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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時候,他咒罵: “賤人!你發過誓的,你等著,你要被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姜雍容淡淡道:“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你也信?” 楊天廣的眼睛里仿佛要沁出血來,“賤人,你別以為你贏了,告訴你,風長天要完了哈哈哈哈!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找到了要他性命的法子,他死定了!我不在,北狄人會直接南下,云川城擋不住他們,京城也擋不住他們!你們才是叛國,是你們毀了大央!” “你真是蠢?!苯喝莸?,“你以為北狄人一直不南下,是因為顧忌和你的一紙契書?誓言不能當真,契書也一樣。他們沒有南下,只是因為當年和武將軍一戰耗空了實力,若是當時你們能一鼓作氣殺進他的王廷,此時早沒有了北狄了?!?/br> 可你們偏偏不。 你們只顧爭權奪利,把勝利與疆土,拱手讓給敵人。 “笛笛,”姜雍容最后交代,“他的命要留給朝廷,所以不能死,知道么?” “知道了!”笛笛眼睛一亮。 所以不死就行了! * 姜雍容站在城墻下,手里牽著馬,身后跟著天虎山最后所剩的人馬。 人人全副鎧甲,整裝待發,但姜雍容一動不動。 她要等鄔世南。 她必須等鄔世南。 因為無論她心中有多么焦急,她都要為云川城等到一個可以守護它的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鄔世南因腿腳不便,坐的是馬車。馬車的速度再快也有限,因此姜雍容當時派出去的人不用花太長時間便可以追上鄔世南。 終于,終于,曠野處來了一隊人馬,正是清晨離去的鄔世南。 這一程他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騎的還是高大的北狄快馬,轉瞬便到了眼前。 城中所發生的事他已經聽說了,此時只看了一眼,便道:“你要去找他?” “對?!苯喝莘砩像R,“云川城交給你了?!?/br> 鄔世南蹙了一下眉頭,還是忍不住道,“若事情真的已至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去了也沒有用,不如留下來和我一起守城?!?/br> “有他在,我相信事情絕不會到那一步?!苯喝菝嫒萜届o,聲音也是,平靜中帶著一絲決然,“就算真的到了……他出征,我送行,他戰死,我收尸?!?/br> 這是她留給鄔世南的最后一句話。 最后一個字還回蕩在空氣中,馬兒已經帶著她離弦而出,筆直地朝著北方奔去。 * 姜雍容趕到天女山的時候,已經是夜最深的時候。 星辰燦爛,冷月無聲。 姜雍容一路上滴水未盡,片刻未停,一分一毫的時間也不想耽擱,可冷月之下的營帳已經是火光沖天,殺聲遠遠地就聽得見。 一顆心重重地沉了一下,她來晚了。 不過她強行將它揪起來,胸膛里像是有冰涼的火焰在燃燒,她帶著人沖了進去。 營中到處在混戰,天虎山的士兵和楊天廣派來的士兵服色本就差不多,再加之天色,將士們都很難分得清敵友,往往是一通打斗之后才發現對方是自己人。 也不知是太過混亂,還是人們覺得風長天的營帳根本不需要護衛,帶著兩隊人馬開路,姜雍容竟順順利利找到了中軍大帳。 她翻身下馬,正要掀開帳簾,忽然“砰”地一聲響,帳簾自內被掀飛。 帳中情形一覽無余,姜雍容的心立刻緊緊地揪了起來。 大帳十分開闊,里面十幾個人,年紀不一,裝束不一,兵器也不一,看上去都頗有幾分江湖氣息。他們仿佛用的是一種頗為復雜的陣法,風長天正處在他們的圍攻當中。 旁邊已經有十多人倒下,也就是說楊天廣為了除去風長天,動用了三十多名江湖高手。 風長天雖已料理了一半的人手,但明顯這個陣法十分消耗體力,他原本總像是永不知疲倦似的,現在額角竟然沁出了汗珠。 姜雍容不懂陣法,但發現這些人跟風長天動手之時,往往是其中一人接上幾招,幾損毀過后立即換另一個人。 車輪戰。 她立刻明白了楊天廣的用心。 ——不管武功有多厲害,風長天終究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會累,一定會有體力耗盡的時候。 而那個時候,他還能刀槍不入、毫發無傷嗎? 中軍帳外沒有人,顯然是作戰的士兵故意將人引走了,楊天廣的目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風長天,殺了這個一直騎在他頭頂上的男人! 忽地,被困在陣法中的風長天看到了她,眼中掠過一絲明亮的神采。 “雍容!” 他大叫一聲,還對她揮了揮手,好像下一瞬就會像從前每一次那樣,轉瞬便沖到她的面前來。 但這一次,在他抬手的一個瞬間,姜雍容看見有什么東西在空氣中微微一閃。 一切都被拉長,變慢。 那是一柄薄薄的小刀,近乎半透明,在空氣中隱匿于無形。 這才是楊天廣安排的真正的殺招,陣法只是耗住風長天,真正奪命的人,一直隱身在暗處,等待風長天的一個破綻。 現在,等到了。 “小心!”姜雍容大叫。 她的聲音跟不上小刀的速度。 它輕盈迅疾迅地,無可阻擋地,觸及了風長天的胸膛。 沒事沒事沒事! 沒有什么東西能刺傷擁有化鯤神功的風長天,它像從前任何一件觸及風長天的兵器一樣無功而返。 可是,仿佛是一個噩夢,一切都被拉長,變慢,她清晰地看到,半透明的刀尖切進了風長天的衣料,緊跟著殷紅的鮮血冒了出來,在火光的照耀下像針扎一般刺眼。 “風長天!” 姜雍容聽到自己叫了一聲,聲音之尖利,仿佛能撕碎自己的耳朵。 第113章 . 祭旗 這樣結束,愿意么? 一夜的喧囂終于結束了。 天亮之后, 火光熄滅,只余縷縷殘煙,在淡青色的天空下裊裊上升。 阿都和塔師站在天女山的山腰上往下看, 只見往日壁壘森嚴的軍營就像被野馬群踏過的泥地,一塌糊涂。 “我就不明白了, 昨晚上那么好的時機,為什么父王不讓我過去趁亂把他們一鍋端呢?”阿都道, “不管是風長天的人還是楊天廣的人, 說到底都是大央的人嘛。既然父王想直接打進大央, 為什么不把他們一網打盡?” 塔師淡淡道:“正因為大王想打下大央,才要按照約定的來——如果在這里就毀約,楊天廣有了防備, 云川城的城墻堅固,可沒那么容易讓我們得手?!?/br> 阿都聳了聳肩:“反正我總覺得我們錯過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就憑那個姓楊的死胖子,能做掉風長天?” “風長天在北疆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