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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沒再放輕力氣。自己在道館里是怎么給受傷的同學包扎的,就怎么對待薛風疏。疼得薛風疏臉色煞白,差點要和他打起來。云枝沒工夫攔架,挑了個僻靜的角度給宴歲打了電話,全盤告知自己所看見的。“怪不得搶走了宴煥?!彼f,“普通病人即便是癌癥晚期,也犯不著讓純血族去初擁?!?/br>以白宜徹的情況,和他換血約等于找死。樓憑即便被Ragn控制,也不會接受這種手術,到時候魚死網破,雙方都沒有好下場。所以Ragn讓他去搶宴煥,剛成年的宴煥就和當年的云枝一樣,反抗起來也是無關痛癢。被這信息量沖昏了頭腦,宴歲難得語氣激烈:“白宜徹?他是不是瘋了!剛出車禍的時候,醫生就說過他不可能醒過來,是沈習甫異想天開,一直要求繼續治療,到現在都沒拔管?”“拔了,不知道Ragn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換了出來?!痹浦Φ?,“我老師之前就沒再想過這種事?!?/br>在自己的左手骨折之后,沈習甫前所未有地消沉和傷心,以及自我譴責。既然簽了放棄治療的同意書,便不可能再將白宜徹托付給誰。宴歲說:“怪不得,我找錯了方向,一點發現都沒有?!?/br>拋開了復雜的心情,他盡量溫和地說:“這幾天我把市里的重癥病例翻遍了,只要有條件和Ragn搭上關系的,全部仔細排查過?!?/br>“連前段時間被初擁變成吸血鬼的病人,都已經掌握了信息,可是最近真的沒有新發現?!?/br>不僅僅是這些,醫械的訂單、偏僻場地的租用、血液替代劑的供給人員,所有涉及初擁的東西,宴歲耐心地檢查了幾遍。但和前幾個月相同,沒有一點蛛絲馬跡,他弟弟如同人間蒸發。從最開始的心急如焚到現在,他經過一次次的打擊,筋疲力盡到麻木,快要適應了這種大海撈針的茫然,似乎不敢再有希望。眼下真相將要浮出水面,他好像重新活了過來。云枝說:“這些就是新發現啊,只要白宜徹躺在這里,沒有被運出去,宴煥就是安全的?!?/br>“嗯,謝謝?!毖鐨q道。突然被感謝,云枝不知所措:“不用謝我,要不是我弄丟了他,他早就可以回到家里?!?/br>宴歲說:“那天你對我道歉,其實我在想,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就好了?!?/br>“什么?”“等到樓憑和Ragn說這句話,小煥肯定回來了?!毖鐨q道,“歸根結底,錯的不是你啊,我們不是對立的?!?/br>“我搞砸了事情?!痹浦︵?。“你這么自責,我其實能明白,但自己不太能接受這份道歉?!?/br>云枝瞥向客廳里收拾醫藥箱的沈錦旬,和已經累到睡在沙發上的薛風疏。他道:“我……”“真的不用講對不起,我很慶幸小煥遇到了你們?!毖鐨q道,“說實話,我本來特別郁悶??梢幌氲叫ㄒ菦]碰到你呢?有多少人能愿意被他牽連?”自己曾經做過猜測,天真無邪的弟弟會遇到什么事。無論怎么想,他都不敢期待宴煥會好好地養傷,有溫暖居所,有悉心照料,冒著風險提供了庇護。這些不是他們的義務,他們大可為了自己的安全拒絕宴煥的求助,被樓憑報復的宴煥完全是個□□煩。考慮到這些,宴歲就怪不了他們,也相信宴煥不會有責怪的意思。宴歲道:“讓小煥快點回來才是最要緊的,到時候他也該和你說句謝謝?!?/br>云枝捏了捏手機,說:“一定?!?/br>另外一邊,沈錦旬收到了父親發來的消息。他散漫地回復著,專注點全在打了半天電話的云枝身上。云枝好似后腦勺上長了眼睛,轉身問:“聊得久點也要吃醋呀?”“才不是,我怕你偷偷哭鼻子?!?/br>沈錦旬唉聲嘆氣:“我爸剛通知我,說我爺爺生日邀請了一大堆人,獨獨沒邀請我,你說這像不像話?”估計在老爺子眼里,沈錦旬也挺不像話的。云枝嘴角抽搐,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幾句,沈錦旬就自己想開了。“也好,免得見了我要生氣,一生氣就折壽?!?/br>云枝揉了揉頭發,覺得這樣挺好,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請Ragn去了嗎?”沈錦旬問他爸要了賓客名單,翻了翻:“請了,他們不是有研究院的合作項目么?院里其他教授也會過來?!?/br>云枝朝他勾了勾手指:“派你一個任務?!?/br>沈錦旬支著腦袋:“你朝我做這樣比劃的時候,最好配點別的臺詞,比如老公快點來上床之類的?!?/br>“哥哥?!痹浦?。沈錦旬不需要點撥就明白云枝想做什么:“行,我會去盯著Ragn的?!?/br>他們經過客廳,不約而同地看向薛風疏。這人不知道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正躺在沙發上熟睡著。云枝打算叫醒他,但被沈錦旬阻攔。“讓他留宿就不錯了,還讓他睡床?”沈錦旬哼哼著。盡管是這么說的,云枝半夜里忽地驚醒,想起客廳里一直開著中央空調,怕薛風疏被凍感冒,就下去看了一眼。薛風疏睡得很沉,但被蓋了一條毛毯,空調設置的溫度也被調高了幾度。云枝沒戳穿沈錦旬暗落落的關心,回去的時候只是親了親對方的唇角。·臥室里的儀器非常昂貴,花掉了Ragn半輩子的積蓄。聽說沈習甫要放棄白宜徹的那天,他第一次為了私事去奔走,利用這些年的人脈關系買下了這些東西。做好了和沈習甫大吵一架的準備,可沈習甫好像不忍心眼睜睜看白宜徹的心臟停跳,那天只有他和一個仆人來了。買通仆人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他安頓好白宜徹,再用石膏沫代替了骨灰,裝在盒子里以假亂真。白宜徹的愛人救不了他,接下來只能自己救他。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布局圈住了一批沒腦子的吸血鬼。再打著“初擁治病”的幌子拉到投資,買下能夠交換血液的精細設備,也引來一批人陪他研究數據。雖然兜了一圈彎路,但他等了二十多年,也不差這么幾天。他表面上為病人們做數據參照,實際上在慢慢給白宜徹篩選合適的目標,去完成云枝之前未完成的使命。用病人來多次練手,他的技術愈加熟練,心里也愈發期待哪天可以給白宜徹做手術。此時此刻,他看著靠機器維持生命的老同學,說:“要不是薛風疏沒點眼色,你睜開眼就能參觀到我的私人實驗室?!?/br>“只是他沒站在我這邊,不站在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