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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料子拿出來”。 再是——“紅的留下,其它的拿走?!?/br> 然后,他在各種各樣的深紅淺紅中,挑選了這一款緋紅色。 笛笛接過斗篷,替姜雍容披在身上。 姜雍容問她:“好看么?” “好看!”笛笛呆呆地看著她,“夫子,我從來沒見人把紅色穿得這么好看!” 姜雍容走到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頭有點溫暖,有點雀躍。 第一次明白了女孩子們在鏡子前面顧盼生姿的心情。 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歡看她穿紅色。以前都是看她穿大紅色,沒想到這次還學會了換口味。 “把衣裳收好?!苯喝萁淮训?,“等風爺凱旋歸來的時候,我要穿著這身衣裳去迎接他?!?/br> 笛笛接過著筆,嘻嘻一笑:“那風爺可要樂死了?!?/br> 姜雍容一笑,說了個“賞”字。 飛云閣婦人得了賞錢,連連道喜。韓媽和笛笛也有份,兩人笑道:“現在就有賞,等到成親的時候,不知紅封兒該有多大?” 換作以前,姜雍容臉上會忍不住發紅,但現在,她心中全是明亮的希望,微笑道:“你們想要多大?” 韓媽大著膽子道:“一兩?” 笛笛道:“那太少了,等到風爺凱旋回來,一定會把北狄王廷搬空。我看啊,十兩銀子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大!”韓媽震驚。 風長天凱旋之日,便是成親之時。 那是她和他名正言順結為夫婦共赴白首之日,紅封兒要多大,便有多大。 就在這個時候,楊天廣派人過來,說是衙門里又找到一批文書,似乎和當初的新法有關,只是一時不能確定,問姜雍容有沒有時間去看一看。 除了天女山的戰事,對于姜雍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新法,立即讓人備馬,再叫上了兩名書吏。 笛笛最近的學識頗有一點長進,至少文書上的字差不多能認全了,便纏著要跟姜雍容一起去。 姜雍容讓她上了馬車。 葉慎帶著人隨行。 笛笛好玩,擠在車轅上跟車夫一道駕車,還告訴車夫從前面有一條捷徑,可以省不少路。 那條捷徑就是善堂所在的小巷子。 馬車從善堂前經過,正值課間,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笛笛在車轅上站起來,大力揮手,高聲孩子們的名字。 孩子們紛紛追出來,笛笛從懷里掏出一包點心——也不知她是什么時候塞的——遞給孩子們。 “笛笛jiejie去哪里?”孩子們。 “jiejie要跟夫子去找楊督護辦大事?!钡训牙仙裨谠?,“你們乖乖的,jiejie再帶點心來找你們?!?/br> 在孩子們的歡送中,馬車駛過小巷,再拐了幾道彎,果然就到了督護府。 楊天廣早早地在門口迎接,再三地賠罪:“原不該勞動姜夫子大駕,實在是底下人該死,那箱文書保管得不妥當,恐怕從庫房搬上車就碎得一塌糊涂,所以不得不請夫子親臨?!?/br> 姜雍容跟他客氣幾句,一起來到了書房。 書房正中央擱著一只樟木大箱,一般用來存放衙門里不甚常用的文書,這一只顯然是浸過水,底下一圈留下來的水印子。 姜雍容帶著書吏,一封封開始查閱。 葉慎帶著人守在書房外。 楊天廣向葉慎帶笑道:“你瞧這一大箱子文書,怕是得看一整天。天冷,風大,兄弟們不如到旁邊小廳坐著等,我已經備下了酒水,大冷天的吃幾口搪搪寒氣?!?/br> 一邊是站在門外吹冷風,一邊是在華屋大廈里喝酒,再加上如今的督護府就跟天虎山后院似的,兄弟們都望著葉慎,巴不得他點個頭。 葉慎進去請示了一下姜雍容,姜雍容“嗯”了一聲,“去吧?!?/br> 于是葉慎便留下兩人跟他一起守在書房外,其余人等都歡天喜地跟著楊天廣去小廳里喝酒了。 楊天廣片時出來,身后跟著幾名下人,先端了幾盤子熱騰騰的烤牛羊rou,再搬了兩壇酒,這是給葉慎幾人的。 另外還有一壺暖茶,并幾碟子點心,那是送到里面給姜雍容的。 總之服侍得相當周到。 就目前翻閱過的文書,說不上和新法有多大關系,不過因為是在新法期間所發的,所以多少也能淘出點有用的東西。 但著實不值得特地跑上一趟。 姜雍容放下手里的文書,正打算讓這兩名書吏留下接著查閱,她先回去。 驀然間,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某根無形的弦在心中崩緊了。 ……不對。 什么地方不對,她一時還說不上來,但心中已經有了一種很明晰的感覺,有什么事情,不大對勁。 書房里安靜得只有紙頁翻動的聲響,連笛笛都在埋頭細看文書。楊天廣端著茶碗作陪,十分殷勤小心的模樣。 外面有倒酒聲,偶爾還會傳來一句“葉哥你喝”。 在這些聲響里面,是龐大而凝重的寂靜,可這寂靜卻讓姜雍容有種莫名的不安。 如果她有風長天的耳力就好了,一定可以聽出點什么。 她靜了靜,心思沉下來。 她大意了。 鄔世南前腳離開云川城,楊天廣便請她過府。 若是按照楊天廣近來的恭順表現,不應該用這樣一箱東西浪費她的時間。 她的隨從也被引開了。 眼下她僅余幾個人在身邊,身陷在督護府中,且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樣安排人手埋伏在府外。 ——她被他的恭順蒙騙,毫無防備地踏進了這個陷阱中。 她放下手里的文書,起身走向書架。 “夫子要找什么?”楊天廣連忙道。 “沒什么,低了這半日的頭,脖子有點酸?!苯喝莸?,“笛笛,你去替我把今日飛云閣送來的那件新斗篷拿來,這么坐著不動,有點涼浸浸的?!?/br> 笛笛笑了,正要說夫子之前不是說要留到迎接風爺的時候穿么,但忽然想起來,夫子的頭腦一向清楚,從來不會犯這種顛三倒四的錯誤。 “是,我這就去?!钡训涯樕系男θ莶桓?,還問道,“順道再給夫子拿個手爐吧,就用夫子常用的那個黃銅提梁的可行?” “嗯,你隨便拿一樣便是了?!苯喝葜浪牰?。什么黃銅提梁手爐,私塾里就沒這件東西。 楊天廣笑道:“是下官的錯。怎么能讓姜夫子冷著?”跟著揚聲吩咐外頭的下人去取手爐。 笛笛笑道:“楊大人,你不懂,那手爐是風爺送給我們夫子的,還有衣裳也是,今天剛剛送到的呢。就算大人這里的手爐是用金子做的,也比不上我們家里的呀,對不對夫子?” “少貧嘴了?!苯喝莸哪樕戏浩鹎〉胶锰幍募t暈,“還不快去?” 不知是被姜雍容的神情騙過了,還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