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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只將云氏送至瀘山院的院門口。若那時云氏還叫自己送,自己便差了院口的小廝送也一樣。 想罷,霜澶隨即點了燭火亮了燈籠,遂與云氏齊嬤嬤一道出屋了。 …… 夜色朦朧,云氏走在前頭,走得極慢,霜澶與齊嬤嬤跟在云氏身側。 今夜在瀘山院初初見到云氏時,霜澶心里對云氏還忍不住犯憷,眼下卻已然好了許多,橫豎如今是在瀘山院,自己也已然小心非常,不曾教她有甚可趁之機的。 只今日見云氏與柳氏聊得這般投機,怕日后云氏要常來的,霜澶心下又為往后時時要這般提心吊膽小心翼翼而倦目。 云氏抬頭瞧了眼天,喃喃道,“我記著,快七夕了吧?” 霜澶聽著,卻不應,原自己與這云氏就無甚好說的,能耐得住性子這般與她掌燈,已然不易,只當云氏在與齊嬤嬤說話。 哪知齊嬤嬤也不曾應,云氏倒不曾見怪,慢慢停下步子,轉過身看著霜澶,霜澶隨即也頓了步子。 “少夫人還請吩咐?!?/br> 霜澶低著頭,看不見云氏的神情,卻也能感受到云氏的視線,將自己從頭至腳瞧了個遍。 半晌,云氏勾了勾唇角,懶著聲線道。 “那日,教你見笑了?!?/br> 霜澶聽罷,握著燈籠的手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還未待霜澶有所應,云氏又開口道。 “我與瑾懷……”倒像是怕霜澶想不起來,遂云氏出言提醒,只將那尾音拖得長而又長…… 這四個字,當真教霜澶嚇了個毛骨悚然。 那晚躲在假山后頭的人是她,云氏竟然是知曉的!是誰人說與她的?沈肅容么! 霜澶一時汗流至踵,胸腔內的心也陡然提了起來。 前頭的氣定神閑眼下全然不復存在,先前在沈肅容那頭,霜澶還覺著有活路可走,可眼下的云氏委實教她不寒而栗,三言兩語便讓她生出一種,必死無疑的錯覺來。 霜澶忍不住抬起頭,朝云氏望去,唯見云氏向自己嗤笑。 少時,霜澶便意識到,才剛不是錯覺…… —— 那云氏驀然捂著肚子,面色扭曲了起來,額上皆是細密的汗。 齊嬤嬤見狀,當即大駭,上前去扶,那云氏一手抓住齊嬤嬤的手臂,儼然痛苦不堪,繼而便是一聲一聲的痛吟…… 霜澶已然嚇得喪魂失魄,連一絲反應都不及有,只直愣愣得站著。 耳邊都是齊嬤嬤的呼救聲。 “來人——” “來人啊——救命——” 只稍半刻,云氏已然連站都站不住了…… 正待此時,今夜原說了不回府的沈肅容,竟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后頭跟著的是氣喘吁吁的沈遠。 那沈肅容三兩步跑至跟前,隨即一手抓住了云季芙的手臂,一手輕攬著她的腰,叩緊了牙關沉著眉一言不發。 那云氏氣若游絲道,“小叔……我好痛啊……” 這是霜澶自那晚以來頭一回見著沈肅容,原該是義憤填膺怒火沖沖,亦或是不言不語一聲不吭。 可眼下的事體教霜澶慌亂無比,竟不知怎的,心下莫名將沈肅容當作那根救命的稻草。 仿佛這一瞬間,霜澶已然把沈肅容與云季芙是一伙的這事,拋卻在了腦后。 只驚慌失措得啞聲重復道。 “不是我……” “沈肅容……我沒有……” 沈肅容卻一眼都不曾瞧霜澶,將云季芙攔腰抱起便往后頭的小院去了。 “沈遠——叫大夫!” —— 第52章 處暑2 號吊什么,如今是死人了,要你…… 入了內院, 沈肅容將云季芙往他的臥房帶去,齊嬤嬤跟在一側。 霜澶早已嚇得面如死灰,通身好似僵住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失了智一般在后頭跟著, 嘴唇微微張合粗喘著氣。 沈肅容抱著云氏, 至臥房門口時, 一腳便把房門給踹開,繼而進屋,將云季芙安置在床榻之上, 云氏早就不省人事, 痛暈了過去。 齊嬤嬤隨即撲倒在床邊, 低聲嗚咽著, 沈肅容立身站于床榻一旁。 霜澶倚在門邊, 腦中早已一片空白,連思考都不能,只得哆哆嗦嗦地摸向桌邊,想去將燭火點燃。 可霜澶委實太緊張,連手都不聽使喚, 借著月光在桌上摸了一陣,“啪”得一聲弄倒了燭臺,又驚慌失措得去扶,待將燭臺扶起了,那火折子卻是打了好幾下都不見燃, 霜澶的手和著腔內的心跳不住得顫抖,口舌發干,那指端堪堪要連火折子都握不住。 下一瞬, 從旁邊伸過來一雙手,不經意間與霜澶的手有短短一刻的觸碰,竟是一雙比眼下的霜澶更為冰涼的手,觸感稍縱即逝,卻教霜澶陡然一駭,縮回了手,下意識得仰面朝一旁看去,借著外頭的微弱的月光,才看清了人面。 是沈肅容。 沈肅容從霜澶手中接過了火折,竟也打了兩下,才將燭火點燃,屋內倏地亮了起來。 只這一霎,霜澶先頭的驚慌失措竟隨著那被燭火盈散的黑暗,一齊隱沒了。 許是感覺到霜澶在瞧他,沈肅容轉頭過來看向霜澶,瞬然與霜澶四目相對,隨即便又垂下頭,將視線收回。 沈肅容將燃起了燭火輕輕置于桌上,霜澶的目光下意識得追著燭火,火光跳動,憑白教霜澶的唿吸都平緩了好些。 霜澶側過身,面朝沈肅容,沈肅容卻偏過了頭,并不瞧霜澶,可人卻還站在桌旁,不曾走動,倒似是在等霜澶開口一般。 房門未關,夏風掃進來,燭火搖曳,晃動了沈肅容的眼瞼,教他的臉一時晦暗不明。 霜澶唇瓣微啟,她想問一問他,沈肅容,你這般裝腔作勢,與那云季芙又是在作什么戲。 沈肅容,你不是說只要我不出瀘山院,便可保我無虞么,眼下云氏就要我的命了,你又待如何。 沈肅容,你們放了我吧,我再不想牽扯進你們兩個蠅營狗茍的事里頭了,你們要權圖勢懟天罵地盡管去吧,都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可是話到嘴邊,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霜澶垂了眼瞼,低下頭,又往書柜那頭去,要去點燃別的燭火,繼而深唿了口氣,強自斂了心緒,待腦中清明些了,便反復地想今晚發生的事。 霜澶知曉,眼下定然又是云氏作了妖,可云氏到底是懷了身孕的,馬上大夫就要來,既是沖著自己,那必然是動了真格的。 只這般隨意作踐身體,就不怕有個萬一么?難道就為了要自己性命?代價委實太大了。 事關沈霂容的嫡子,沈儒璋的嫡孫,可不似上回沈老太太遇事,那般好翻過的,稍有不慎,自己隨即便會被亂棒打死! 可自己已然那般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