叫主子總不會出錯,昨日才來,若說的實話免得又要被她刨根究底,屆時難免說到許府沈府的,旁生枝節…… “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br> 果然,霜澶只恨自己今天獻殷勤不是時候,還為投石便想問路,眼下就要栽跟頭了。 霜澶的沉默倒似是教那女子惱了,一旁的女使隨即橫眉道。 “主子問你話呢,啞巴了么?!?/br> “回稟主子,只是些早膳的吃食?!?/br> “哦?如今這宅院里,都是你在給景略送一應的飯食?” 霜澶心道,不過是瞧見了食盒,便已然要興師問罪,倘或自己如實相告,豈不是火上澆油。 “主子誤會了,里頭的這些并非給公子?!?/br> 霜澶話音剛落,不想那一旁的女使竟抄起手,照著霜澶的面頰便甩下一個耳光。 只聽得“啪”得一聲,霜澶委實想不到竟還有這般蠻橫不講理之人,一時不及應,竟是結結實實挨了個滿滿當當得一個巴掌。 霜澶一手撫著面頰,一臉的不可置信,微仰了面,瞧了眼那女使,又看了眼那女子,見那女子正好整以暇得勾了唇角,想來那女使這般作為很合她心意才是。 霜澶隨即垂了視線。 那女使見霜澶不吭一聲的樣子,想來瞧霜澶是個軟柿子,口氣愈發不善。 “憑你是誰,也敢隨意框主子的?!闭f罷,甩起手掌照著霜澶的臉面竟又想打下去。 這回霜澶有了防備,反手便將那丫鬟的手腕抓住。 那丫鬟也不曾想到霜澶會還手,一時不岔,“我替主子教訓你,你竟還敢還手?” 說罷,竟是要像個市井潑婦一般,伸出兩只手朝霜澶舞來。 霜澶只得勉力招架,心道今日前頭還當這女子是個有家世有修養之人,怎的眼下這身邊的女使竟能這般不要體面的! 正這時,那小院內的房門“哐”得一聲,竟是被一腳踹開的。 “鄭殊,我瞧你如今是瘋魔了,立威立到我跟前來了?!?/br> 那聲音聽著沒有怒極,卻透著涼意。 第61章 寒露1 霜澶的心,在瞧見那來人眉眼的…… 霜澶聞言, 偏轉過頭去瞧,正是顧長安。 只見那顧長安滿臉不耐,眉頭緊蹙, 身上只披了罩衫,罩衫的搭扣是一顆都不曾扣好的, 內里頭只一襲隴白內衫, 想來是被才剛的動靜給鬧醒了的。 那鄭氏瞧見顧長安, 面上驚喜交集,遂彎了眉眼言笑晏晏道。 “景略,昨日你不曾回府, 故而今日我來瞧你呢?!闭f罷, 復垂了眉眼, 云嬌雨怯的, 哪里還有方才的咄咄逼人之態。 那顧長安懶散地踢著步子走上前來, 半點不去瞧那鄭氏,只立于霜澶的身側,隨即低下頭,緩緩靠近霜澶的面孔。 霜澶一愕,只得向后退了半步, 福了身。 “見過公子?!?/br> 顧長安卻不應,仍只盯著霜澶的面龐,良久,才直起了身子,斂了眉頭, 不明所以道。 “你這臉,怎的這般紅腫,教人打了不成?” 霜澶不曾照鏡子, 自然不知曉眼下自己的臉成了什么樣子,一時都不知該如何答,只低著頭默不作聲。 顧長安顯然對霜澶畏怯的樣子不滿,“誰人打的你,打回去?!?/br> 霜澶愕然,從前在沈府,向來是與人為善,哪怕真到針尖對麥芒的辰光,也不曾動手打過人,何況眼下? 一時目瞠舌撟,只仰面瞧著那顧長安,倒不知該如何去應…… 那鄭氏身旁的小女使聞言,正瑟縮得厲害,全然沒有前頭齜牙咧嘴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架勢。 鄭氏也是面上難看,悶著聲不滿道。 “景略,你竟要當著下人的面,給我難堪不成?!?/br> 那顧長安仍舊不瞧鄭氏半分,只面朝霜澶,四目相對。 “我叫你打回去?!鳖欓L安語調不變,卻分明耐心殆盡。 “景略,銀杏是聽了我的意思才動的手,你這般想替這丫頭出頭,你不若直接教她來打我吧?!?/br> 鄭氏一時抽抽搭搭,竟似是要哭出來一般,語態嬌憨,楚楚可憐。 饒是霜澶瞧了都覺我見猶憐,可那顧長安非但不為所動,竟還又向霜澶道。 “你若不打,我現下就遣人砍了她一雙手?!?/br> 霜澶還從未見過顧長安這般正顏厲色的辰光。 銀杏聞言,當即跪了下來,想來顧長安不是說笑,一時淚眼婆娑得哭求道。 “奴婢錯了,還望公子饒了奴婢吧?!便y杏說著,竟自己扇起耳光來。 那鄭氏再看不下去,抽抽噎噎得轉身便要走。 誰知才走出三兩步,那顧長安又朝著鄭氏嗤笑道。 “我一日不回府你便要巴巴得來,我現下就告訴你,往后我便不回顧府了,這宅院,你日后都不必來,沒得自討沒趣?!?/br> 鄭氏聽罷,當即轉身回了頭,上了涼亭,一手將那石桌上頭的食盒掃了下去,隨即那一應吃食全鋪撒在了地上。 “銀杏,咱們走?!?/br> 鄭氏說罷,轉身便向院外去了,地上跪著的銀杏見狀,又悄么兒抬眼瞧了顧長安,見顧長安不作聲,隨即起了身,逃也似的追上了鄭氏。 想來是初秋,晨起浮云蔽日,連帶著風都多稍了幾分涼意,那顧長安身上原就只披了罩衫,待那鄭氏走了,繼而也轉頭回屋里去了。 顧長安走了兩步,又回頭瞧霜澶,“站著作甚,今日你做什么來了?” 又看了眼霜澶手里頭的食盒,譏誚道,“還不將吃的拿進來?莫不是叫我去與那土地公爭食么?” 說罷,再不理楞瞌的霜澶,徑自攏了衣襟回屋去了。 霜澶復低下頭,跟在顧長安的身后,一道進了屋。 那顧長安拐去屏風后頭換衣,霜澶于屏風外頭站著,原還想著要不要跟進去伺候的,又想左右那顧長安又沒叫人,沒得又自作聰明罷。 隨即,霜澶將食盒里頭的吃食一一擺在了桌上,待那顧長安出來,坐至桌旁,霜澶便低著頭,遞了筷子。 顧長安想來興致缺缺,只著意用了些許,便不再動了。 霜澶初來乍到,對顧府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