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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對趙紀這方面的能力并不擔心:“你看著來就好?!?/br>趙紀也果然看著來,他坐飛機到縣里,跟當地政府官員交談過后,就在基層干部的陪同下,跟主要捐助的幾個村村長見了面。一群人找了個不怎么費錢的一般館子下了,這也是趙紀要求的,說是不給國家財政添麻煩。他要吃大餐什么時候都行,干什么要和公職人員一起吃,一個搞不好就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酒桌上迎來送往很是熱鬧,以前的六十多萬再算上這回的百萬,一百多萬捐款在當地很少見,據說是為了回饋鄉里,這種出息了不忘本的人大家都敬重。趙紀不拿架子,在別人詢問下,也透露了具體情況。“幾位老哥不知道,我是做經紀人的,就是給明星當經紀人那個,我家藝人老家是這兒的,對了就是小屏村。雖然小時候就出去城市了,可有了些出息,怎么著也還是想要回報鄉里,就讓我來幫他捐款,他現在在劇組,走不開?!?/br>雖然知道有人捐款,可就連那幾個基層公職人員也不太清楚具體捐贈人,這也正常,他們只是陪同,不是專門負責這個的,他們都不知道,更別說幾個村長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屏村的村長蕭成業尤其驚愕,他問道:“您說的明星是?”趙紀舉起酒杯,唇邊的笑意味深長:“是蕭琰?!?/br>蕭成業更驚了,蕭琰他知道,演刀覺明那個,他們村子是大多人姓蕭,可沒聽說過有叫蕭琰的???想再問問,可趙紀已經轉過頭去和別人說話了,一時之間倒找不到機會。酒喝到一半,趙紀出去解手的時候,蕭成業也跟了出來,在廁所門口找到人,“趙先生,您說的蕭琰是?我過去也看過他演的電視,可我這記性,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他是村子里誰家的。就想問問您,回去也好跟大家伙兒說一說,也叫被幫了的知道該感謝誰?!?/br>趙紀就等著他問呢。做出為難狀,在蕭成業再三詢問下,才說道:“我家藝人原名蕭瀾?!?/br>村長對蕭瀾這名字也沒太多印象,但二十多歲,小時候去了城里……想了一會兒,他面露驚愕,急急問道:“是成光家的?”趙紀微笑默認。蕭成業一片唏噓:“難為阿瀾出息了還記得鄉親們?!?/br>又跟趙紀道:“趙先生你看阿瀾還回來嗎?我給他把老房子收拾一下,住起來也方便?!?/br>趙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制止了村長,一副跟他交心的樣子說:“老哥,我也得跟你說說心里話。雖然蕭琰從來沒跟我說過,可他到底只有二十三歲,想什么我能看不出來?他家的事我當他經紀人的時候就了解了,我看得出來,他不是不記掛鄉里頭,可你也知道,當年的事兒實在是……”趙紀沒把話說明白,只是道:“孤兒寡母,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親爹病逝也沒人愿意搭把手。而且他剛進圈子的時候媽還生了病,要動手術,為了湊手術費拍戲是真的拼命,沒有一刻敢休息。我聽說也是因為生活實在艱難,老家別說老房子,連那幾棵樹都求人幫忙后送出去了。他心里頭念著大家,可也是真的有些心結,我以前跟他說過,你小時候就出來了,老家統共認識幾個人?這么掛著掛著不是自己心里難受嗎?可他就是放不下,這不?好幾次讓我回來捐款?!?/br>說著長嘆一聲:“這些他從沒跟我說,可我們天天見面,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這回也就是遇上您跟隨便聊一聊,您別忘心里去?!?/br>蕭成業眼睛也濕潤了,說道:“當年成光多好多能干一個人,平常也沒少幫鄉里人,可他走的時候他那幾個兄弟做的是什么事?當年我大伯、也是那時候的村書記希望阿瀾他娘住村里,也能就近照顧一二,可他娘被那幾家人氣著了,撐著口氣帶著孩子沒回來,這么多年過去大伯也還常常提起這件事?!?/br>他跟趙紀道:“趙先生你回去跟他說鄉親們感謝他的幫助,至于回來看,這個不勉強,什么時候想回來了,這里都是他的家?!?/br>趙紀打包票:“行,回去我一定好好轉達。我還要在這兒待兩天,想給他帶些特產回去,到時候麻煩兄弟幫忙參詳?!?/br>兩個人說定,結伴回了包廂,被一群人調侃去得久,又喝了幾杯,這才散場。趙紀主動買單,又把人都送上出租車。第二天醒了酒,他跟蕭成業一起去買特產,沒買多,多了不好拿,買特產的同時趙紀也挑著水果買了好幾兜子,硬塞給蕭成業。“您別跟我見外,這既不是錢也不是好酒好煙,談不上收受賄賂,就是些水果,這夏天天氣熱,買給嫂子侄女吃的,兄弟可快別推了?!?/br>以趙紀的口才,很快讓人高高興興收下來。回程的時候東西挺多,還多付了些托運費。到了酒店沒顧上跟蕭琰說話,先倒了杯水灌下去,好一會兒旅途勞累才緩過來,趙紀問蕭琰道:“你一早就給縣里捐款,難道就是料到了這一天?”要真這樣也太神了。他跟村長描述的那個思念鄉里,但又糾結于當年親戚不地道,一副殷殷游子樣的蕭琰當然是胡編亂造的。這家伙日常面無表情的冷淡,哪來的什么思念鄉里。但他以前又怎么突然想起捐助鄉里了?蕭琰給的答案有些奇怪,“不是,只是習慣?!?/br>習慣?習慣啥?習慣捐款還是習慣回老家捐?但蕭琰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解釋也解釋不清,這是兩個時代文化的不同。蕭琰當年生活的大陳門閥士族與皇族共治天下,而高門士族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權力,除了天下動蕩,也是因為他們深深根植鄉里,往往一鄉百余里,不知道天子,只知當地大族,莊園和塢堡正是由此形成。這種形態對集權統治自然不利,但卻是自有其存在道理,比如說就很好地在當年那些無能且熱愛作死的皇族手底下,保留下的部分民眾的生氣。當然,這也導致了后來士族勢力大漲。蕭琰當年當政的時候主張的是拔除鄉黨,但習慣難以改變,仍舊會下意識照顧鄉民。這純粹是一種習慣。當然,其中還有一些不可對人道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