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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坐在自己對面的重玦一杯:“喝口茶,提提神?!?/br>重玦接過,一仰頭喝完,然后就沉默著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靠在門邊的重飛雙手抱臂,看著重玦,問:“怎樣?”這一問,自他進門開始就一個個盯著他的暗衛們低聲的交談聲瞬間消失,只聽重玦清冷的嗓音答道:“主子還沒醒?!?/br>重黎冷峻的表情沉了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自重玦進屋就迷糊醒了的的重嚴,扁扁嘴,還沒思考,就脫口而出:“……這么長時間,重璟你也不過去看看?!?/br>“在你睡著的時候已看過了,主子是心結郁結,一時情緒波動過大,造成氣血逆行……沒大礙?!?/br>“……誰?!”重黎突然喝道,嚇得暗衛們皆停了各自動作,目光全部焦灼在那扇門上,靠門的重飛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重能總領十七暗衛,武功自是他們之中最為精深的。而這么多人只有他一人察覺不對,這一點讓他們更是萬分警惕?!?/br>桌上的燭火顫了顫,門被推開。待看到門外的人時,重黎怔了下:“重華???!”桓越照舊一身黑衣,不同往日的是高束的發全部散在了身上,發絲端正在往下滴著水,顯然剛剛沐浴完畢。他長相英俊,加上氣質里難以明說的正氣,本就是極其招人注意,此刻頭發散下,整個人直挺的站在那里,倒是讓看慣了他平日打扮的幾人楞了楞。“……你來了,重華?!敝丨Z淺淺笑了下,他們幾人中,算交情,只有他和重黎勉強能和他熟點。“嗯?!北槐娙俗⒁曋?,桓越有點小小的不自在,避開目光,在圓桌旁撿了個空位坐了。重黎輕咳了聲,眾人停留在桓越身上的目光才一個個收了回去,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買重黎的帳。自桓越進門以來就一直死死盯著他的重飛,突然冷哼道:“現在想起過來了,嗯?”“重飛??!”重黎皺眉。“怕什么,呵?”重飛回看重黎一眼,復看向桓越的狹長眼眸里滿是殺氣,“主子就是心太軟,現在才會躺在那里。照我看,當初主子許你‘重華’名即是個錯誤??!”對于桓越是誰的人,十七衛無一不清楚在心。放著這樣一個忠心刻意的人在身邊,十七衛平日里不說什么,原因無他,只因是自家主子之命,不得不從。然而不說什么,并不代表眾人對此沒有異議。重飛,既是其中表現最為明顯者之一。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然而當著他的面清楚明白的表達出反感和不爽的,卻還是頭一遭?;冈皆谛睦锟嘈?,不是他故意晚來,只因他才剛剛交了任務,匆匆洗澡清了一身血腥味趕來,卻還是遲了太多。他深知十七衛對他的排斥,但那人的狀況,他又不能放著不管,在門外猶豫間,就被重黎察覺,只能進屋。他不去看重飛,只是徑自接過重璟遞的茶,輕輕抿了口,便不再言語。見桓越如此反應,重飛恨恨地咬牙,重玦離他較近,不待他再說出什么,已一手扣上了他按在劍上的右手,安撫之意再明顯不過。重飛對上重玦的目光,過了一會,終于扭頭不再言語。其他暗衛們一見沒事,隨即又開始自己的交談,不大的屋內,一時間再也無人去看桓越。“他說的話,你不用在意。重飛他就那樣的性子,外表看起來冷冰冰,其實脾氣很沖?!敝丨Z道。但說的也是他的真心話不是么?桓越在心里想到,隨即抬頭看向重璟,示意他沒有放在心上。兩人之間一時無話,重璟無聲的在心底嘆了口氣。“……那個……主子那里……”桓越的目光粘在手中的茶杯上,踟躕了許久,才說出幾個字。“不用麻煩你,重印在主子身邊?!币慌缘闹孬i突然淡道。桓越一楞,作為十七衛里唯一侍過寢的暗衛,他對重印是有印象的。酸澀的感覺漫上心頭,沉默著一人坐了會,桓越起身出了屋。……“終于走了?!敝仫w大松一口氣,“……我真害怕自己一劍刺過去?!?/br>重璟無奈:“主子和他們的事,你倆瞎摻合什么?!?/br>“……我不喜歡他?!敝孬i的語調依舊沒有起伏。一直從桓越進來就沒說過話的重嚴聽到這里不解:“為什么?”“沒有為什么,就是看不順眼!”重飛恨恨道,啪的一聲拉開椅子在重玦身邊坐了下來。今夜沒有月光,狂風在黑暗中肆虐,樹木在風中無力的顫動,塵土混合著越來越強的濕意漂浮在空中。房檐下掛著的燈發出的淡淡柔光灑在地上,照亮了前進的道路。正在疾步的人停住腳步,仰頭看了看,不是他的錯覺,化開在手指尖的水就是證據。想必,今夜一場大雨必定是少不了的了。想到這里,桓越加快了腳步,然而待看到那朱紅色大門的時候,腳步卻又遲緩了起來。他這一路并沒有受到多少阻攔,但每走一步,他都走得異常艱難。他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想要干什么……緊了緊拳,像是想要從握緊的手中取得力氣,最終,他還是走到了門外。屋內,一片寂靜。屋外,桓越直直地站在黑暗中。從盆中擰出的汗巾,輕輕的落在慕容猊的面龐上。先是擦過那緊皺的眉頭,接下來是眼眶周圍,最后是臉頰兩側……等到完成一次簡單的擦拭后,重印將汗巾放到一側,替床上的人再次掖好被角,結果剛一抬頭,就楞住了。一顆淚珠正緩緩沿著慕容猊的面頰滑下。心狠狠地被揪起來,重印用手拭去那滴淚水,可心潮突然涌起的劇烈波動,再也難以平靜,只有伸出雙手將那人環住,似乎才能減輕一點疼痛。他二十歲跟了慕容猊,除了謝晨死的那一次,這么多年來,他從未見他掉過一次淚。人都有軟弱的時候,可那人總是獨自一人走在他們的前面,獨自一人承擔著一切,甚至,從未回頭看過一次,更別說,依靠這個詞。……“……重印?!?/br>干澀的聲音傳來的同時,同時一個輕吻落在重印脖頸間。“……主、主子???!”慌張之下,重印掙扎著欲起身,卻在下一瞬被慕容猊不知何時摟上背部的手壓了下去:“別動,讓我抱抱?!?/br>“……是?!?/br>雖然不明白對方的意圖,重印還是答了。為了不壓著自己身下的人,重印只能用雙手撐在兩旁,這個別扭的姿勢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慕容猊察覺了。稍一用力,本就沒用多少勁的重印被身下的人帶著轉了個圈,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帶著淺淺笑意的俊美面孔。慕容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