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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痛苦擊潰的男人,沒有伸手拯救他的打算,只有歐爾麥特那家伙才會對他過往的罪行不以為然,把他當成鬧別扭的小孩子,堅信他一定會成長為超越他自己的英雄。他不是英雄,而是比狗屎還要低劣三級的混蛋,是將殺人視作平常的惡黨。這種話可從來不是玩笑。他將雙手插進褲兜,弓著背轉身邁開腳步,面無表情,漫不經心,眼神沒有焦距。自顧自地給予希望……又自顧自地離開……這種事情會痛苦嗎?那么歐爾麥特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是不是或許當初應該當面跟他道一下別?感到莫名的心中發虛,一方通行將思緒收回,逃避似的不再想這件事。還是先將那只讓人火大的老鼠解決掉吧。一方通行倉皇轉而想道,因為自剛才起就探查不到那令人印象深刻散發著腐敗氣息的獨特魔力,于是心不在焉地抬起手,用指尖拂過墻面,模擬電磁波的波動來探查間桐臟硯的蹤跡。說起來,那女孩身上好像也一股同樣令人不快的魔力氣息。一方通行后知后覺地想起這個細節,但這個念頭如同飛鳥掠過湖面無意喚起的漣漪,轉瞬無痕。是往這邊走了。一方通行收回手,重新又插進褲兜,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緩緩走進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我之前好像說過,下次再被抓到,就把他大卸八塊……之類的話吧?!币环酵ㄐ朽哉Z著,帶著些許不經心的沙啞嗓音自黑暗中回蕩。濃稠的幾近黏膩的漆黑之中,他的臉上緩緩咧開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本大爺可是從來不說玩笑話??!”‘嗒、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黑暗深處。宛若惡鬼索命。。“啊,找到了?!币环酵ㄐ锌粗矍斑@堵與其他墻面毫無區別的墻面,電磁波所顯示的間桐臟硯的蹤跡便是到了這里斷了反饋的信息。確認了這面墻并不是建筑的承重墻后,一方通行松了松關節,便抬起手,五指成爪,刺進墻面,一抬手便將厚重堅硬的磚墻如同輕薄的紙張一般撕開,扔到身后空無一物的走廊之上。眼前秉持著這幢宛若蟲巢的潮濕而幽暗的陰森建筑一貫風格的密室中,間桐臟硯正挺直腰背,跪坐在軟墊上,深凹的眼窩中像蛇一樣黏膩而狠厲的眼神正直直地看著一方通行,帶著深深的怨恨。“不再耍點小動作嗎?好歹稍微掙扎一下吧,混蛋王八蛋?!?/br>“沒有那個必要?!比缤簧暗[研磨過的令人不適的老人聲音響起,“即使你毀掉了蟲庫,老夫也決不允許你蔑視間桐之名!”“真是天生的喜劇演員!你不覺得可笑嗎?”一方通行勾起一抹充滿了惡意的弧度,“剛剛才夾著尾巴拼命逃竄的敗家犬,現在倒是裝得跟硬骨頭一樣?”那張仿佛深埋地下多年的木乃伊的顴骨極高的臉忽而變得更加僵硬了,間桐臟硯深知既然連躲在這件密室中都能被白發英靈找到,那么這世上無論哪個地方都不再安全了。于是他一邊假意被白發英靈激怒,演一出傳承多年的古老家族的家主為守衛家族榮耀戰死的好戲,一邊趁機脫身,尋找其他rou體復活。“這種小手段別玩得這么開心啊,下三濫!不如好好想想怎樣向本大爺求饒讓你死得好看一點如何?”白發英靈琉璃般冰冷剔透的紅眸閃爍著泠泠殺意,“我可是被你弄得惡心到不行,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該說這話的老夫才對!毀掉了間桐家引以為豪的蟲庫,犯下如此大罪的你,竟然還妄想能夠踏出間桐家嗎?!”間桐臟硯似是怒極,撐著拐杖站了起來,厲聲呵斥道。伴隨著間桐臟硯的怒喝,漆黑無光的密室倏忽有幽藍熒光升起,密密麻麻布滿整間密室的魔法陣都在緩緩運轉著。間桐家的魔術師代代持有,使其成為魔道名門的魔術屬性——水,正發揮著其吸收的強大特性,再利用數量恐怖的魔法陣為這一特性增幅,產生的威力足以瞬間吸干數十個魔術師的畢生修習的全部魔力。而本就以魔力組成能夠在現世行走的身體的英靈,毫無疑問在踏進這件密室的瞬間便出局了。“那種連狗屎都不如的東西毀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币环酵ㄐ泄雌鹨荒ɡ湫?,他自然感受到了那股妄圖抽取他體內魔力的巨力,若是遇上其余從者,或許一時不察之下,只能含恨離場。然而不巧的是,間桐臟硯碰上的是[一方通行]。在這條單行道上,沒有人可以逆向而行。甚至不需要改變腦內的計算公式,僅靠皮膚上最基礎的[反射],將[吸收]的力反向變為[流失]的力。這些本是用來保護繪制者、虐殺入侵者的魔法陣,反倒補足了一方通行甚至無法支撐他單獨行動直至圣杯戰爭結束的魔力,讓間桐臟硯本就不利的處境愈顯烈火烹油,直墜深淵。“喂喂,你這樣算是什么,”一方通行感受著自己身上愈顯充沛的魔力,肆無忌憚地嘲笑著,“即使是最過時的搞笑喜劇里也不會這樣演吧!”間桐臟硯的臉色瞬間變得青黑,即使一開始便打算好要詐死脫身,他也無法容忍自己變成了個任人嘲弄的笑話。“安心好了,既然你交了犒勞費的話,”一方通行伸出手,五指張開正對著間桐臟硯,惡劣一笑,“我一定會把你切成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八塊!誒嘿嘿,嘻嘻哈哈哈哈哈——”透明的風化為利刃,冰泠泠地倏忽而去。。間桐雁夜靠在冰冷的磚墻上,一腿曲起,懷中抱著忽然陷入昏迷,即使失去意識也顯得異常痛苦、冷汗涔涔的間桐櫻,眼神枯寂而沒有生機。“小櫻……”那雙枯瘦的手輕輕撫上間桐櫻暗紫色的柔順頭發,空洞的眼神與間桐櫻一般無二,蒼白的唇瓣顫抖著,“我要拯救你……”他抱起身體不斷抽搐的女孩,吃力地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憑借本能選擇了一個方向,“小櫻,我帶你去找臟硯……讓他放你回家……”間桐雁夜原先倚坐的墻角下,一灘刺目鮮紅中,幾只刻印蟲的尸體伏在這片不知浸透了幾代人鮮血與悲怨的磚石上,顯得卑微而又可怖。“小櫻,我會讓你離開間桐家的……”“我會拯救你的,相信我,小櫻……”那具名為間桐雁夜的空殼不斷循環而又往復地呢喃著他唯一的執念,在這座巨大空曠的冰冷建筑中來回游蕩著。他懷中的女孩在宛若夢囈的癡癡話語中,吃力地睜開了一只眼,流露出死后逃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