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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越發期待下一次的見面了?!?/br>+++++迎面吹來的風里,竟然透出了一絲涼氣,不知不覺中,安若省已近秋末。雖還未下雪,但寒風料峭,此時的炎穿著一身褐黃暖裘袍,戴著防沙風帽,就像是一個商人,大咧咧地站在安圖哨臺的門口,關注著來來往往的人。除去駱駝商販,在炎的對面,還聚集了十來個穿裹棉衣、頭戴氈帽,滿身塵土的大漢,他們一個個都很面生,且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偶爾,他們看了一眼炎,就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告示上了。這裱黃綢的告示是用兩種文字寫的,一是大燕語,二是前朝的嘉蘭語,洋洋灑灑地寫了整整兩面墻,雖然上面語句頗多,還推心置腹的,但所表達的意思就一個,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凡愿意投誠者,輔國大將軍一律既往不咎,并且寫明會在三日后,對阿勒楚要塞發起最后的進攻。而這告示是昨日清晨貼出來的,也就是他們剩下的,可以用來考慮的時間并不多。炎暗暗地打量著那些人,他用離間計,并非只是為了取勝,因為打贏李冠這只喪家犬,就好比是囊中取物,遲早都會贏。但是炎不想興師動眾地打,因為只要開戰,就避免不了戰士的死傷。他想“以逸待勞”地,贏得最后一場的戰斗!要是換作以前的他,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發起全面進攻,只要能一舉殲滅李冠,就不計任何代價!可是現在炎學乖了,只要給出一點點的耐心,他不但會贏,還會贏得漂亮!對于將軍明明可以攻下阿勒楚,卻遲遲不動,還弄出勸降的告示,副將與統領們不但沒有反對,還很贊同,并且欽佩炎的沉著冷靜,夸贊他足智多謀,乃武神下凡。要在以往將士們肯定不會這樣想,反而會以為炎是貪生怕死!可在彼此都有所了解,且共同進退后,堅實的信任也就建立起來。周圍的漢子中,有一個身材特別壯碩,五官粗獷,膚色黝黑發亮,別人都在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只有他一臉肅然,站在墻根的陰影里。他以為別人不認得他,可是炎卻認出他是李冠的謀士,叫做蕭二郎,連他都會喬裝一番地跑來看告示,可想而知李冠那邊該亂成什么樣了。一個個都是貌合神離,宛如一盤散沙,或許能不攻自潰!這蕭二郎蹲墻根好一會兒,有幾個男人看完告示,揣著雙臂,低下頭,偷偷摸摸地進了安圖哨臺,這幾日,安圖哨臺大門敞開,可自由出入,也有商旅趁機進來做買賣。那些人就都扮作商旅的隨從、馬夫、搬運工,實則是來投誠的,他們一旦主意已定,李冠就算想要攔,也沒辦法,畢竟進入要塞很難,但要溜出來,卻有很多條道,可以說是防不勝防的。但是那個蕭二郎沒有那樣做,他扭頭回去了。炎看在眼里,心里卻是一樂。到了第二日,阿勒楚要塞的大門口,竟然懸掛出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不是旁人,正是李冠尤為看重的蕭二郎!果然,在安圖哨臺的門口有李冠的眼線,這才是告示真正的用意所在,動搖的不僅是愿意投誠的士兵,更有李冠自己!炎認為,這蕭二郎未必就是不忠,他可能是想來親眼確認下,到底有多少人叛逃大燕?可是,他的舉動太過莽撞,尤其是在這樣的告示下,李冠的心里難免起疑,哪怕他沒有立刻投誠大燕,而是返回到阿勒楚,也是會讓李冠起殺心的。殺一儆百,李冠應該是這樣想的吧,對于叛徒絕不心慈手軟!只是,他此刻的“狠心、決斷”都來得不是時候,更像是被逼急了而慌不擇路,他的暴政更影響了那些還打算忠心下去的屬下們。他們看到蕭二郎的下場,明明一心為主,卻凄慘地死去,原本在勸降的告示下,還沒有多少人圍觀,到了第三天的早晨,炎下令打開大門時,門前竟然慢慢圍攏,將近三百人!他們都曾經是蕭二郎的人。炎全部招人,且如同告示上寫的,既往不咎!見到此情景,李冠急了,也更害怕了,為了“留得青山在”,他放棄掉阿勒楚,以及里面大約還有一千余的“忠心將士”,自個兒溜之大吉!炎帶了一支騎兵隊,也就五十來人,在靈石山的附近,逮到了喬裝成牧民的李冠,他的臉上還刻意地抹了好些泥灰,身上也全是羊糞的味道。跟隨他的,是拿著好些金銀錢財的兩個護衛,全被射殺。阿勒楚要塞內的士兵得知,昨日還信誓旦旦要與大燕戰斗到底的王爺,竟然自個兒跑路了,還被大燕將軍活捉,一個個都傻了眼。炎帶人過去時,不費一兵一卒,就占領下了要塞。這原本會取勝,但也會慘烈的最后一場戰斗,就這樣完美地收官。炎的興奮與喜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放了三天的假,好讓士兵們痛快地暢飲一番,又買了好些牛rou、羊rou,來舉辦篝火晚宴。按照目前的日子計算,在大燕下第一場雪之前,炎就能班師回朝,就像他答應的皇兄,一定會與他一同賞雪一樣。不知為何,也許是上一回沒能見著他吧,炎手持粗陶酒碗,坐在熱熱鬧鬧、喜氣洋溢的篝火旁,心里突然想起了烏斯曼。“西涼軍還在附近,等待駱駝隊的到來,”炎心里想到,“那烏斯曼應該也還在這里,在回去之前,我要不要再去見他一面?”但又覺得何必如此?見了這一面,也不會有下一面,兩人遲早都會分別,還不如趁早斷了的好。“只是這樣的謀士,放任在外流浪,心里總覺得不忍?!毖壮錾竦叵氲?,“都說無商不jian,難以結交,可做得成大買賣的人,通常有一個聰明的腦袋,還善于與生人打交道,這烏斯曼不就是如此嗎?就算知道我是大燕的將軍,他也一點都不意外、不慌亂?!?/br>“這樣的人才放在宮里,對愛卿也是好的?!毖装蛋档貒@氣,“可惜啊,他是西涼人,還以游牧生意為主,是不可能隨我回睢陽的?!?/br>“所以,不見也罷了?!毖走@樣想完,一口喝盡了手里的羊奶酒。+++++“真是稀客啊?!?/br>烏斯曼放下手里那把精雕細琢的錫制茶壺,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穿著深色裘衣的炎,“您不是已經打贏了嗎?怎么還留在這兒?再不走安若可要下雪了?!?/br>“后天啟程,今日……算是來和你道個別?!毖谆卮鸬?,走到烏斯曼的面前,現在已是午后,陽光燦爛,并不算冷。烏斯曼沿著一塊石壁支撐起一個帳篷,四支又細又長的竹竿挑起著雪白的棚頂,棚檐的裁剪是波浪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