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怎料這個人是個正人君子,看書就看書,也不看別的,花都禿了好幾束了,這人還是不主動找我說話。我每周都養一束百合在窗戶邊,不是因為我真的喜歡百合,只是因為花店老板說百合可以放久一點,味道也好聞。啊,我捂住臉——往事不堪回首,我以前怎么會這么做作???我現在一想到自己十八九歲時候的樣子就覺得臉紅。不過這么說起來,當時沈牧還是注意到了我嗎?所以那幾束花其實是禿得有價值的。行吧,那我以后最喜歡的花就是百合了。我正沉浸在往事中,一雙涼涼的小手覆上了我的臉頰——是小春。“怎么了?”“爸爸真的不喜歡百合嗎?”小春看著我,一本正經地問。“喜歡的?!?/br>“爸爸的臉有些燙,為什么?”“因為馬上要回家了,可以見到沈牧爸爸了,我太高興啦!”葉荇和裴清在一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能是第一次見到身邊有和我們一樣情況的人,小池很熱絡地幫裴清布置安排婚禮的準備事宜,每天都帶著小春往花店那邊跑——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平均每天下降了三個小時。“小池,我明天和你一起過去?!?/br>晚上,小池躺在床上看手機里的圖案,里面是婚禮設計師發過來的各種設計樣品。小池沉浸在和婚禮設計師的對話中不可自拔,不回我的話。我有些生氣地抱他在懷里,咬了咬他的耳朵,結果被小池笑著敷衍了一下:“別鬧,乖”。我好像得做些事情了,之前我們的結婚過程再簡單不過,可是小池看著別人的婚禮,總會羨慕——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果裴清和葉荇可以辦婚禮,為什么我和小池不行?但是吳女士說了,要辦婚禮就得雙方父母都出現,不然就不要辦了。蘇女士連小池的面都不想見,怎么出現在我和小池的婚禮上?我去找了蘇女士,不是因為婚禮——聽沈念說她中風了。蘇女士在病房里住了一段時間了,她好像病得有些嚴重,時而意識有些不清醒,嘴角還流著口水。看見我來了,喉嚨里發出嗚咽的聲音,嘴里說話不清楚,我聽不清她在說什么。我嘆了口氣,坐到她病床邊,拉著她的手說:“你有那么多錢,做點什么不好?為什么要每天都在生氣?對你家里人生了氣,又轉過頭來對我生氣?”蘇女士老了,她病了以后,沒有人再專門花時間護理她的皮膚、指甲和頭發,整個人脆弱無比,看上去都不像蘇女士了。對于我記憶里的蘇女士而言,這樣不夠體面。我靜靜地坐在床邊,蘇女士嘴里仍然在含糊不清地說些什么。過了片刻,我趴到她的枕頭上,輕聲對她說:“我原諒你了,mama?!?/br>我不知道為什么蘇女士一直堅持要我來看她,也許她在等著我說些類似的話。蘇女士眼里溢出些眼淚,我伸手抹干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了,哭著不好看?!?/br>疾病和死亡真的很可怕吧,連蘇女士這樣的人都會想要別人的原諒——只有得到原諒才能進入天堂,蘇女士信奉的東西是這樣說的。既然她想要這份原諒,那就直接給她,讓她可以安心。裴清和葉荇的婚禮比我想象中要熱鬧。下面坐著大概有五桌人,裴清牽著葉荇到我面前,笑著給我敬酒:“學長?!?/br>葉荇整個人緊緊挨著裴清,仿佛寄生在了裴清身上,等我喝完酒,葉荇可能喝得有些上頭了,還在死死地盯著我。見他這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添了一句:“祝你們百年好合?!比~荇這才安寧下來,嘴里不滿地嘟囔道:“當然會百、百年好合……”小春以果汁代酒,親了葉荇和裴清一人一下,扯著嗓子喊道:“祝裴清叔叔和葉荇叔叔百年好合!”小春得到了一個厚度驚人的紅包。聽小池說,除了我們一家三口以外,其他幾桌人都是葉荇一個人強叫過來的,每個人都必須要說一句“百年好合”才能走。葉荇對“百年好合”這個詞好像有些過于執著了。裴清如今也是在陪著他鬧,也不覺得負擔,這樣看上去很好。婚禮結束后已經是晚上了,我叫司機將小池和小春送回家了,自己打車去了醫院。沈念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蘇女士去世了。我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哦”了一下,沈念略有些失落,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沈念是我同血脈的親人,可我總是找不到我們之間的聯系。他的難過也感染不到我,我干巴巴地安慰了他一聲:“不要難過?!?/br>沈念便放聲大哭起來,喊著我的名字:“哥,我以后怎么辦???”我也不知道。這樣好像是蘇女士最完美的結局,轟轟烈烈一輩子,晚年不用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罵人。“等我這邊結束了就過去?!?/br>到了醫院后,除了沈海和沈念,還有律師在,說是蘇女士留了遺囑。沈海臉色有些不好看,我猜他沒有分到蘇女士太多遺產——不知道外面養的小情人會不會跑光。沈念哭得快要斷氣,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歪著身子看天花板。蘇女士將大部分遺產留給了沈念,這是正常的。但是我看到沈念的名字旁邊還有顧逸,這便有些出乎意料了。我在裴清和葉荇的婚禮上喝了些酒,回家時整個人暈乎乎的,簡直沒有辦法直立行走,只有讓阿姨幫忙給小春收拾明天上學要用的東西,幫她洗漱。等我自己洗完澡乖乖躺在床上等沈牧回家時,我發現我手上多了個東西——一個很樸素的銀色小圈圈,或者說,是一個戒指。我的酒醒了一大半,誒?我這是什么時候給沈牧戴了頂綠帽子嗎?我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好久,扣半天也扣不下來,它好像長在了我rou上一樣。沒辦法,坦白從寬,我打算等沈牧一回家,就馬上告訴他這件事情——有一個人悄悄給我戴了枚戒指,還取不下來。可是沈牧一晚上都沒回來,等我第二天醒來睜眼的時候,才看到他躺在我身邊,好像累壞了。我正打算伸手摸了摸他臉上新長出來的胡茬,又看到了手上那枚戒指。沈牧可能聽見我的動靜了,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我,他眼里有些紅血絲,看上去真的有些累。我親了親他的額頭,拍著他的背讓他繼續睡:“睡吧,沒關系?!鄙蚰吝@才又緩緩睡過去。我踮著腳出了臥室,小春已經在吃飯了,周一輪到沈牧送小春上學。“今天司機叔叔送你去學校,爸爸還在睡覺?!?/br>“爸爸在睡懶覺嗎?”“爸爸原來的家里出了些事要處理,最近很累,沒有睡懶覺?!?/br>小春迅速喝完一大杯牛奶,背著書包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