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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了一點男性的粗糙硬朗,皮膚顏色也稍許白了一點,但是僅此而已。和真正的omega相比,我什么也不是。我拒絕了那個女生,以及后來的重復她行為的女生們。但是我接受了齊弋。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改變了。曾經我擁有茂密的灌木叢,枝葉將我包裹起來,母親的呼喚也不能動搖我躲藏的決心。女生們笑著朝我說:“文初,我們喜歡你,你快出來,和我們在一起?!?/br>我聽了,只是縮得更緊。灌木叢的葉子寬大而柔軟,我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巢xue。后來莫名其妙地,我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東西。只是做了一個短夢,醒來后就只剩自己在冷風中。我感到惶恐極了,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候齊弋向我伸出手來。我并不知道這手會將自己帶去何方,就急急忙忙地握了上去。風太冷了,我需要溫暖。那一刻,哪怕不是齊弋,而是其他什么人,恐怕對我來說,也都是一樣的。我一直在順其自然地生活著。順其自然地從孩子長大成人,順其自然地上學,畢業,工作,接受父母的逝世。順其自然地與齊弋認識,并與他結婚。之所以這樣做,也許是因為我以為順其自然,就會獲得保護,獲得幸福。但是它們究竟是什么模樣,我沒有確切的概念,我從始至終在追逐的,可能只是虛幻的東西。這些道理,是在經歷過婚姻之后,我才明白的。耶彌的婚禮還保留著少數民族的傳統,沒有鋪張的習慣。又因為我和齊弋都是男性beta,所以婚禮辦得更簡單樸素,只是吃了幾頓飯而已。父母已經過世,我們家人丁單薄,沒有其他親屬,我將父母的黑白相框,放在了他們該坐的位置上。齊弋的母親在下午的時候悄悄把相框拿走了,告訴我這會犯晦氣,讓我體諒一點。我說不會的。她說,在他們這邊,是會的。請來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齊弋家那邊的親戚,我和齊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每個人在初見面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地在我臉上停留幾秒,然后笑著說出祝賀的話。那天很勞累,但是又很熱鬧。大家都看上去都在笑著,于是我受到了感染似的,也不由笑起來。人群一桌桌嘈嘈雜雜地圍攏在我四周,恍惚之間,就像山谷重建了起來,齊弋在我身旁,恍惚之間,就像那些寬大的枝葉,再次溫柔地包裹住我。chapter09送東西朦朧之間,我聽到地板上響起輕輕的腳步聲,正在向我靠近。從那熟悉的節奏之中,我能認出這聲音是屬于李的。但很快,從更遠的地方傳來一聲:“不要吵他?!?/br>腳步聲立即停止了。又經過一段沉寂的淺眠,我才終于徹底醒過來。都說睡眠是休息,我卻覺得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無比疲倦,就像從水中上岸的人,全身被某種力量拖拽著,每走一步都艱難。我發現自己側靠在沙發上,發帶虛虛握在手中,頭發完全鋪散開來,亂糟糟的。只一抬起頭,就看見景琛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面帶微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他沒有穿外套,襯衫外面是馬甲,雙手帶著黑色手套,放在腿上,左手腕上戴著一塊銀灰色的表。他的眼睛黑,發也極黑,一如我初次見到他的模樣。椅子上擱著手杖,旁邊坐著那只靈緹,姿態相當漂亮,呼吸也安靜,毛發沒有一絲雜質,是非常純凈的黑色,和它的主人太相配了。在我睡著的時候,他們也這樣看著我嗎?“休息得怎么樣?”景琛問?!拔衣犂罟芗艺f,你的身體恢復得不錯?!?/br>我拉緊了身上的毯子,低聲說:“……還好?!?/br>主宅的臥室結構和偏院的大致相同,朝南的整面墻幾乎都被落地窗戶所占據。此刻一半的窗戶拉上了簾子,使得光線不會過分明亮。我想起來了。就在之前,我在這里和李聊著關于頭發的事情,談話進行得并不愉快,李為了避免和我發生沖突,先退了下去。至于后來……恐怕是我睡著了。景琛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的出現似乎總是這樣突然,而且都帶給我晦暗的記憶。此刻他坐在椅子上,偏暗的光線里,顯得發和眼睛更黑了,像一池潭水。我有點不安:“社交季……結束了嗎?”“還差一段時間?!彼敝蓖??!拔某?,好久不見。還適應主宅嗎?”我不敢再對上他的眼睛,只能轉頭看向窗外。初冬的風似乎太過凜冽,那棵槐樹的枝干抖動得厲害。我勉強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但失敗了。沒有得到回答,景琛并未動怒。他也將視線轉向那棵槐樹,不知我的動作哪里取悅了他,他聲音中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些:“這里的視野是最好的,四季景色都不同?!?/br>李安排我住下的這間屋子很寬敞,而且正對著花園。偏院的臥室是朝著北山的,視線都被山上的雪松林擋住了。而這間臥室,朝南的落地窗戶,清清楚楚映出外面的石子平地,修剪整齊的草坪,白色的噴泉,遠處的那棵槐樹,以及更多更多,綿延無盡的其他東西。我總覺得這樣的安排是對我的一種炫耀,或是懲罰。外面的世界如此廣大,我卻沒有任何踏足的可能。這很殘忍。“上次很抱歉,我不知道會變成那樣?!本拌⊥蝗徽f。我知道,他指的是那次易感期。“但是你不必擔心,那些傷口不會留疤?!彼^續說道?!岸?,我說過,我會補償你?!?/br>聞言,我忍不住回過頭看他:“你……會放我走嗎?”出口的一瞬間,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文初,你好像很喜歡問這個問題?!本拌〉氖滞律烊?,緩緩撫摸靈緹頭部的絨毛?!澳銓@里不滿意?”“我只是想回去……回耶彌?!蔽也桓业米锼?。“人不應該總是留戀那些沒有意義的過往。文初,你在耶彌的生活就是有價值的么,恐怕并非如此?!本拌〉目跉?,聽起來就像在教訓我如何正確地過好一輩子?!岸谶@里,我能給你最好的東西?!?/br>他雖然坐在椅子上,卻仿佛高高站在云端,對我的人生任意點評和指摘。“……我的生活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系……”“當然和我有關系?!本拌∥⑿ζ饋??!澳悻F在只和我有關系?!?/br>他一旦微笑,我就感到無比害怕。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圓桌上的鈴鐺,輕輕搖了兩下。門口很快就響起敲門聲,接著李推門走了進來,她身后跟著一個女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