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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在這里的這段時間,他一句話都沒有問過,恐怕早就把你忘了,哈哈哈哈哈?!?/br>風歇本在激烈反抗,聞言卻猛地頓住了,他抬眼看向戚瑯,張了張嘴,卻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戚瑯松了手,緊緊攬住了他:“忘了他罷,待我騙過衛公,一定接你出去……從此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只有我們兩個人?”風歇在他肩頭輕輕地笑了一聲,他聲音嘶啞無比,語氣卻帶著十分的輕蔑,“你想讓我為你做禁|臠,還是把自己當做容音坊的嫖客?你配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br>戚瑯卻不放手,他反笑道:“不管我是什么東西,你都沒有別的路可走了。你乖乖地等著我,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呢?!?/br>風歇看見他的臉便想要干嘔,索性垂下眼睛,再不看他,也不去聽他說的話。戚瑯不知是什么時候走的,白燭滅了,周身一片漆黑,寂靜當中他聽見了隱隱的轟鳴,外面似乎要下雨了。風歇抬頭去看漆黑一片的虛空,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順著臉頰輕輕地滑了下來。眼淚,真是陌生的東西。他突然笑了一聲,隨后又長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別的什么,他笑得不可自抑,仿佛發現了天下第一的大趣事。原來他以為堅不可摧的東西,就算落到塵埃當中也強撐著不愿懷疑的人,不過如此,在權勢、財富、美色和世人追求的東西沖擊之下,如此脆弱,甚至不用伸手去觸碰,就輕而易舉地碎了。作者有話要說:Moss友情轉述我主人的憤怒:長公子真的是個大變態!他在家禁足三年是實實在在地變態了!他一定會死得很慘的!今天是太子gg生日,祝大家上元安康~第59章定風·八楚韶穿著大紅的喜袍,靜靜地坐在書桌之前,面前的書桌上擺了整整一疊的信。記不清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了,衛叔卿不肯放下對他的疑心,他被困在府里,一步都出不去,更別提到去天牢看看他。戚瑯幫他把信帶出去,又把風歇的信帶回來,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風歇的右臂似乎是快要好了,寫字從最初有些歪斜逐漸變成了他最熟悉的樣子,讓他的心逐漸放下了些。“將軍,吉時快到了——”他置若罔聞,出神地看著手中幾日之前剛被帶來的信,風歇寫:“無妨,婚姻禮事皆為身外之物,有心即好,不必擔憂,勿念?!?/br>手邊另一封寫的是:“元嘉吾弟,展信安康。已知你與戚長公子所謀之事,并無二意,保全自身,來日相見?!?/br>每次都是干巴巴的幾句話,除了說自己“無妨”“勿念”之外,幾乎看不清其他的情緒。楚韶不知自己的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但他此刻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把信貼近心口,閉目坐了一會兒。前因后果他已在上一封信中寫得清清楚楚,風歇已經明確地說自己不在乎,應該會諒解他的,畢竟只是權宜之計,能把他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楚韶小心地把信放回書架當中,拂了拂自己身上鮮艷到刺目的喜袍,面上不帶一絲表情地走了出去。*白燭滅了好久,但遲遲沒有人來換。風歇也不在乎,他攏著身上凌亂的衣服沉默地坐在墻角,也不去努力和身體內流竄的滄海月生作斗爭,放任它在腦海當中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到最后甚至有點麻木了。良久,才有個獄卒急急地跑了進來,為他更換桌上的蠟燭,可今日與往常不同,他竟換了根紅色的蠟燭來。小獄卒看起來是新來的,年輕,話也多,一邊換一邊解釋說:“今日獄中人少,都告假看熱鬧去了。殿下不要覺得我們怠慢,畢竟今日是將軍大喜的日子,你看,這蠟燭都全換成紅色的啦?!?/br>“你說什么?”幾乎從沒有說過話的風歇突然抬起了頭,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小獄卒,眼神兇狠。那小獄卒似乎被他嚇到了,一邊飛快地跑了出去給獄門上鎖,一邊磕磕絆絆地說:“今日……小楚將軍要娶戚氏的大小姐了呀,這可是國婚……天下同喜呢?!?/br>“你胡說什么!”風歇顫著嘴唇向他走過來,但被手腕上的鐵鏈所束縛,無法靠近獄門,“是誰讓你來和我說這樣的話的?是誰指使你,他以為我會信嗎?”“這……全天下都知道了呀……”那小獄卒見他如此,實在是害怕,丟下一句話,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風歇拼命地去抓獄門上的鐵質柵欄,晃得身后的鐵鏈嘩啦作響:“不可能!是誰讓你說這樣的話的,是誰?你們以為……以為……”這句話尚還沒有說完,他便捂著心口跪在了地上。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努力說服自己,這個人不會這么無情,就算傷了他那一劍,也說不定是緩兵之策。兩人朝夕相對了那么久,他信任楚韶,絕對不會為了那些飄渺的身外之物,做出這樣的事情……然而那些被他一點一滴強迫著建立起來的信任,在一瞬間徹底崩塌了。風歇伸出手來,右肩的傷因為缺少仔細的治療,還沒有好全,抬起來有些費力。他拉起袖子,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那個黑色的月亮沖破了方和給它的禁錮,清清楚楚地顯現了出來。仿佛是一個嘲弄的微笑。腦海中渾渾噩噩,多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反而一句都聽不清了。諸天神佛帶著悲憫的微笑,看著他墜入無間,不為所動。他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東西,但是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親情,友情,忠誠,信任,愛,還有……他,二十多年以來擁有的一切,原來不過都是一場空。胸口痛得喘不過氣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多年以來的野心,繃緊了從不敢松的神經,竟會因一個人崩潰得這么容易。然而在這樣的時候,閉上眼睛,他還能瞧見對方的樣子。飛揚的鬢發,明亮的眼睛,楚韶天生就愛笑,笑意里蘊含的東西讓他曾經產生過錯覺,以為他是真心的。他揚鞭策馬,醉月舞劍,是中陽城里最明亮的少年;他也披堅執銳,登高而呼,是大印朝中威名赫赫的將軍。他愛的就是這樣一個人。可如今想來,就連渾渾噩噩的那一夜,應該也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讓他放下所有戒備的手段。欺騙了自己這么久,他卻一直不肯放棄最后的那一點兒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愛過這樣的一個人,真是枉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直到一個小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