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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去洗漱,這里也收拾干凈?!彼f。“是的,老爺?!笔侵暗哪莻€中年女人。真是奇怪,我此刻處于極端的饑餓中,意識也幾乎徹底瓦解,卻還能如此清晰地辨認出那些空氣里游動的聲音。四面八方再次伸來幽靈的手,解開我的束縛,為我的身體披上一層毯子。當它們這樣做的時候,我完全無力反抗,甚至連口中還在繼續著小聲的抽噎。全身只有眼睛上的布條還沒有解開?;璩晾镂抑挥X得眼前的光線一明一暗,穿梭交疊,身體也似乎浮了起來,身下的無數雙手將我托舉著往前推去,就像浪水。某一刻,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光明,那是熟悉又久違的白色,純凈溫暖,但是只有一瞬,就完全消失了。我想,剛剛可能經過了窗口。但我終于停止了這種沉浮。那些手將我放進一個堅硬的凹槽,接著有液體逐漸從底部漫上身體。被捆綁的時間太長,我渾身上下血液已經不流通,肌rou完全僵硬,知覺也麻麻木木。感受到那股液體帶給肌膚麻癢的感覺,我才意識到那是熱水。幽靈的手并沒有放過我,他們拿著毛巾一類的東西,在我的身上擦拭。靜靜泡了好一會,知覺才稍許恢復。我勉強伸手觸摸了胸膛,指尖傳來的感覺很平坦,沒有任何勒痕或凹陷。果然他們捆綁的技巧很特別。我不由自主地用手護住胸口,把自己蜷縮起來,靠在浴缸壁上。身上的毛巾都停了下來。“請抬手?!笔悄莻€中年女人開的口。“我……我不要……”我喃喃道。“你如果這樣,我們不好完成老爺吩咐的事?!迸苏f,語氣很嚴肅。“……老爺?”我滿腦子那個男人年輕的聲音,隱隱約約反應過來?!澳銈儭琴F族?”貴族……那是個離我很遙遠,很遙遠的詞。但是我明白,一旦和他們牽扯到關系,就是陷入了一個漩渦,而且永遠都無法脫身。我護在胸口的手不由抓緊了:“剛剛那個男人,在我床邊的……他……他是你們……”“恕我無禮,但是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辭?!辈恢牢艺f的什么話冒犯到了她,那個女人很快打斷了我,接著說:“拉開他的身子?!?/br>我蜷縮的身子很快就被四面八方的手握住,接著強行打開,毛巾同樣以板正的力度和節奏,把我骯臟的身體從頭到尾清洗了一遍。眼睛上的布條也終于被解開,毛巾很輕地覆在眼睛,擦干凈后,又換上了一條新的。當然,全過程中,我的視線依舊被遮擋著,無法看清任何事物。我想,那個男人恐怕就是她們口中的“老爺”。我的話對這位老爺相當不敬,因此惹得她們不快,為了避免我再發出多余的聲音,她們再次在我口中勒了一塊布料,輕輕抵住我的舌頭,一直都沒有再解開。我再次被放到那光滑柔軟的地方,我想那里應該是床。那里也變得完全干凈,一點氣味都沒有了。全身的束縛比原來減輕了很多,只將雙手,雙腳綁在了一處。當然,眼睛照樣被蒙上了。周圍的空氣很熟悉,還是原來的那間臥室,那張床。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間里非常安靜。我躺了好一會,空氣還是沒有任何波動。“有人嗎?”我嘗試著開口,但是只能發出一串“嗚嗚咿咿”的聲音。沒有回答。那時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居然像之前那樣,試著往一個方向努力挪動。這次挪動得格外容易。雖然依舊沒有進食,但熱水的洗漱似乎幫助我恢復了些體力。我很快就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諝庖驗槲业膭幼鞫蝿悠饋?,變得輕,變得向上升去。肢體也不再沉重,似乎一瞬間就輕盈起來,自由起來。這是我以前(只短短幾天前)可以輕易做到的,稀松平常地就像吃飯喝水那樣。如今……卻是格外的奢求。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為什么人生的變數這樣飄忽不定。我的心里很快地閃過一絲快樂,以及貪婪。于是我又沿著原來的路線,翻了幾個身。終于到了盡頭。再一次的翻身只進行了一半,我就感到后背空了。接著,我從床上滾落下來,跌在地上。原來在床的周圍鋪了地毯,非常厚,因此摔上去并不是非常疼。但是我的眼里莫名其妙地流下了淚水。我睜著眼睛,臉上應該也沒有什么表情,任憑液體從我的眼角,慢慢流淌下來,浸到地毯里。眼里只有一片微暗的光。突然,空氣里似乎有了些變動。那是陌生的氣流,低而平穩。我很快感受到有股熱熱的氣息朝我靠近,接著一個濕漉漉的粗礪的東西貼上我的臉龐,呼哧呼哧地舔弄,弄得我臉上又濕又癢。原來是一只狗。它的毛發蹭在我的脖頸,整齊而細密,看來體型應該不小。但是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男人的腳步聲。“別碰他?!彼f。幾乎同時,舌頭離開了我的臉頰,狗低低叫了一聲,遠遠跑走了。男人很快把我抱起來,放到了床上。接著床塌往下輕輕一陷,他坐到了我的身邊。他的手伸過來,仔細撫摸我的臉龐。這次他沒有戴手套,指腹有些粗糙,涼涼的。“怎么哭了?”他喃喃道。我很想說,我并不想哭,只是這眼淚莫名其妙流下來的。但是我說不出口。我全身的知覺尚處于恰可自由活動的臨界點,依舊會有時不時的麻木。而且最為可怕的是,在生理欲望將我逼退的那次崩潰后,我的自尊還不能在這短短幾個小時里就建立起來。沒有得到回答,男人也沒有再問。他手腕上機械表轉動的聲音,輕輕的在空氣里響著,細微,富有節奏。他抬腕時,手臂揮動產生的風的氣流,我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又多了一種芳草味,極為淡薄又細膩的味道,一瞬間就不見了。我想,這也許是風將窗外的花香送了進來。我是不是被關得太久了,無聊到開始關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這樣撫摸了一會,那只戴著表的手解開放在我的衣領上,慢慢解開了什么——事實上,他們只給我穿了一層布料,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不過領口上的東西很像一個結——然后很細致地把它脫干凈了。“!”我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想掙脫這手。“不要動?!睅缀蹙驮谀且凰?,他輕輕握住我的脖子:“如果你不想再被綁起來?!?/br>他的手指真涼,凍得我背后冷汗頓生。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