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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詢問了好幾次,問西平王是否要用早膳。間隔不短的敲門聲像是催促著系風離開的咒語,他抿了抿唇,還是猶豫著開口:“禧哥,我…該走了?!?/br>西平王挑眉,仿佛被中斷了好事,面上卻也沒有露出不虞。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目光沉沉地落在系風身上,仿佛要洞穿他的心思。可開口時,仍是一成不變地語氣說一聲:“好?!?/br>系風沒有提出要留下來陪男人用早膳,西平王也沒有開口挽留他。像是心照不宣一樣,仿佛方才縈繞在二人身旁的旖旎都是假象。*邱衡當“甩手掌柜”當上癮了,每天只有早上會去臨玉樓坐上一陣子,照例過問詳細,偶爾翻開賬本,悉心指導林七有哪些做得不對的地方。他似乎真的打算“讓賢”,圖一個逍遙快活、心無掛念。陸鷙一早就去宮里了,等系風辦好事,回到靖南王府的時候,邱衡正領著邱淵在小花園里折騰花草。“公子?!毕碉L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們的身后。邱衡嗯了一聲,對他眨了眨眼,系風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分別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意。打從系風走近,邱淵就注意到了。與其說留意,倒不如說邱淵今天一直在等著系風來。邱母過于苛刻地管教他,不允許他外出,更不要說結交朋友了。邱淵仰起頭,小手臟臟的,泥土沾在他的下巴上,一張白生生的小臉染了紅,在邱衡促狹的眼光中,別扭地叫了一聲:“系風哥哥?!?/br>系風愣了一下,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與笑意,歪著頭夸他乖巧聽話,也蹲下身來陪他玩泥巴。接近晌午,三個人的影子在地上逐漸縮短,都變成了臟兮兮的小泥人。不知道泥巴有什么樂子,邱衡愣是蹲到小腿酸麻,才撂攤子不干了,嚷嚷著要沐浴更衣。邱淵雖沒玩夠,可也聽話地跟著站起來。邱衡活動了一下筋骨,同系風打馬虎眼,“申時行嗎?”系風會意地點了點頭,邱淵仰著腦袋一臉迷惑地看二人“眉來眼去”。得到肯定的答案,邱衡更加快意,哼著小曲兒領邱淵去后院洗澡,在舒舒服服地泡個溫泉。小童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問申時要做什么,任邱淵撒嬌打滾,邱衡都故作玄虛地回以兩個字。“保密?!?/br>系風也要清洗一下,他走回住處,捕景正手忙腳亂地抱著伊伊上藥,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罕見地有了慌亂。伊伊總是會抓捕景,手背上的長長血印子剛消下去沒幾天,有添上了新傷。系風快步走近,接收到捕景發出求救的信號,他順從地把小貓咪從捕景懷里接過來,安撫地給它順毛。“哥看起來太兇了?!?/br>捕景沉沉地舒一口氣,一抬眸視線突然定在了他的玉冠上,臉色霎時變得凝重。不難推斷出,是誰送給系風的束發冠。雕工精致,紋飾繁雜,色若凝脂,不必說便知是上乘的好玉。詢問的話在嘴邊迂回,捕景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么多年來,捕景一直心懷愧疚,認為自己很少盡到當哥哥的責任。如果他能心思仔細膩一些,在系風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會快刀斬亂麻,如果他能未卜先知,在一開始就會執意跟在西平王的身邊。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否則也不會有與之代價的肝腸寸斷。卡在喉頭的話呼之欲出,臨到嘴邊,卻是另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萬事小心?!?/br>系風逗貓的手一頓,身子rou眼可見地僵硬,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慌亂。捕景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提醒他隔墻有耳。系風與他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申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暗巷駛出,馬是老馬,車夫也是老的車夫。可卻平生讓人覺得詭異。如果非要說出哪里奇詭,就是一介“草民”竟然有免搜查的出城令牌。原本的計劃就是在白天離開的,京城動蕩,這個節骨眼上乘夜趕路反倒會引人注目,不如光明正大一點。系風打點好了一切,連喬裝打扮都沒有派上用場,邱衡抱著幾套衣服惋惜不已,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小暗衛。系風對他綿延不絕的嘆氣聲恍若未聞,且不說那明顯不是男人的衣物,要他穿女裝,自然是不會讓邱衡“得逞”的。被問起為什么不帶上伊伊,邱衡摸著腰間的緬鈴,露出狡黠的笑。“伊伊是留給他的線索呀?!?/br>系風不明所以,卻也識趣地沒有追問。他沒有留下什么,系風想,他也不必給西平王留下什么線索。車簾被吹起,送進秋日涼爽的風。系風瞇起眼,托著下巴看二人下棋。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離家出走”,沒有路線,只有歇腳的目的地——慶州。一路上換了三輛馬車,沒有阻撓,沒有攔截,更沒有邱衡心心念念的驚險刺激的追殺,還十分輕松地甩掉了陸鷙派在暗中保護他的幾個影衛。太過順利,這反而讓邱衡覺得內心不安與焦灼。“你說,會不會陸鷙早就知道?”這句話他問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