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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衣裙換成了粗布衣裳,臉上沒有擦粉,反而是弄得烏漆嘛黑的,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著就是個尋常婦人。“想法子找人問問城中狀況?!鳖佖城涞?,“我去他們當中打聽打聽,你們不要跟過來?!?/br>“老五?!秉S四郎想跟著。顏爻卿低頭把身上的衣服撕爛,又在臉上抹了一把土,一邊往那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你們的樣子都不行,太壯實,會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br>咬狗倒是夠瘦弱,可他那張臉太好看,又不像顏爻卿這樣會變臉似的偽裝,所以他也被留了下來。顏爻卿抹了把臉,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麻木,眼神更麻木,身體更是十分機械的走著,此時的他比這些流民更像流民。畢竟這些流民在一個月以前,甚至是十幾天以前都還是有家有口有田地的農戶,他們從家里逃出來,好些個身上都還藏著些許糧食,還沒到最絕望的時候,他們的眼睛里還有光,還有希望。而顏爻卿上輩子是經歷過什么叫真正的絕望的,身上的糧食徹徹底底的沒有了,外面所有能吃的植物全部變異,根本不能吃,周圍的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至少稍稍放松警惕就會變成他們的盤中餐,可偏偏又不能離開那個基地,因為基地外面更危險。只有經歷過真正的末世,才能體會到那種真切而又無能為力的絕望。所以顏爻卿偽裝起來毫無違和感,他看上去甚至是比這些流民更慘。他就這么慢吞吞的走著,十個手指頭都露在外面,當初林大夫為了喚醒他幾乎挑掉了他所有的手指甲,后來傷口慢慢結痂,受過傷的手指甲也蛻了下來,現在新的才只長出一點點,叫他一雙手看上去十分怪異。或許是因為這個,許多人看向顏爻卿的眼神都帶著敬畏,且沒有任何人跟他搭話,或者是覬覦他。一個看上去半點糧食都沒有,看上去快要餓死的人誰會惦記他呢?顏爻卿慢慢的繞著這片不小的地方看了一圈,他不動聲色的注意著這些人,想找一個合適的可以打聽消息的人。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映入顏爻卿的眼簾。“月哥兒,你再等等,哥一定會想法子找到大夫……”“起哥?!?/br>聽到這么兩句話,聽著那個躺著的看上去生了重病的小哥兒模模糊糊的喊‘起哥’,顏爻卿的身體頓時僵住,他緩慢而又堅定的轉身,終于是看清楚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兩個人。顏爻卿看清楚那漢子臉上的胎記后,便覺得腦中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讓他欣喜若狂,又有些不知所措。不遠處的漢子看上去很年輕,他懷中抱著的小哥兒年紀更小,看上去跟咬狗差不多大,而顏爻卿所知道的,原著書中描寫過的此人,早已是三十多歲的而立之年,早已成長為一名悍將,只是那時候他只有一個人了。書中倒是提到過月哥兒,只是那時候月哥兒已經不在了。而眼前的月哥兒雖然生了重病,看上去很不好的樣子,但他還是活著的。顏爻卿一步一步走過去,下意識盯著月哥兒看。這小哥兒模樣比咬狗還好看,也比咬狗更瘦,臉紅紅的,看上去喘息都十分困難,瘦的皮包骨,也沒穿像樣的衣裳,身上就裹了一塊破布。看周圍也沒有什么東西,只有一個破瓦罐里面有一點點水,什么吃食都沒有,看樣子這兄弟倆的日子并不好過。“你是誰?要做什么?”白起趕忙起身,擋在月哥兒前面,一雙眼睛狼一樣看著顏爻卿。他并沒有顏爻卿看上去更慘而放松警惕,也沒覺得月哥兒生了重病別人就肯定不會對他做什么,他依舊拿出十二分的警惕面對顏爻卿。“我看他似乎生了病……”顏爻卿道,“我跟著大夫學過幾年抓藥,把脈也會一點,或許可以幫忙看看。你別多想,我也不要你什么,就是我在等人,擔心我一個……在這里不好,想在你們旁邊等人,好歹有個照應?!?/br>這個理由很好,顏爻卿也確實沒有撒謊騙人。“多謝?!卑灼鹞⑽⒆岄_,一雙眼睛還是盯著顏爻卿看,顯然是對他不放心。顏爻卿沖著月哥兒伸出手,他那五個手指頭都慘不忍睹,結痂已經掉了,原本應該有指甲的地方看上去還是血rou模糊,便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也知道當初他有多么疼。“大夫?”月哥兒微微睜開眼看向顏爻卿。“是?!鳖佖城淠笾赂鐑旱氖滞笞友b模作樣的把脈,他哪里會把脈,也不會望聞問切,不過是假裝自己可以罷了。裝模作樣折騰一番,顏爻卿有些明白月哥兒是什么病癥了。“他最開始是染了風寒吧?那時候沒有及時醫治,風寒就變成了肺寒,到現在……”顏爻卿也不確定月哥兒一直持續高熱有沒有傷到腦子,“別的我還確定不了?!?/br>“沒有藥?!卑灼鸬?,“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他們放了一把火全都燒了,我背著月哥兒去鎮上找藥,差點被他們抓了。好容易聽說花蓮縣沒有災禍,想著來……”結果城門禁閉,城墻上站著虎視眈眈的守衛,且他們都挎著弓箭,有想要爬墻的人都會被一箭扎穿腦袋,當時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大約是確定了顏爻卿不是壞人,白起便說了許多這些日子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跟誰說,不敢跟月哥兒說的話,“爹娘都死了,大哥和嫂子也死了,就剩下我跟月哥兒。我以為花蓮縣有機會……甭管是當牛做馬的,只要能醫治好月哥兒,叫我做什么都行?!?/br>“前幾日城里出來一些人,挑選了一些人進城,我原本也是被選上的,可他們不讓帶月哥兒?!?/br>他現在活著的意義就是月哥兒,若是叫他扔下月哥兒,他又何必來花蓮縣,直接去殺蠻子不好嗎?“他的病耽擱不得?!鳖佖城涞?。“我知道?!卑灼鸬穆曇艉芷D澀,他咬緊牙關,忽然道,“你想不想進城?我觀察過,每到晚上城墻上都會有一個空隙,只要兩個人互相幫忙速度夠快就能溜進去……”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鋌而走險。只是他不能把月哥兒單獨留下,外面太危險,而外面的人又幾乎全都不能信任,他現在對顏爻卿說這些也不過是實在是想不出法子,覺得顏爻卿有很大的可能是良善之人罷了。“不急,我要等的人馬上就過來了,到時候咱們一塊兒想想辦法就是?!鳖佖城涞?。“哎?!卑灼饑@氣,“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去上坡村找顏老五,他總是不會見死不救?!?/br>只可惜他知道顏老五的存在的時候月哥兒已經病重,或許他還沒帶月哥兒去上坡村他就撐不住了。“顏老五?”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