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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縮似得難受。但他的精神和意識是完全清醒的,這一點跟先前面對陳余冬的時候是不一樣的。關默撐著眼皮子用力眨了眨,半天才在腦中試著喊:“系統?”安靜了一下,系統才在一串電流中出了聲:「你回來了?」關默“啊”了一聲,聽到這句話瞇了瞇眼,明白過來:“我回去的期間你是接觸不到我的?”系統說:「對,我只能在這個世界接觸到你,原世界里你是個體?!?/br>關默了然,怪不得他當時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怎么叫系統都沒回應,雖然醒來的時間也不長,除了那兩回,他基本都是睡著——或者說昏迷的狀態。他一下又想起最后自己昏過去的場景,陳余冬和大白的臉跟夢里夢見似得,也不是現在才這么覺得,其實早在之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跟夢一樣。最后昏過去那一刻也是。其實直到這會兒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他才發現自己抓住了點兒實感,逐漸意識到先前那一趟短暫的返回是真的。他從崖上掉下去沒摔死,撿回了一命是真的。系統沒騙他。頭也還暈著,眼前看什么都不大真切,只能辨別出了這是個病房,床頭還有個儀器在檢測他的心跳頻率,抬手的時候帶著僵硬和艱澀感。關默瞇著眼望著那還在滴滴滴的儀器,忽地有點想笑。原世界沒真實感,這會兒回了書里才有真實感,怎么想都有點滑稽。病房的門突然咔噠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位護士,手上還端著托盤,上面放著東西,關默沒來得及看清,因為這人在愣著過后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轉頭特激動地沖向床頭摁下按鈕:“407號床的患者醒了!”醫生趕過來的時候關默已經在護士小姑娘的幫助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得有多久,起來的時候渾身關節都在咔咔響個沒完,給小姑娘嚇得滿臉擔憂,還得關默自己出聲安慰她說自己沒事兒。也確實沒事兒,就是躺的太久關節太硬,麻木了,這么咔咔響了一陣兒反而還舒服了不少,至少剛醒來時那種渾身酸軟的滋味是下去了些。就是身體還是虛,那種使不上勁的虛,醫生過來時他撐著眼皮子還不大能順利交流,聲音細的跟蚊子一樣,病房必須得保持安靜才能聽清他在講什么。“虛正常,換成誰在床上睡個兩年誰都得虛,短時間內你還不能下床,得坐輪椅,等身體緩過來了再復健吧?!?/br>醫生說這話的時候關默大腦已經緩過來了,但聽到那兩年字眼的時候他腦子還是懵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兩年?”“啊?!贬t生推了推眼鏡,感嘆了一句,“所以像你這種躺了兩年還能醒來的真算是個奇跡了,已經讓人給你家屬朋友打電話了,先休息吧?!?/br>關默沒想到自己回了趟原世界醒了兩回,睡了一覺,其中醒過來的時間加一塊兒有沒有半小時都不知道,再過來就成了在床上躺了兩年的植物人。這跌宕起伏又多姿多彩的人生怕是也沒幾個人過的上了。別說,感覺還真挺新奇。就是渾身骨頭肌rou都沒勁兒,下不了床,出個門兒得坐輪椅,照鏡子的時候都差點兒沒認不出來自己,因為太瘦了,下巴尖的跟那什么似得。太頹廢了。也確實得頹廢,不然也符合不了渣攻人設在渣完后的下場,他這狀態其實還蠻符合系統給出來的接下來的劇情,也正適合拿去刷他現在面臨的正爽度任務。畢竟誰不想看渣男落個悲慘下場呢。就是這會兒渣男成了自己,看他笑話的該是前些日子還寶貝著叫男朋友的人——雖然對于男朋友……前男友來說,已經過去了兩年。關默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見著我來你就這表情?”周恙一進門就恰好撞見關默正沖著空氣嘆息,表情挺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關默剛復健完,這會兒正坐在地上,正是冬天,地暖把地板烘得格外暖和,他有點兒犯懶,見人來了也不想起來,就那么仰著頭問他:“怎么來了?”周恙脫了鞋走進來,關門時還挺不爽,砰得一聲把門摔得特別大聲:“怎么著,我不能來嗎?”關默有點兒好笑,不知道自己挺正常的四個字怎么給這人曲解成這么多意思,挑著眉瞇眼看他,語氣挺懶地說:“能,你當然能,救命恩人來我能有什么意見?!?/br>救命恩人四個字關默還真不是瞎說。說來也是荒唐,關默能安穩的睡著兩年還是得多虧了周恙,他對離開洛家后的記憶只停留在系統給的懲罰和疼痛上,后邊都無知無覺了——或者說想有知覺也沒用,畢竟他直接被系統一腳踹回了原世界,再睜眼就是這兒了。據系統說,那天洛家晚宴周恙其實也去了,就是去的很晚,人家快結束了他才慢吞吞地開著車準備上山,結果恰好就在半路遇上了昏倒在路旁的關默。更不可思議的是,周恙在關默送去醫院后,算是唯一一個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雖然據周恙自個兒解釋是因為當時的關默太活的太孤兒了,他被迫無奈被醫院當成了唯一一個親屬,想走走不了,只能留下來陪著當積德。真的假的暫且不說,但能留下,能陪著,還能在他當植物人的兩年里來探望,成為全院護士心中的榜樣弟弟,關默說不驚訝也是假的。畢竟周恙給他的初印象實在不怎么樣,卻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再老的油條也有看錯人的時候,卻是挺震驚的。但無論周恙出于什么目的,關默都挺震驚的,畢竟兩年,確實太久了。關默醒來也有半個多月了,周恙來的不頻繁,一周一回,偶爾兩回,但不錯了,畢竟自從他醒來后,也就周恙來過。但他也沒指望其他人來看他,來多了他還應付不來,何況這身體當了兩年植物人,這會兒復健起來挺費勁,身體虛體力消耗還大,大部分時間其實還是在睡覺。周恙這趟過來還捎帶了一個保溫盒,掀開的時候里頭是骨頭湯,聞著很香,一看就是特意給他熬得,但周恙沒承認,一臉傲嬌地說是自己喝剩下的。喝剩的湯剩下了一保溫盒的rou和湯,裝的滿滿當當,把關默吃的胃都撐了。他脫了外套,倚靠著墻壁,赤著腳踩在暖烘烘地地板上,準備去再復健復健,當做消食。結果剛起來,周恙就問他:“你復健了也快有小一月了,醫生說你能出院沒?”關默聞言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前兩天說過,復健差不多了就能出院,應該也就這幾天,怎么了?”周恙“哦”了一聲:“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