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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已空,他兩眼一閉準備等死,在一股腥風撲面之際,只聽兩聲槍響,隨后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領。“別死的那么難看,我可不會給你收尸?!蹦翁卣f著,將他拽上石碑,冷靜的裝填彈藥,繼續解決剩下的怪物。“你這女人……怎么勁兒這么大?!绷窒珠_嘴笑了笑。奈特瞄準怪物兩眼之間,連開數槍,槍槍爆頭:“就是因為你這種容易放棄的人太多了,我才練出這么好的臂力?!?/br>四周的sao動漸漸安靜下去,地上還有幾個喘氣的,缺胳少腿站不起來。奈特在石碑上蹲下來,看了一眼林宵的傷口:“喔,好像還能再活一陣子,真是禍害遺千年?!?/br>“借你吉言,希望我能活到999?!绷窒冻鲆荒ㄆD難的笑容,捂著脖子對奈特說。汩汩鮮血從他指縫間涌出,根本就止不住。奈特把槍暫時收回槍套,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個創口貼:“你看這個行嗎?”林宵忍不住哈哈大笑,脖子上的血頓時流的更厲害了:“我背包里有繃帶?!?/br>奈特:“我可沒看見什么背包?!?/br>她往四周看去,林宵的背包在幾米外的石碑下,估計是剛才他倆“相愛相殺”的時候丟在那里的。“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把你的背包拿過來?!蹦翁卣f著,輕巧的躍下石碑。林宵不知是身體虛弱還是心理虛弱,聲音很輕的沖著奈特的背影說:“小心點?!?/br>地上沒有一只身體完整的怪物,奈特隨便踹翻一只看了看。覆蓋著鱗甲的時候看著還好,被炸得皮開rou綻之后,鱗甲下的身體極其惡心,簡直像是沼澤里孕育出來的泥巴怪,血淋淋的rou塊仿佛染血的棉絮。她走到對面石碑下撿起背包,從里面翻出繃帶和消毒水沖林宵晃了晃:“裝備挺齊全,看來的確能再多活……呃……”林宵聽著奈特輕快的話語,依然有點想笑,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令他的表情仿佛凍住了一樣僵在臉上。奈特旁邊有一只被炸斷了三條腿、腦袋沒了一半的怪物,明明看上去已經斷氣了,那條蛇一樣的尾巴卻兀自豎起,緊緊勒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條尾巴便拖著她和半死不活的怪物一起,扎進了后面的沼澤里。林宵長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跟周遭的尸體、破碎的石碑、沉寂的密林一樣,變成了沒有生命的死物——“你們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話了嗎?”四人以最快速度往小島東部趕去,一路上蘇騰走在最前面,杜樂丁背著查理走在后面,時千金被夾在當中。本來空氣就潮濕悶熱令人難受,這兩人之間形成的某種尷尬氣息更是讓他感到壓抑。結束交流之后,杜樂丁便陷入了沉默,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以為他是一個嚴肅正經,一句閑話都不肯說的人。查理也勸道:“我的丁,那件事不是我男神的錯,你不要生他的氣了好不好?”杜樂丁在身上的口袋摸來摸去,查理好奇道:“你在找什么?”“看看身上有沒有繩子或者膠帶,能把你倆的嘴堵住?!倍艠范∫荒樌淠恼f。查理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自然不肯閉嘴,趴在杜樂丁耳邊小聲說:“我男神那么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他嗎?”杜樂丁挑了挑眉毛,捏住了查理的嘴,眼神卻不受控制的看向蘇騰的背影。他怎么可能不喜歡蘇騰?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他這么好過,為了他連命都肯不要。正如宋征所說,他們這種人,比任何人都貪心,自小便渴望這世上有一樣東西,有一個人完完全全屬于自己。蘇騰不正是這樣嗎?早在他們相識之前,蘇騰已經“認識”他了。他從不曾想過,出生沒多久便被遺棄的他對另一個人來說,能夠成為無可取代的存在。原來他也被人強烈的渴望著,被人全心全意憧憬著,沒有他就活不下去——這是他連想都未曾想過的。一想到世上有個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杜樂丁內心便被強烈的感情充盈,所有的缺憾和不完整全都被填滿了。可他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不斷叫著: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他實在放不下過往,放不下上輩子死前最后一眼所見到的一幕。他跟沈玉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這不是眼睛一閉便能割舍掉的過往,不是一句放下便能輕描淡寫略過的回憶。想到蘇騰是從沈玉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一切,那種感覺令杜樂丁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沈玉到底是怎么想的?以此懷念被自己殺掉的兄弟嗎?“有句老話叫父債子償,”時千金回過頭沖杜樂丁呲牙,“爺爺欠的債孫子也能償,不如你捅蘇騰兩刀解解氣吧?!?/br>“我上輩子看池澤也挺不順眼,不如我給你兩腳解解氣?”杜樂丁沒好氣的說。“切,池澤又不是我爺爺?!睍r千金臉色發綠,磨了磨牙,往后退了兩步到杜樂丁身邊,沉默了半天才低聲說,“當初……宋征和池澤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說說嗎?”杜樂丁抓了抓頭發,煩躁道:“有什么好說,不就是搞基嗎?!?/br>跟宋征剛剛重逢的那段時間,杜樂丁始終認為池澤就是個抱著金主大腿的小白臉。由于本身也不是什么高尚正經的人,他對池澤既沒有厭惡,也沒有好感,在他眼中池澤不過是宋征的附屬品。時間久了他覺得池澤這人還行,雖然年紀挺小,可是很懂事,從不給人添麻煩,對宋征好像也不是虛情假意。不過這些都跟他沒關系,他怎么可能費盡心思觀察琢磨一個與他無關的人。時千金聽后又陷入沉默,醞釀了好一會兒又說:“那宋征呢,對他也是真心實意嗎?”杜樂丁沒有告訴時千金,宋征說他只喜歡過沈玉這件事。倒不是不忍心,只是他不信。宋征這種人,恐怕愛自己多過任何人。“我覺得吧,”杜樂丁磨磨蹭蹭的說,“宋征當初可能早已知道關于星盤的事,而池澤又是星盤的持有人之一,所以他跟池澤在一起目的肯定不簡單?!?/br>時千金腳步頓了一下。當年池澤持有星盤,現在是他,那宋征跟他在一起的目的豈不也一樣?“我瞎猜的,”杜樂丁意識到了時千金的心思,“也許宋征并不知道。不然持有星盤的人多了,他怎么不找我……”說到這里,杜樂丁愣住。當年他們的重逢,真的是巧遇嗎?任何事跟宋征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