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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杜佑正想說點什么,萊恩卻在此時化作人形,邀功一般擠到兩人中間:“我找到他的?!?/br>尾巴瘋狂擺動著,兩眼放光,仿佛在不住吶喊——夸夸我夸夸我!杜佑猶疑了一下,抬手摸向對方腦袋。僅僅如此,萊恩就滿足了一般。雙眼饜足地瞇起,綠瞳只堪堪露出一點兒顏色。杜佑放下手,看向尤昊宇:“你被關在哪了?”尤昊宇正要發話,又被萊恩搶先:“我來說我來說!”尤昊宇看了一眼萊恩,搖搖頭。杜佑見尤昊宇現在的狀態,似乎也不太適合說太多話,便示意萊恩開口。萊恩被委以重任,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在一間很小的屋子發現他的?!?/br>當時他撞過一次墻后,聽見里邊傳來人聲,便心知自己找對了地方。于是一鼓作氣又沖了一遍,將整間屋子撞得搖搖欲晃,終于破開了一個大洞。然后,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看上去十分虛弱,手撐著墻壁,勉強才未倒下。渾身傷痕累累,十分狼狽。萊恩除了媳婦兒以外,基本不會特意去記其他人類的相貌。不過他嗅了一下對方身上的氣味,確定是媳婦兒要找到的人,就直接將人給駝了過來。順便,找到媳婦兒也是聞著味兒過來的。聽完萊恩言簡意賅的描述,杜佑重新看向尤昊宇。尤昊宇注意到杜佑的眼神,竟下意識避開了。“我……”嗓子依然干啞。前天晚上,他無意中上了秦戈的車。當他發現不對勁兒,就立馬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身體動彈不得,無法說話,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然后,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被綁在了某處地方。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了一層布。耳朵倒是還能聽見。鼻間充斥著潮腥,耳旁是此起彼伏的浪濤聲。身上空無一物,繩子也被綁得很緊。沒有道具可用,他只能自己想辦法蹭掉眼上的布條。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繩子。但很可惜的是,即使解開了束縛,也難以判斷自己的所在。他被關在一個小房間里,暗無天日。唯一的窗戶只堪堪伸得出去一只手。大門被從外邊上了鎖,通訊工具也被收走。為了吸引外人注意,他只得開始撞門。雖然并無法確定,這附近是否有活人在。尤昊宇不知道自己在那間小屋子里待了多久、又撞了多久的門。心知該節省體力,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白白等死。所以除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沒有其他辦法。之后的事,便同狼人說的一樣。他撞門的聲音被狼人聽見,然后被救了出來。“……”很丟臉。他又不是英雄里的女主角,三番五次的被人救助。他也希望能在杜佑面前展現自己厲害的一面,可是,卻總是這樣。傷痕累累,滿目瘡痍。可惡。尤昊宇抬起手,遮擋住了自己的臉:“抱歉,總是這樣……”話說半截,卻突然感到手腕傳來微涼的觸感。杜佑的指尖描摹著他手腕上的紅痕:“痛嗎?!?/br>尤昊宇微愣,終于看了過來。“……不痛?!彼f著,緩緩垂下手,“完全沒關系?!?/br>不痛……是不可能的,但還在可忍耐范圍之內。他是人類,但也是男人。這種程度,壓根算不上什么。杜佑收回手:“抱歉,來晚了?!?/br>尤昊宇看著杜佑,接著低下頭,啞聲道:“別道歉?!?/br>有什么可道歉的,杜佑從來沒做錯過任何事。兩人就這么靜靜對望著。準確而言,是杜佑望著尤昊宇,而尤昊宇卻看著地面。系統見這件事只是虛驚一場,不禁松了一口氣。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提醒道:【宿主,快傳送吧?,F在三個人都在,別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br>萊恩立在一旁,看看媳婦兒,又看看另一個人類,不懂現在是什么氣氛。“尤昊宇?!倍庞油蝗唤谐鰧Ψ降拿?。青年身子一僵,抬頭望了過來。杜佑:“開始傳送吧?!?/br>尤昊宇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最后只是沉默地點了一下頭。系統:【宿主,傳送需要身體接觸。隨便哪個部位都可以?!?/br>聞言,杜佑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掌。系統:【開始咯!】話落,一道光自掌心生出,傳遞到了尤昊宇手上,并逐漸籠罩至全身。連黑夜的沉寂都被驅散了幾分。許是被綁過的緣故,尤昊宇手腕上的傷勢十分明顯。像有數條粗獷的紅蛇攀爬其上。不知是用什么方法解開了繩子,盡是咬痕。杜佑視線落在那些傷痕上,道:“本該先送你去醫院看看,但現在看來,好像沒有時間了?!?/br>尤昊宇循著視線,同樣望向手臂上的傷痕。因身著短袖,雖然想要遮擋住那些痕跡,卻是徒然。“看病這種事,只要沒被綁著,我自己一個人也能行?!彼胍暂p松的口吻說出,但到頭來,語氣卻越來越沉重。身體顏色愈來愈淡,幾乎能透過身軀,看清身后斑駁的墻壁。“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br>突然,杜佑聽見這么一句沙啞的問話。他抬頭看向對方。這一次,尤昊宇終于對上了他的視線。琥珀色的眸子較之往常有些渾濁。因長時間未睡的緣故,眼下一片青色,眼里布滿了紅血絲。他說這話的時候,雖說是在確認,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這份動搖通過相連的手掌,傳遞到了杜佑身上。杜佑加大力度,握緊了對方的手。但那份顫抖仍未止住。是他做了什么、又或是沒做什么,才讓對方這么不安嗎。他想了想,上前一步。抬起左手,指尖觸碰到對方的耳垂。尤昊宇原本臉皮就薄。先是一怔,接著耳尖漫上紅暈。杜佑:“我之前說過會去找你,為什么這么問?!?/br>“……”尤昊宇的語氣充滿不確信,“你會覺得,比起我,那個人更需要你?”。語氣短促,滿是猶疑。如果要論感情,他自覺不會比那個人差。不同之處在于,即使杜佑最終沒有選擇他,他也不會因此尋死。杜佑會怎么想。兩人畢竟是青梅竹馬,會眼睜睜地放著那人不管嗎。空氣逐漸變得安靜。杜佑聽出來,這是在說秦戈的事。杜佑也沒有想到,秦戈的感情會如此沉重而鉆牛角尖。不惜做出這一切,只是為了讓自己殺掉他。白浪拍擊著江岸,嘩啦嘩啦的聲響,仿佛書卷翻過。尤昊宇見杜佑沉默,眉頭不覺皺緊。嘴唇緊抿,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