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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實是很重啊?!?/br> 這絕不是常人能挑得起的。 也不是常人愿意挑起的。 外面鑼鼓喧天,百姓的歡呼聲不斷傳來,鞭炮放了一掛又一掛。 這不是新年,這是征北軍凱旋的第二天。 云川城要接連慶祝三天,擺上三天的流水席?,F在外面就擺著席面,只有為這場戰役出過力的人,才有資格坐在離天虎私塾近點的地方。 書房里卻十分安靜,姜雍容沒有開口,她得讓鄔世南自己做出選擇。 這個擔子一旦挑起來,那便是要賭上一生,要窮盡所有的才華、時間與精力,要將全部心血都祭上,用來澆灌一個太平富庶又安寧的北疆。 姜雍容望著鄔世南,屋內燈火昏黃,照得他的面孔沉靜雋秀,眸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微微閃動。 “知年當初剛到鏞城的時候,曾經說,在北疆,鏞城可真像個桃源。我起初以為他是真心夸獎,還曾經心中得意過,后來問他才知道,他是說北疆苦寒荒蕪,所以將鏞城襯得像桃源?!?/br> 良久良久,鄔世南開口,“若是他能一直活著就好了,那樣,當我和他都變得白發蒼蒼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他,北疆處處皆桃源?!?/br> 他說著,伸手拿起了官印,“姜姑娘所托,我接了?!?/br> 姜雍容望著他,深深行了一禮:“我替北疆百姓謝過鄔公子,也替北狄百姓謝過鄔公子?!?/br> 鄔世南輕笑了一下:“姜姑娘,謝人還要抄襲,未免太沒有誠意?!?/br> 姜雍容也笑了:“我送你一頂正二品封疆大吏的官帽,你還沒謝我呢?!?/br> 兩人相視一笑,鄔世南道:“不過,名不正,言不順,單只是一顆官印,便要我cao住北疆生殺大權,恐難以服眾?!?/br> 姜雍容正要說話,門“哐當”一聲被推開,風長天和穆騰一人抱著一只酒壇,勾肩搭背地走進來。 風長天道:“雍容,去喝酒——”然后才看到鄔世南,“呃,你們倆干嘛?” 穆騰甩了甩已經喝得半昏沉的腦袋,睜大了一雙眼睛,驀地怒火填膺:“老大,這不明擺著嗎?!大伙兒都在前面喝酒,就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定是給你戴綠帽子!” 然后一臉悲憤:“大嫂,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第117章 . 蘿卜 假、假冒圣旨?! 風長天理也沒理穆騰, 看著鄔世南手里的官印,“成了?” “嗯?!苯喝蔹c點頭,問穆騰, “穆兄覺得北疆如何?” 穆騰道:“這種時候大嫂你不要想轉移話題——” 風長天在他后腦勺拍了一記,“大嫂問話, 好好答?!?/br> 穆騰看著風長天,哀其不幸, 怒其不爭, 但鑒于打不過, 只得粗聲粗氣道:“還行?!?/br> 這樣說當然是因為憋著一口氣的緣故。事實上北疆民風粗獷豪放,rou比別處大塊,酒比別處香, 他和北疆簡直是相見恨晚,只恨自己沒有出生在北疆。 “若要你在此鎮守十年,你愿意么?”姜雍容接著問。 “十年?”穆騰一愣,“十年后就不在這兒了么?” 姜雍容微微一笑:“十年后你想去哪兒?” “哪兒也不想去!”穆騰梗著脖子道,“老子就在北疆落窩了!” 姜雍容頷首:“那可再好不過?!?/br> 鄔世南也笑道:“那便多謝穆兄了?!?/br> 穆騰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自覺望向風長天。 “哈哈, 只顧著喝酒了,都忘了跟你說。雍容說北疆還缺一位鎮北大將軍, 非你莫屬?!憋L長天說著拍拍他的肩, “還不快點謝過大嫂?” 穆騰愣了半晌。 鎮北大將軍, 乃是正二品的大員,武將中的巔峰。 當年他還是個麟堂學子的時候, 和同窗們吹?!暗壤献訉碓鯓釉鯓印?,最大的牛皮也不過是吹到鎮邊大將軍。 后來雖然被逼走上了造反的道路,但老實說, 在他的心里頭,當一名馳騁沙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那可比在皇宮里當一個整日批奏章的皇帝有意思得多。 兜兜轉轉這么多年,命運拐了一個彎,夢想迎頭就實現了。 可是!幫他實現夢想的人,給他在這世上唯一服氣的男人戴了綠帽子! “老大,你真的不介意?”他悄悄問。 “介意什么?” 穆騰兩只眼睛在姜雍容和鄔世南之間來回掃射。 風長天反應過來,跳起來就將穆騰一通暴揍。 這兩人一言不合就開打,姜雍容是早就司空見慣,鋪開宣紙,略一沉吟了,提筆便寫,全當兩人是空氣。 鄔世南卻是第一次瞧見,不由得目瞪口呆,猶豫著要不要勸架,但看看姜雍容若無其事的樣子,只好閉上嘴。 等兩人打完這頓架,姜雍容已經寫好了,揚聲朝外道:“葉慎?!?/br> 葉慎進來,垂手聽令。 姜雍容道:“去廚房取一只蘿卜來,要大些的?!?/br> 葉慎答一個“是”字,轉身退下,片時回來,手里拎著一籃子蘿卜。 姜雍容從里面挑出最圓最大的一只,葉慎便要將剩下的拎回去,姜雍容叫住他:“葉慎,你新傷初愈,天冷,早些下去歇著吧?!?/br> 姜雍容回到私塾的第一天,葉慎便從醫館回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也十分蒼白。 她原讓他回醫館繼續療傷,葉慎道:“周大夫說屬下已經好了,每日里多活動活動,對屬下的傷反而有好處?!?/br> 姜雍容也只得由他了。這時候只見燈光微黃,他的臉色還是一種近乎半透明的青白顏色,便忍不住有點擔心。 “大小姐信不過周大夫的醫術么?”葉慎笑道,“屬下好得很,還能為大小姐當差?!?/br> 他拎著籃子離開,很快又重新回到門外廊下,那是他作為侍衛一直守護著姜雍容的地方。 自從那次姜雍容從北狄回來,除非姜雍容有事交待他去辦,否則,廊下第三根柱子旁,便好像是他永恒的歸宿,他永遠在那里。 “要蘿卜干嘛?”風長天和穆騰都有點好奇。 姜雍容摸出了一把小刀,先將蘿卜切成四方的一塊,然后開始在上面雕刻出紋路。 片刻之后,她手里出現了一方大印。 風長天和穆騰覺得十分稀奇,看著姜雍容拿帕子拭凈了蘿卜上的汁水,然后蘿卜滿滿地沾上印泥,往兩份寫好的宣紙上一蓋。 宣紙下方便赫然出現了兩枚鮮紅的落印。 風長天拿起一份,只覺得眼熟,看了半天:“嚯,這不是爺的印么?” 當初他在宮里可蓋過不少回呢。 這印穆騰也認得。想當初造反的時候,征討他的檄文上,落的就是這款印。 “我草,御璽??!”穆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