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滿足的嘆息。……有那么喜歡嗎……我打量著鏡前的松澤。高挑英俊的男人穿什么都好看,可惜這件風衣肩膀附近的剪裁不是很貼身,沒能體現出松澤漂亮的肩部線條。然而,看看這一萬日元不到的價簽,再對比一下松澤平時穿的那些時尚品牌六位數以上的價格——這件風衣如果有聲帶,或許此刻已經在喊冤了。“提前的情人節禮物嗎?”松澤說著,視線落在了服裝店門口的海報上。我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商家提前擺好的情人節愛心看板,頓時啞口無言。松澤的惡趣味在此刻展露無遺。這惡劣又任性的家伙忽然湊到我耳邊,借著角度的遮掩,以舌尖舔過了我的耳垂:“非常感謝……我很喜歡?!?/br>我被他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動作激得耳根通紅、渾身都要冒熱氣,半晌,才從牙根里擠出來一句回答:“不,這種程度的禮物,就不用夸獎了……”“那就再送我一趟宮津之旅吧?!?/br>松澤似乎料定了我已經震驚于他的作為沒辦法回話,趁火打劫地做出了如上要求。他步伐坦然地向機場外走去,忘記剪掉的吊牌從后頸露出,在挺拔的肩背上晃蕩著。本該是尷尬的場景,卻有種離譜的瀟灑帥氣。我匆忙追上了松澤,在他回頭沖我灑然一笑的瞬間,徹底放棄了抗議。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前往換乘站福知山的JR上,松澤靠在我肩頭睡得人事不知,也不知道他為了確認唐崎的事情熬了多久。下午時分的JR與擁擠疲憊的午夜電車截然不同,公務人士拿著筆記本敲打,年長的優雅女性整理著自己的坤包,攜帶超大登山包的旅人將相機鏡頭對準了火車車窗。這日常的景象讓我深刻意識到兩個成年男性如此依偎著的異常有多刺眼,甚至在無人注視的時刻也感到如芒在背。倘使這就是守護寶物的代價,那么,邪惡的巨龍將為此鍛煉出鋼筋鐵骨。松澤一直睡到宮津才恢復清醒——不,或許尚未清醒也說不定。他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盯著我遞到他面前的手機導航輸入頁面,茫然地問道:“……什么?”“松澤家的地址,”我想當然地解釋道,“不是要一起去你家看看嗎?有地址的話,可以導航過去?!?/br>松澤聽完,沉默了片刻,以一種近乎誠懇的無辜表情望著我:“……忘記了?!?/br>“……”就算是早慧的梅菲斯特,大概也沒辦法記住五歲以前居住的地址吧。我意識到這一點,訕訕地把手機揣回衣兜,就那樣與松澤站在宮津站前,面面相覷。雖然是松澤的家,理應由他提供地址沒錯,但仔細想想這是松澤索要的情人節禮物,所以尋找路線的任務果然還是應該落在我肩上……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松澤依然是那副沒睡醒的遲鈍模樣,看起來根本沒有在思考。我認命地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蛟S是命運女神垂憐這小別重逢的戀人,在視線不經意掃過了便利店的雜志攤的瞬間,我忽然靈機一動,決定好了接下來的去處。宮津市立圖書館離宮津站只有10分鐘的路程,整座建筑位于海邊,面對著宮津灣??紤]到一會兒要查詢的事件或許不適合讓松澤參與,我為他買了一張游艇票,想趁著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趕緊查出結果。還憂慮著單獨一張的游艇票會不會讓松澤理解錯,結果松澤收到我遞來的票據時毫不驚訝。他夾著票敬了個瀟灑的波蘭雙指禮,施施然拋棄了我獨自登上了游艇。……明明是我做的安排,為什么還是有一種被拋棄的失落感……強硬按下了奇妙的聯想,我申請了臨時閱覽證,開始查閱25年前的新聞報道。兒童綁架是相當惡性的案件,地區新聞里關于松澤的綁架事件的報道足足延續了一個月,其中有好幾篇提到了事件的發生地點。雖然只精確到街區,也足夠滿足這趟宮津之旅的需要。在翻找地址的過程中,我了幾篇深度報道的新聞正文,從記者的筆法中真切感受到了那種后怕。相較而言,松澤的自述實在太輕描淡寫了。真是的……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的輕率家伙。一邊如此感慨著,我一邊將視線轉移到幼年松澤的新聞照片之上。雖然是將眼部模糊處理的畫面,那面部輪廓,已然與如今的松澤有了相似之處……趁著附近沒有人,我以翻動報紙的嘩嘩聲遮蓋住拍照的咔嚓聲響,偷偷翻錄了一張,隨即做賊心虛地將報紙盡數歸還,匆匆離開了圖書館。彼時游艇尚未返航,我等了片刻,見那白色小艇自側面駛來,松澤倚在船頭迎著落日,樣貌逐漸清晰于我雙眼中。我在碼頭迎接了歸來的船客,于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中望見夕陽與我的剪影。氣氛古雅而溫柔,我卻只顧著思索如何解釋自己拿到的地址。松澤等了片刻,像是無法忍耐我這不解風情的作態,忽然開口問道:“小時候的我很可愛吧?”“對——??!”稍不留神就被騙出了實話,唉,這段數上的差異一目了然。我心甘情愿地放棄了掙扎,與松澤一起,以全副身心享受著宮津灣的海風與落日。松澤的記憶終于在靠近從前家所在的街區時復蘇。我們在逐漸降臨的暮色里,圍繞著那街區兜轉了一圈,見到了幼年松澤未能摘下的那簇秋海棠——說來慚愧,就算開花的海棠我也不認識,更何況是冬季植株枯敗的枝葉。還是松澤自己,本著對秋海棠花的執念,認出了那獨特的葉型。隔著鐵藝的籬笆圍欄,松澤垂首撫摸著秋海棠敗落的枝葉,忽然問道:“青弦君,為什么覺得我要求來宮津是為了回家?”因為唐崎的死,勾起了傷感的回憶——這是我在聽到松澤來宮津的要求時便想到的答案,但既然松澤這樣問了……“難道不是嗎?”“不是,”松澤直起身,唇角銜著一抹促狹的笑意,“我的本意,是要青弦君來陪我采購宮津產的小魚干?!?/br>“……”不論松澤是嘴硬還是真的輕率到只要小魚干就好的程度,既然他提出來了,我便知錯就改,趕緊查好路線領著松澤奔赴宮津灣的海產市場。已經錯過了從市內到海產市場的最后一趟公交,我們便決定先返回宮津站,在那里租借了公交自行車。松澤好像不太習慣這種平民交通工具,邊學邊練、一路歪歪扭扭騎到目的地時,海產市場早已關張。禍不單行,在返回市區的途中,我順手查詢著末班車,還愕然發現了周日末班車停開的慘痛消息。把自行車歸還到宮津站的停車位之后,我與松澤于熟悉的位置再度面面相覷,感慨著命運女神的善變。“啊,神妒嗎?”松澤以簡練的言語概括了我的抱怨。最初的我絕對沒有使用這樣中二的義項,聽到松澤這樣的總結,內心反芻著這一天急轉直下的運道,也不得不對此表示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