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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才發現,那快感如此惑人,讓人不想放手。那兩字一入耳,桓越竟覺得如此陌生。片刻過后,胸中翻涌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只留下絲絲涼意漫在四肢百骸中。蠢人……呵。桓越跪在地上,斂眉頷首,大理石般冷峻的輪廓像薄脆的紙片。刷刷雨聲充斥的寒冷雨夜中,一切都變得遙遠而又恍惚?;冈铰痤^,看向前方。慕容猊停在那里,屋內溢出的燭光襯得他瘦削的身姿寒峻,散發著倦怠與寂滅。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略微停頓了一會,慕容猊揚手,將東西朝身后拋去。東西穩穩落在桓越手中,溫涼的手感,潤白細膩的色彩。是一個小小的平安扣。“……給瑞親王,告訴他,舊物復得,朕很高興,邀他明日進宮小聚?!?/br>關門聲響起,桓越看著手中平安扣上刻著的小小猊字,一瞬間失了神。慕容慬回到王府,府中伺候的又是一陣忙亂。平日里最受寵愛的小妾忙忙吩咐廚房熬姜湯,自己拿了干凈的換洗衣物輕手輕腳進了屋。角落里的金獅子香爐里飄出裊裊薄煙,模糊了屏風后的修長的身影。“月香?”帶點低沉的柔軟嗓音夾雜著水聲響起,慕容慬跨出水桶。月香嗯了一聲當做回應,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慕容慬擦拭穿衣。待一切收拾完畢,慕容慬一把將月香攬到懷里,兩人就勢倒在一旁的床上。月香閉了眼,等了很久身上的人卻沒有任何行動,只得睜了眼,疑惑的看向慕容慬。慕容慬垂著眉,盯著她眼中卻完全沒有她,月香楞了下,隨即纖手環上慕容慬的腰:“王爺?!?/br>“嗯?!蹦饺輵[微笑,笑容深處飛快的掠過幾絲孤寂與寂寥。然而只是一瞬,待月香再想細看時,慕容慬已覆了上來,讓她再無余心。一旁,一枚平安扣放在桌上,其上的小小猊字,印染著從胭脂紅的紗面上透出的紅色燭火。第40章40凌晨的時候,慕容慬從床上起身。守衛的暗衛在窗外低聲詢問,慕容慬眉頭緊鎖,過了一會才答,隨即出了屋子朝旁邊的書房走去。凌晨的雨持續著,沒有絲毫減緩的態勢,慕容慬自己點燈的時候,燭火也在半開的窗戶吹進的風中顫了幾顫。取筆,蘸墨,然而沒寫幾筆,就又停了下來??吭谝伪成?,慕容慬長嘆著氣。從懷中取出那平安扣,慕容慬用手輕輕摩挲著,是他的錯,當年真該斬草除根,管他是不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弟子。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只這一子,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慕容慬慢慢閉上眼,似乎是不勝突如其來的困意,竟漸漸睡了過去。待他突然驚醒后,燈罩里的蠟燭已去了大半。雖然依舊是陰霾的雨天,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隱在角落里的暗衛屏著呼吸,靜靜守在那里。慕容慬揉了揉眉頭,他將手中的平安扣舉到唇邊,無限溫柔的親親一吻。再次睜開眼時,眼中的柔軟已全部消失不見。“十三?!?/br>“屬下在?!?/br>“將這些……送到他們手里?!蹦饺輵[將桌上的幾頁紙分別裝進一個個信封里,在其上標明了數字,遞給出現在桌前的暗衛手里。“屬下遵命?!卑敌l點頭受命,接過信封仔細在懷中塞好,出了書房低嘯一聲,頓時衣袂翩飛的聲音響徹,幾個黑影驟落驟起,不過瞬間,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靜。“主子?!?/br>重黎從門外進來,發梢沾了雨滴,肩上也被留下痕跡。慕容猊頭也不抬,只是專注于面前的棋盤上。那里,正是戰斗酣暢處,黑白交錯,糾纏,慘烈一片。坐在對面的重印停了下來,和重黎互相交換了一個目光。“主子,瑞親王那邊有動靜?!?/br>“呵,果然……坐以待斃,不是小六的個性?!蹦饺葩ミ@才緩緩抬頭,略顯蒼白的面孔雖然一如既往的俊美無雙,眼里深深的疲倦卻是無法掩蓋。“那……今天的宴席,還要準備么?”重黎繼續問道。“準備,當然要準備??!不管如何,他一定會來的?!?/br>慕容猊回完,揮揮手示意重黎退下。重黎退出后,重印突然開口:“……主子?!?/br>“嗯?”手中拿著一枚棋子,正在思考棋子落點的慕容猊并沒有看到重印臉上的擔憂,只是習慣性的挑眉,示意重印繼續。“瑞親王如此這般行事……主子您……”“我了解小六,今天,他不會有任何舉動的?!蹦饺葩ラ]上眼,棋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重印低頭,沉默了一會后才繼續看向棋盤,剛要下子,兀自回神,只見棋盤上的形勢不知何時已經隱隱有了變化的跡象,黑白二方看似勢均力敵,其實白方暗度陳倉,隱約略勝一籌,若黑子不察,繼續先前的下法,只會慘敗。沉吟半晌,重印手中的黑子,最終還是落下。慕容猊約慕容慬在御花園見面。御花園中,有驚夢、逐月、醉仙三座大閣,三閣復道回廊,委婉相通。先帝在世時,曾購取奇石,加之山邊引水為池,文石為岸,白石為橋,配以奇花異草,造綺麗無雙之景。三閣之上觀御花園,是燕帝給予臣下最高的殊榮。驚夢閣上一角,慕容猊坐在桌前,正在一口口淺淺飲酒。那邊,慕容慬合了錦傘,將傘遞給立在一旁的黑衣暗衛,便朝慕容猊那邊走去。“小六,你來了?!蹦饺葩ヌь^,望見慕容慬,展顏一笑。“嗯,皇兄今天好興致,怎想的起雨中觀園呢?”慕容慬坐在慕容猊對面,柔聲回道。慕容慬所帶的侍從,被留在御花園外等候,因此,這場私人聚會,除了兩人,在場的只有重黎重印。“不就是失物復得,高興嘛?!?/br>“呵呵,那臣弟真的對那失物說聲謝謝了,否則皇兄你還想不起我來呢……”慕容慬給慕容猊空了的酒杯倒滿,又給自己倒了:“來,皇兄,干一杯!”兩人相繼端起酒杯仰頭。酒算不上烈酒,但只小小一杯,慕容猊就覺得五臟六腑仿佛都著了火一般熾熱疼痛,就連拿著杯子的手指,也止不住顫抖。“……說來那失物,想必桓越也帶給小六你了?!?/br>“呵?!蹦饺輵[拿出平安扣,放在指尖輕輕摩挲,“這平安扣,是霜妃給皇兄的吧。小時候,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心里難過了很久呢?!?/br>“此話何講?”“……皇兄還記得么?臣弟出身低微,當年,只有皇兄你肯接近我。陪我玩,逗我笑,還偷偷教訓欺負我的下人……我三歲那年,皇兄你要出宮。大家都去送你,我一個人躲在寢宮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