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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醋?!?/br>關默頓了一下,半晌才哭笑不得道:“怎么說的我跟個花心大蘿卜似得,還一輩子的醋?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洛子黎沒啃聲,只是抱著關默,一邊蹭,一邊輕輕吻著脖子上的肌膚,沒回答關默的話,只是說:“你眼里只能有我一個,也只能喜歡我一個,只能愛我一個,你從身到心全部都是我的,我不會給你機會喜歡上別人,不允許,不可能,也不存在?!?/br>洛子黎抬起頭,幾乎虔誠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只有我,默哥,只有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包括你自己?!?/br>關默沒說話,只見洛子黎睫毛微顫地說:“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這么愛你,可不可以?”關默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答了,或者說有沒有回答。唯一剩下的記憶就是車頂的燈終于滅掉,車椅不知何時也被放下,黑暗席卷的同時炙熱接踵而至——外頭的鳴笛,行人的腳步,孩子的追逐打鬧,街頭理發店俗氣的串燒流行樂,電線上來來去去的小鳥,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清晰和模糊之間來回轉換。直到最后,只剩一片朦朧的夢境。夢里是洛子黎的臉龐,從兩年前初見的兔子精,再到如今抱著他說愛他的洛子黎,一切都沒變,一切又都變了。唯一沒有變化的,只有望著他的眼神。從始至終,無論是平靜還是瘋狂,是羞燥還是認真,是害羞還是深情,是紅,亦或者是深邃,那雙漆黑的瞳仁里,永遠只有他一個。也只能看見他一個。就像洛子黎那顆并不大的心,光是關默一個人,就塞的滿滿當當,沒有半點空隙,再也沒有多余的位置放進其他,哪怕是一點點空氣。然而當關默抬起手想要抱住洛子黎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愈發透明,手掌無法控制地穿過洛子黎的身體。他抱不住洛子黎。洛子黎也抱不住他。甚至看不見他。明明就在眼前,明明是伸手可觸的距離,但又隔了那么遠,任憑洛子黎如何驚慌失措的在原地張望,手無足措地四處尋找,卻仍舊找不到關默。明明手一次又一次地從關默身體穿過,卻摸不到關默。一切都變得那么突然。關默看著洛子黎的目光從焦急道不可置信,再到絕望,最后抱住雙臂,整個人貼著墻無助地大哭起來。一聲接著一聲,那樣清晰,那樣真實。每一聲呼喊和每一次喘息都化作一柄又一柄銳利的匕首,狠狠扎進關默的心臟,再拔出,再刺進去,直到一顆心血流滿地,千瘡百孔。關默試圖蹲下身將洛子黎抱在懷里,他張嘴企圖告訴洛子黎,他在這里,他沒有走,別哭,也別怕,然而喉嚨像被什么針扎了似得,劇烈喘息都疼的厲害,更別說發出嗓音。哪怕把喉嚨割出血來,也發不出半點聲音。除了看著洛子黎愈發絕望的嚎啕大哭之外,他什么也做不到。甚至連抱住他的手都在哭聲中愈發透明。——直至消失。“默哥,默哥……”有人在叫他。“默哥,你醒醒,不怕,我在這里……”是洛子黎的聲音。……以及是洛子黎的體溫。關默猛地睜開眼睛,只見洛子黎正緊緊抱著他,嘴唇貼在他額發處,像是安撫似得不停地吻他,見他睜開眼,才終于松了口氣,擔心道:“怎么了?做噩夢了嗎?”關默沒說話,只是瞇了瞇眼,抬起手,微微發涼的掌心碰到洛子黎臉頰的剎那,帶著他自己都不易覺察的顫抖。洛子黎按住關默的手背,偏頭輕輕在他掌心吻著,聲音很溫柔地說:“沒事了,默哥,別怕,有我在,別怕?!?/br>他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關默那顆跳得劇烈的心終于慢慢緩了一下來,但他知道,不可能沒事,也不可能不怕。夢太真實了。那個蹲在地上絕望的嚎啕大哭的洛子黎太真實了。如同洛子黎吻在他掌心上的唇一樣,真實的可怕。選擇今夜過來看星星,是因為據氣象中心所說,這天晚上將會有流星經過,而這座山頭是個挺好的觀測點,以至于人其實來的挺多的。當年倆人看星星的那片小空氣如今已經長出了一小片雜草,也不知道是生長環境還是地理位置或者其他因素的緣故,兩年了,這草也就道關默的腳踝處。就跟從禿頭變成寸頭的區別。可能是這位置確實挺偏的,因此過來的時候也沒人在,倆人沒生張,坐在有些扎屁股的草地上,等著零點才來的流星。因為上來的時候時間還早,關默也不知怎么的,剛剛看星星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躺在洛子黎腿上睡著了。要是知道自己會突然做這么個夢,十之□□是不可能再睡的。直到這會兒起來了,洛子黎從兜里抽出紙巾給關默擦臉的時候,關默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哭了,得虧夜里黑,看不大清臉上的模樣。夢里的真實感逐漸褪去,關默那顆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雖然是短時間,但在摸到自己臉上的眼淚時,又莫名有點兒想笑。上一次哭還是學齡前兒童時期,他媽過世的時候吧?這都得有二十年往上了。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因為一場還未到來的夢境而先涕泗橫流了一把。雖然流的也不多。不過卻把洛子黎流的快心碎了,天知道剛剛低頭突然發現關默無聲哭的時候他有多驚慌,整個人都懵了,一時半會連兜里有紙巾這事兒都忘了,除了用手,就只會把人抱在懷里低頭一點點地吻他眉眼,將眼淚統統吻去。直到這會兒了,洛子黎還覺得自己心臟抽抽的疼。“還難受嗎?”洛子黎小小聲的問。關默抽了一下鼻子,沖他笑了一下:“沒事兒,一個夢而已,醒了就沒事兒了?!?/br>洛子黎安慰似得湊過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也沒問關默做了什么夢這么傷心,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想讓關默再回想起來。畢竟能讓關默這么愛笑且獨立堅強的人落淚,想來也不是什么好夢。洛子黎一邊吻著關默的眉眼,一邊在風中輕聲安慰他:“沒關系,默哥,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你別怕?!?/br>他聲音輕緩而又認真,像承諾,更像誓言。關默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夢里的洛子黎,有那么一瞬,他垂著眼不敢去看洛子黎的眼睛。網上推測的流星劃過的時間是零點,六月末的南方已經很熱了,夜里躺在草地上也不會覺得冷,反而風吹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