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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織金軟塌上,殷栗半瞇起眼睛,因為窗外的陽光太大沒有拉簾子。林南盛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只以為是老祖動怒了,連忙跟倒豆子一樣一五一十地說了個干凈。原來衡坤宗有個死對頭,乃是從第一宗門劍宗脫離出來的仙重門。這門派主修劍道,從劍宗分裂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受不了劍宗強迫弟子修的無情道,無情道斷情斷愛堪比佛門。而自脫離劍宗之后,仙重門上至弟子,下至長老,就跟發了瘋一樣四處找人挑戰。這是一個門派快速崛起的方法之一,門派互相比試,比試贏的一方既能獲得聲望,還可以拿走敗者的錢財,壯大門派。衡坤宗很不幸,第一個被仙重門給挑戰了,這一挑戰不要緊,但是衡坤宗弟子不服,擂臺就打了數次。早就空有軀殼的衡坤宗自然打不過仙重門,最后的結果就是越來越窮,越來越衰敗,如今強撐著一副面子而已。殷栗聽完,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忍不住吐槽,這哪里是門派間的比斗,分明就是強盜行為。作者有話要說:沒人看……作者又躺回了棺材并蓋上了棺材板……第4章陸淵蒼山,為此處修真界的一處極寒之地,聲名鵲起的仙重門便是坐落于此。和衡坤宗這種地處平原四季如春的宗門不同,仙重門之所以將宗門建在蒼山這般環境險惡之地,多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之前與其他門派的種種過節。這里雖環境險惡,但卻易守難攻,實在是宗門選址的絕佳位置。整個蒼山常年積雪環繞,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派深沉的雪色,蒼山之巔連著周圍的群山皆高聳入云,似乎伸手可摘星辰。寒風呼嘯而過,裹挾著雪花到了蒼山之巔一處峽谷中間,此處為最寒冷的地方,滴水成冰都不足以形容,沒有幾層靈力護體,擅自入內,恐怕只能變成一座冰雕了。而在此處的峽谷之內,一座大殿坐落其中,層樓疊榭,碧瓦朱檐,精致華美的殿身,一切都是真金白銀堆積出來的,放置外面絕對有些顯得庸俗,但落在這白茫茫的蒼山之巔,反而宛若海上明珠熠熠生輝。幾位身著華服的男子倏然從山下的宗門內往這大殿御劍飛來,往日吵鬧的仙重門內今日也異常的安靜。仙重門弟子全都躬身而立,朝著蒼山之巔叩拜,原因無他,只因仙重門門主沉寂數月的命魂香,重新燃了起來。待幾個男子到達蒼山之巔之后,唇色都有些凍的發紫。他們多為元嬰期的長老,放在仙重門外也是排得上號的高手,但蒼山之巔的寒氣還是不能完全抵擋,能在此處居住的,也就只有仙重門門主一人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幾人中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衣、長須短髭的儒雅男人,單看樣貌,約過而立之年,眉眼嚴肅不茍言笑,這人正是仙重門的副門主陸木勝,他與門主有血緣關系,算得上門主的叔伯。陸木勝走在前面,剛想伸出手解開花紋繁瑣的殿門禁制,大門便自發向內轟然一聲打開,屋內的濕熱氣息一瞬間撲到殿外,激起一層霧氣。陸木勝眼中一喜,連忙帶著眾人往內,邊走邊說:“門主,你醒了?!”入內后就是一個寬敞的殿廳,殿的溫度溫暖宜人,比之外面簡直堪比春天,但這些都是靠著一個人的靈力運轉著的。殿內正點著八寶鎏金的香爐,檀香和沉香混合的味道正不斷擴散在整個殿堂內。一旁有著一張黑檀靈木的茶幾,寬且長,隱約的靈氣光波在其上浮動著。黑檀靈木可比尋常檀木稀有數萬倍,尋常人得到了一個,哪個不是緊張兮兮地供奉起來,這里倒好,直接打了做茶幾來使用了,而半靠在茶幾后面秋香色軟榻的人卻一點都不心疼。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直接執了一杯熱水,澆在了這萬品靈石都難求的靈木茶幾上了,熱氣瞬間蒸騰向上,煙霧裊裊,濡濕了眼前人的眉眼。青年樣貌眉眼極深邃,一眼望去,雙目的瞳孔在霧氣熏染下顯得更黑的濃稠,就像是一灘化不開的墨,兩道漆黑的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唇色鮮紅,五官精致且俊朗。這樣的相貌若是放在膚色稍深一些的人身上,或許沒有到這么驚艷這么顯眼的地步,但偏偏青年的膚色極其白皙,那是一種接近蒼白的頹靡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和滿天白雪融為一體,讓五官的顏色在強烈的對比下更加顯眼。五官的俊美無鑄和與眾不同的氣勢,鋒芒畢露,凌厲且冷淡,宛如一把往下滴著血珠的長劍,危險的令人心悸。陸木勝早就看習慣了,更加心疼卻是那方茶幾,他嘴角抽抽,想著那等價的靈石索性眼不見為凈,直接坐在了茶幾案臺對面。他單看著青年沖著靈茶一言不發,水都是這蒼山之巔的雪水,加熱之后沖入靈茶,霎時間就茶香四溢,沖完靈茶青年又拿香捻子,掀開香爐蓋子撥動了幾下香爐內的香。沉香,檀香,還有茶香瞬間融合在一起迸發出極其復雜的香味,令人飄飄欲仙,不知這里是人間還是仙界了。陸木勝抬眼看著依舊自做自事的青年,沒有忍住,干脆地開了口道,“門主是何時蘇醒的?”青年沒說話,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轉頭,依舊半靠在軟榻上撥弄著香爐。陸木勝青筋暴起,門主和他是叔侄關系,在小時候兩人關系還不錯,陸木勝比門主大了一截子,幾乎可以算是陸木勝把青年帶大,卻沒想到這孩子越長越歪,現在更目無尊長。陸木勝暗自磨牙,這熊孩子!其他幾個長老早就知道這對叔侄之間的關系,陸木勝原本就是劍宗弟子,性子古板的要死,要不是為了自己這個侄子,沒準還不會脫離劍宗。這對叔侄平日里沒少吵架,但都是陸木勝單方面的生氣,門主一向是把別人氣的跳腳,自己卻一副什么都沒干的樣子,他們也都早就習慣了。不過眼下這趟渾水和瓜吃不得,眾人索性都咳嗽一聲,起身往殿廳外走去,還時不時聊幾句,看起來不像是要溜走的樣子。“啊,張長老,你看,這門上雕的龍不錯?!?/br>“對對對,很好看,栩栩如生,我們門主的眼光真是獨到?!?/br>“依我看,你們看這個仙瓶才不錯,這玉裂面可是可遇不可求??!”陸木勝聽著那幾個長老走遠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紅了臉瞪著青年,從牙縫里面一字一句地擠出字來,“陸!淵!你你長能耐了,是不是要氣死叔叔?!”陸淵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細呷了兩口后,一雙宛如洗練過的黑曜石雙眼半閉著,腦內思緒萬千。骨節分明的手指尖細細摩挲著杯壁,思忖道:師尊……他,應該是打開了那本書了吧,不然自己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如果有人之前問陸淵送給師尊殷栗那本書后悔不后悔,陸淵一定會搖頭,如今他卻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