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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從前后左右四個方向都傳來了疾馳的馬蹄聲。他停下腳步,眼見著四個一模一樣鎧甲武裝的人朝他聚攏過來。其中一人突然加速,沖鋒陷陣般催馬朝杜樂丁沖了過去,手中環首刀揮起斬落,雪亮的鋒芒一閃而過。只聽“當”的一聲,環首刀被架在半空,任憑那人如何使力,手中的刀怎么都落不下去。杜樂丁在電光火石之間啟動了臂甲,牢牢抓住了劈頭斬落的刀刃,隨即抓住那人的手腕。鎧甲極為沉重,他拼盡全力,大吼了一聲“下來”,那人應聲落地,發出巨大的響聲,杜樂丁甚至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震顫。地上之人跟另外三人一樣,頭上戴著面盔,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也不知是怎么看到人的。杜樂丁揮起一拳猛然砸在那人頭上,嚴絲合縫的面盔咔的一聲裂開,掉在了地上。在看清楚面盔下那張臉的一刻,杜樂丁呆住了。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另外三路人馬也到了近前,一直追著杜樂丁不放之人揮刀掃落,辟出颯然風聲。刀鋒未至,殺氣已到,杜樂丁已經來不及轉身去擋,下意識的抬起手臂護在面前。幾秒鐘之后,他的手臂安然無恙,環首刀并未如想象中那樣狠厲的砍下來。他放下手一瞧,那四人四馬,竟全都不見了。寂靜無聲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小彩燈霓虹閃爍,蜜瓜頭闃然冷笑。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個夢,忽如其來的消失了。他失神的佇立良久,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從始至終都光著腳,而且腳底板好像還扎進去東西了,每走一步就疼得厲害。正在他往回走的時候,霍奇家對面的房子二層,一扇窗子里閃過一道視線,隨即便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了。杜樂丁沒有留意四周的動靜,也顧不上去管腳上的傷,一瘸一拐的跑回了霍奇家,直沖進了蘇騰的房間,把他給叫醒了。蘇騰在醒來一瞬間看到他的眼神,令他愣了一下。蘇騰眼中閃動著的情緒很復雜,好像在期待著什么,又似乎對眼前的人十分依賴。不過這悸動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掩飾好情緒,坐起來道:“出什么事了?”杜樂丁也回過神來,用最快的語速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蘇騰越聽,眉頭皺的越深,他打開燈仔細看著杜樂丁問:“你受傷沒有?”“沒有?!倍艠范u了搖頭,“我懷疑我夢游了,不然人仰馬翻這么大動靜,怎么會沒人聽到?”蘇騰說:“你等一下?!?/br>他赤著上身,抓起外套穿上,下樓來到街上。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街邊的蜜瓜頭笑容詭異,好像在嘲笑他一樣。門前草地平整,絕對不像是被馬蹄踏過。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門框上,那里沒有刀刃插入過的痕跡,木框完好無損?;厝ド蠘堑臅r候,他又仔細檢查了樓梯上下,連一根稍微長點兒的頭發絲都沒有。一切跡象顯示,杜樂丁多半真是夢游了。返回臥室后,杜樂丁依然在發呆,蘇騰走過去坐下,很委婉的說:“會不會是,晚上吃的東西不對?”“食物中毒引起幻覺了?”杜樂丁搖頭笑了笑,隨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可這感覺也太真實了,我現在虎口還發麻呢?!?/br>騎馬的人力氣極大,若不是有合金臂甲,別說刀了,就是被他空手劈一下,rou體凡胎也抵擋不住。他回憶說:“或許真是做夢吧。你記得我們在巨腹山里看到的壁畫嗎,就是琥珀眼睛的人像?!?/br>蘇騰點點頭。杜樂丁繼續說:“畫里的人像就是山里那些無頭石像,當時咱們還猜那些石像的腦袋去哪了。不過當時這事兒無關緊要,我轉頭就忘了,沒想到……”那個人的面盔被擊碎掉落后,露出了一張灰褐色的面孔,五官僵硬,一看就不是人臉。“面盔下面,跟壁畫里石像的頭部一模一樣,”杜樂丁比劃著面部五官說,“好像那人脖子上長著的就是個石頭腦袋?!?/br>說起石頭腦袋,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學院里,斯諾管周如許叫石頭腦袋的一幕??赡苓@些記憶交錯在一起,在他潛意識中形成了錯綜凌亂的畫面。蘇騰想了想,還是感覺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石像頭部還算解釋的通,但之前那個小女孩兒呢,是你見過的人嗎?”杜樂丁搖了搖頭,自打他重生之后,就沒見過什么小女孩兒。不過他還是猜測說:“可能是咱們剛來的時候,在街上看見過的孩子吧?!?/br>人的記憶充滿了欺騙性,把視覺所見的影像打碎,變成一個又一個碎片。有些東西你以為自己記住了,轉頭之后那些碎片便七零八落的分散開來;有些東西你以為自己從不曾注意,但沒準什么時候,就有一堆碎片被拼合成一幅完整的畫面呈現在眼前。即便找了很多看似合理的解釋,杜樂丁眉宇間依然纏繞著紓解不散的困惑。蘇騰有些擔心他:“不如你就在這睡吧,我陪著你?!?/br>杜樂丁站起身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做夢嚇哭了,沒那個必要……嘶!”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又跌坐回床上。“怎么了?”蘇騰連忙扶住他。杜樂丁感到腳底一陣鉆心的疼痛,這才想起不知腳心扎了什么東西。他翹起左腿,扳過腳來,腳底流了不少血,跟沙子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扎了什么。蘇騰讓他坐著別動,去車上拿了急救箱,又打了一盆水放在杜樂丁腳下,伸手握住杜樂丁的腳踝,要給他清洗傷口。杜樂丁抿了抿嘴唇,條件反射的想要拒絕:“我自己來就行了?!?/br>蘇騰握著他腳踝的手很強勢,根本沒有放開的意思,直接幫他把腳底的泥濘清洗干凈,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丁丁,”蘇騰笑了笑,低聲說,“自從在地下車庫問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后,你就很少跟我說話了。你這樣,還不如之前每天懟我呢?!?/br>杜樂丁長這么大,還第一次有人給他“洗腳”。他垂眼看著蹲在面前的男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蘇騰平時雖然冷冰冰的,但溫柔起來讓人難以抵抗得住。杜樂丁感到自己免疫力急速下降,快要病入膏肓了。可這溫柔的對象究竟是誰,他在蘇騰那里享受到的“特殊待遇”,會不會都是因為他跟那個幻覺很像?“屁事沒有啊?!彼麅深a收緊,故作輕松的說,“蘇總裁喜歡被人懟?這愛好挺奇葩?!?/br>蘇騰抬起頭,深深的看著他:“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