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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霆看他探究又閃躲的眼神,坦然一笑:“我小時候和我弟玩兒ps2,我挑他挑。我弟玩那個是兵工廠,可以開飛機,但我玩的那游戲挺暴力,要把其他玩家從摩托車上拳打腳踢地弄下來。但它這么暴力,還要在游戲道路上躲避車輛和行人,摔倒了還得跑去撿摩托車。那會兒我就挺上癮的?!?/br>“開竅挺早啊?!毕臒袊@。點頭,江浪霆說:“2003年的時候,全國禁摩。后來在我十多歲的年紀里,我摸車都是偷偷的摸?!?/br>夏燒追問:“后來怎么開始騎了?”“機緣巧合。我賺了自己第一桶金,就從朋友那兒收了一臺雅馬哈R1?!?/br>“那臺車呢?”“報廢了?!?/br>“誰報廢的?”江浪霆沉思片刻,哼笑,說出來也不是那么個意思:“修理廠?!?/br>也許是察覺到他故意回避的情緒,夏燒也不再問東問西了。正喝了口水要繼續往前騎,夏燒卻聽見江浪霆突然問他:“那你呢?”“嗯?”夏燒一條長腿跨在小薄荷上,驀然一回頭。“你為什么騎車?”江浪霆問。這一個問題,讓夏燒想到往泳池里跳水的感覺。泳池深而狹小,浪花一打便失聰了,震得一瞬間內什么也想不起來,水如刀似的切割喉嚨,爭先恐后地將他吞沒。江浪霆問得太簡單,而答案又是那么容易將他血淋淋地剖白。實在是難說出口。因為想要靠近你。因為想要去體驗一些自己從未體驗過的、去尋找自己所缺失的、想要去闖一闖,想無所畏懼。人與人之間,有時候正是因為互補,才顯得那么相惜。夏燒正猶豫答案之時,不遠處盤山公路的拐彎處亮起光芒,傳來陣陣摩托車轟鳴聲,還不止一輛。等摩托車近了,夏燒才看清楚是摩托車隊。騎在最前面的那位他非常眼熟,就憑這個,夏燒辨認出這就是上次他來龍泉山看賽摩時的那群人,應該就是經常和江浪霆在一起跑山的。江浪霆第一反應不是先去打招呼,而是先把自己的面罩取下來翻個面,掛上夏燒的半邊臉。他的動作甚至有點兒慌亂。因為隔得太近,動作又太突然,夏燒僵立著不敢動。耳朵那里第一下沒扣上,江浪霆湊近了些,翻腕給他扣第二下。第二下距離就近了,江浪霆偏著頭的,鼻尖快要碰到夏燒的側臉。不止女人,男人的睫毛也要命。稍微近個一星半點,就如羽毛撲上面孔,毛茸茸的,似有遠方的飛鳥降落了。匆匆掛完面罩,夏燒也懂了江浪霆的意思,把面罩整理好,再將被風吹成大背頭的碎發拔弄下來遮住額頭。江浪霆輕輕推了他一下,“站遠一點?!?/br>想起第一晚在龍泉山時,江浪霆也和自己保持了距離,保險起見,夏燒非常配合:“好?!?/br>摩托車隊下來兩三個人,見了江浪霆都小跑過來。領頭的那位赤膊上陣,胸前墜至肚臍的掛墜閃閃發亮,似乎是個沒穿騎行服還玩兒命的主。他第一個來到江浪霆身邊,和江浪霆一碰拳,嗓門兒大過龍泉山呼嘯進xue的風:“江二!”“嗯,”江浪霆微笑,“孟哥你今天領隊啊?!?/br>被喊“孟哥”的人大笑,“你不在只能我領隊了?!?/br>“這是?”孟哥瞇眼,順著山上微弱的光亮打量夏燒僅能略窺一二的外貌。江浪霆朝身側稍稍一擋,“我朋友?!?/br>“這鈴木不錯!動力弱,但是剎車站得住腳跟,高速路上不會飄。唯一的問題就是價格偏貴了,”孟哥繞小薄荷一圈,拍拍車背,“之前有新手問車,江二也推的這個?!?/br>夏燒聽懵了,抬頭出聲:“什么也……”伸出手,江浪霆把夏燒牽過來,小聲道:“孟前澤,我們民間’游擊隊’隊長?!?/br>牽我了。雖然沒牽到手……夏燒低頭看自己被江浪霆牽住的袖口。對方動作小心翼翼,捧著護著的,像在領過去什么寶貝。夏燒很少私底下和這么多人不因為工作待在一塊兒,見大家的目光都往自己這兒瞟,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幾個人把摩托車大燈關掉了,大家伙兒的面容變得不清晰起來,模糊在黑夜里。有個女人跨坐在阿普利亞上,坐著坐著把腿岔開了,單腿搭上摩托車背,像是把車當作沙灘躺椅,手腕翻轉,把烏黑的長發綁了個高馬尾。她穿了條長褲,上半身是皮衣,頭盔貼了不少水鉆,歪歪斜斜地掛在車后視鏡上。她點著一根煙,坐在旁邊抽,把煙霧吐向四周,回頭遙遙望一眼。“他好像我關注的一個網紅?!彼f。“想小弟弟想瘋了你!”另外個男人笑她。一時,夏燒進退失據,抓著面罩把臉著得更嚴實,朝江浪霆身邊靠了靠。一群人騎累了,像是在休息,邊笑邊罵著看手機,時不時朝夏燒這邊揮揮手,想要他參與進去。夏燒搖搖頭拒絕了。不為別的,除了江浪霆的注意外,他還發現他現在腿疼的厲害。剛下車之后不覺得,后來才知道是疼到麻木了。等察覺出來時,這群人又來了,夏燒根本沒機會跟江浪霆說。孟前澤半\\裸的上半身朝江浪霆這邊毫無顧忌地湊,“江二!”“唉?!苯琐獞?。“跑完山,跟我去打斯諾克吧,”孟前澤將手臂搭上江浪霆的肩膀。“我這還帶了人?!苯琐f。孟前澤抓下脖頸上骷髏頭的面巾,笑瞇瞇地沖夏燒這邊望一眼,又轉過頭看江浪霆:“兄弟,你cao心什么?他一男人能自己回去。不用你送?!?/br>聽這話,夏燒心中打了個突突。他的猜測似乎有了結論。如果江浪霆是彎的,那他兄弟肯定會起哄打趣,甚至開一些不正經的玩笑,絕對不是這樣說“一男人”。最終,夏燒努力壓抑住的抽氣聲還是引起了江浪霆的注意。“不舒服嗎?”江浪霆輕聲問。“沒事,”夏燒語氣淡淡的,“站累了?!?/br>江浪霆顯然不相信,畢竟當時夏燒手掌心傷成那樣,也沒抽得這么厲害。根據夏燒遲鈍的動作分析,江浪霆的眼神順著他大腿往下看,果然在小腿處看出了問題。江浪霆皺眉,“排氣管的防燙布被鉤破了?!?/br>夏燒垂眼去看,看自己連褲子帶小腿被燙得破皮。褲子是沒法繼續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