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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上,竟還問我是何人?”楚韶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周蘭木神色如常,淡淡問道:“這么說,平王殿下已經知道我們要來了?”“蘭公子此事未免做得太不地道,”那黑衣人啞聲答道,“我家主人既說改日會請你前去,何必這么心急?你二人私闖東南,讓我家主人很是不高興,這才派出了我來?!?/br>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把小匕首擲了過來。周蘭木伸手接住,見小匕首上穿了一封信,楚韶也低頭去看,不禁面色一變。信箋上以金箔印了淺淺一個篆體的“風”字,這是中陽金庭皇城來的信!戚瑯若想送信給他們,一般會派出腳程較快的鸚鵡衛,將信直接送到二人面前。這些鸚鵡衛平素并不現身,便會把信留在二人肯定能發現的地方,想必這信本送到了十二橋的驛館,只是被面前這人截了胡。“主人道,來者是客,既然已經到了東南外城,便來見你們一面也無妨?!蹦呛谝氯艘姸嗣嫔欢?,便繼續道,“中陽既遣了人默不作聲地來,便休怪他手下無情,若兩位誠心要見,七日之后,十二橋頭,且等著罷!”他退了一步,腿一掃,再次在二人面前揚起一大片雪花:“告辭了!”楚韶剛往前沖了一步,黑衣人的身影便在一片雪霧當中消失了。周蘭木在原地站著沒動,他面色凝重地拆了手上的信,只見戚瑯的字跡:“鸚鵡衛秦木重傷,事態不明,元嘉且留東南,四公子速歸?!?/br>楚韶低眸,明白定是衛氏族人動了手,可戚瑯尚不知情,召周蘭木此時回朝,大概是想讓他借機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所為。而讓他暫且留在東南,說明戚瑯對平王真的有所猜疑,恐怕此時召周蘭木回去,也有支開的意思。若他沒有想錯,周蘭木動身之后,戚瑯便會有另外的旨意給他。周蘭木看起來倒不像是想了這么多,他瞧完了信,伸手一攥,脆弱的信紙便在他手間碎裂,化為粉塵落在了腳下的雪地中:“秦木重傷,莫不是衛氏族人所為,他們怎么知道的?”楚韶道:“我也不知,長公子此時叫你回去,恐怕有自己的打算?!?/br>恰好周蘭木此時也道:“想必長公子是有了什么打算,才叫你留在東南?!?/br>楚韶點點頭,道:“平王既說七日之后……”周蘭木:“此地離中陽四日路程,若快馬加鞭,應該只要三日。我回去見長公子一面,將此案查了,七日之后,我可帶鸚鵡衛回來。瞧方才那人的意思,平王對你我二人此行頗有不滿,若有不測,也好抵御?!?/br>楚韶道:“如此甚好?!?/br>周蘭木也答:“那我明日一早便動身?!?/br>兩人沿著十二橋緩緩往回走去,楚韶瞧了他一眼,咳了一聲:“叫白兄跟著你一同回中陽罷,你身子尚未好全,若路上遇見什么人,也好抵御?!?/br>周蘭木抿了抿嘴:“我想叫他留下來和你一起的,十二橋此地偏僻,平王虎視眈眈,萬一對你動手……”“他不敢,”楚韶打斷他道,“既說七日之后,想必他不會食言。況且我是上將軍,承國之運,貿然對我動手,對他沒有好處?!?/br>良久,周蘭木才“嗯”了一聲。兩人踏著積雪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直至到房間門口,楚韶才遲疑地道:“你此行……萬事小心?!?/br>周蘭木避開了他的目光:“將軍放心?!?/br>楚韶還想再說些什么,突然被從走廊另一側走來、罵罵咧咧的白滄浪打斷了:“逗老子玩呢,只跑不動手,真沒意思,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無聊!”他見兩人在外站著,便問道:“嘿,你倆瞧見方才闖進來那人沒有?”周蘭木沖他微微笑了笑:“滄浪,你先進來,我跟你商量些事情?!?/br>白滄浪瞥了他一眼,側身進了屋,楚韶瞧著周蘭木伸手關了門,低低地說了一句:“保重?!?/br>關門的動作一頓,他聽見周蘭木冷玉一般好聽的嗓音。“你也是?!?/br>第二日周蘭木便與白滄浪一同動身回了中陽。楚韶一日在十二橋百無聊賴,只好窩在房中睡覺,他本以為戚瑯支開周蘭木之后會讓他去做些別的事,可一連五日,他都沒有收到來自中中陽的信箋。莫不成,戚瑯真的只是召周蘭木回中陽辦案么?秦木雖是他在鸚鵡衛中最大的心腹,可也不至于特地將遠在東南的周蘭木召回去,更何況周蘭木在戚瑯心中,恐怕還算不得可以完全托付的人。往壞些想,戚瑯有可能發現了什么,支開他,要把周蘭木滅口。再或者,連中陽的來信都是偽造的,衛公想要滅他的口。總之把他從周蘭木身邊支開,絕不是什么對周蘭木有利的事。他或許如今境遇十分危險。楚韶越想越不對,但還是決定等兩日后與周蘭木約定之日到來了再說,若此人沒有回來,他便不管那勞什子平王了,動身先回中陽再說。周蘭木身邊有白滄浪,或許出不了什么大事,可萬一……約定當日清晨,楚韶起了個大早,推了房間的窗戶往十二橋看了一眼。十二橋上空空蕩蕩,雪都化了,連日來一直晴天,完全看不出下過雪的痕跡。既沒有人在,也沒有人來。楚韶心中的不安陡然濃重,他關了窗戶,打定主意要即刻動身回中陽,可他剛剛將包袱攤在榻上,身后便傳來一聲細微聲響。咻——楚韶連頭都沒回,甩手用帶著劍鞘的劍往后一敲,門被破開,轉身他便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房門處掠了過去。又是平王身邊那群神出鬼沒的黑衣人。楚韶心頭火起,推開手邊的窗戶便追了出去,他暗下決心,今日周蘭木不在,不必像那夜一樣謹慎,必要和這黑衣人過過手,最好能把他抓了,問出平王的一些事情來。畢竟他自己不現身,老是派這一群做賊一般的黑衣人,真是煩得很。那黑衣人與那日一模一樣,跳出房間后便向十二橋奔去,似乎認定了房中不好說話。楚韶跟得極緊,剛到十二橋頭,那黑衣人便像從前一樣停了下來。楚韶被迫也停了下來。倒也不是他想,他方才十分眼尖地瞧見那黑衣人從袖口甩出了一團透明絲線,在他身前欄桿上飛快地繞了幾圈。若不是他方才反應得快,及時停下,恐怕此時已經被這些透明的絲線割破了喉嚨。那黑衣人凌空向他又扔了一樣東西,楚韶低頭一看,又是一封信。他還沒來得及拆,面前的黑衣人便開了口,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刻意偽裝自己的聲音,反而扯著嗓子,清楚而大聲,像是故意說給誰聽的一般:“小楚將軍,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