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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談砸了,他喝得爛醉,站都站不穩了。他這人從來都很注意形象的。當時我們就在上思路,他扶著電線桿吐了,還哭了一場。我突然特別后悔半夜翻窗出來看他,耽誤我睡覺,第二天我還要跟老總去見一個大客戶。“后來我們見得越來越少,也經常吵架。他不喜歡吵,每次都不吭聲,冷戰。那時候我都快畢業了。有天晚上我加班到半夜,累得要命,回家路上他給我打電話,我沒接,他一直打。“我忽然特別生氣。也不是氣夏開霽,就是覺得過夠了這種日子,什么都沒意思。然后我腦子一熱,就把手機扔江里了。“第二天我跟老板辭了職,回去準備考研究生。第二個星期我去找夏開霽,想跟他說清楚辭職的事,剛好撞上他跟別人亂來,就散伙了?!?/br>秦淮沒有出聲。陽臺上一片寂靜,只有風不停地吹過來,仿佛要把濱江路星火般的燈光吹落到這里,落到他們的衣服和頭發上,熊熊燃燒起來。“只有一件事我特別后悔?!标惪赡险f。“沒接夏開霽電話?”“把手機扔江里。我攢了好幾個月的錢,才又買了個新的?!?/br>秦淮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輕輕笑出聲。“有時候我也想,如果那晚上沒翻窗去見他,可能會不一樣?!标惪赡险f,“夏開霽沒犯什么大錯。真的?!?/br>說完這句,他就再也不說話了。“我要抽你的煙?!鼻鼗赐蝗徽f,語氣堅決。陳可南沒回答,深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又拿了一支。秦淮伸出手,陳可南卻把煙送到自己唇邊點燃,含糊地說:“最后一根了?!?/br>秦淮走到椅子前,打開煙盒一看,里面果然已經空了。陳可南倚在欄桿上,默不作聲地透過煙霧凝望著對著煙盒發呆的秦淮。十幾歲的年輕人的影子像一柄嫵媚的鐵劍,他幾乎都能想象出棱角微微凸起的肩胛骨的形狀,摸上去一定不太舒服。秦淮捏扁了煙盒,走到他跟前,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煙,狠狠吸了一大口。煙霧猛騰起來,像個張牙舞爪的惡鬼。“還給我?!标惪赡险f。秦淮根本不理會他,低著頭發狠似的吸著,像舊時代抽鴉片上癮的煙鬼。陳可南從他嘴邊把煙摘走,重新叼住,濾嘴仿佛有些潮濕,他不由猛吸了一口。不等煙霧吐盡,秦淮突然湊上來,噴了他一臉的煙。“膽小鬼?!鼻鼗摧p蔑地說。陳可南不作聲。“你就是個膽小鬼?!鼻鼗从终f了一遍,“你不敢賭。你就是怕?!?/br>“你會后悔的?!标惪赡习礈鐭燁^,拋下他回了客廳。秦淮沖進客廳,“我后悔是我自己的事?!彼麗汉莺莸卣f,聲音都變了調,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陳可南坐在沙發上,只是喝酒。不知道過去多久,黑暗里突然響起玻璃瓶放在桌上的聲音,陳可南輕輕嘆了口氣,“過來坐?!?/br>秦淮僵持片刻,最后在沙發上坐下了。“坐過來?!标惪赡险f,“我在這兒?!?/br>秦淮往左邊挪動,忽然摸到了陳可南放在沙發上的手。陳可南笑了一聲,秦淮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輕輕喊了一聲,“陳可南?!?/br>他忽然感到陳可南貼了上來,就在很近的地方,仿佛一眨眼睫毛就能碰到。他聞到洗發露的香氣,然后毛巾碰到了他的左腮和嘴唇。“你說得對?!标惪赡陷p聲說。秦淮慢慢垂下腦袋,最后把前額抵在他的下頦上。他小心翼翼地貼著,似乎準備下一秒就離開,就像一只風聲鶴唳的蝴蝶。然而陳可南的手輕輕按住他的后腦勺,在他的額角吻了吻。“我以為我是在等你考完試?!标惪赡险f。秦淮的身體一震,隨后一把抱住了陳可南——幾秒鐘后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么做了。兩人交換了一個和炎夏一樣漫長,熱烈,同時帶著淡淡的酒精味的吻,秦淮途中不小心咬到陳可南的舌頭,被他扶在自己后腦勺上的手輕輕拽了拽頭發,以示警告。秦淮放松了口腔,陳可南舔了舔他的上顎。秦淮猛地喘了一聲。陳可南向后微微一仰,似乎想放開他,秦淮卻更湊上來,幾乎伏在他身上,叼著他的下唇輕輕地咬,最后卻仍被他掙脫了。秦淮在赤丨裸的黑夜里大口喘氣,腦袋頂著陳可南的頸子,在他脖子和鎖骨上又親又咬,陳可南拽住他的后頸,像拖住一頭難以馴養的動物。秦淮胡亂掙扎,不放陳可南下樓去買煙,陳可南捉住他的手臂,他一頭撞進陳可南懷里,被抱個滿懷。陳可南摸了一把他的前額,“你都出汗了?!?/br>秦淮痛苦地呻丨吟了一聲,跪在他面前,身體緊緊地貼上去,立刻被陳可南焦躁地撥開了。“回家去?!彼幊恋卣f。秦淮抓住陳可南的肩膀,陳可南推開他,他又貼上來,搶先摟住對方的脖子,說話的時候,鼻尖和嘴唇不停地碰到陳可南的耳朵。“我,”他猛吸了口氣,像被燙著似的,啞著嗓子說,“我想跟你上丨床?!?/br>第48章第二天一早,秦淮穿著皺皺巴巴的外套回了家,推開大門,剛探進半個腦袋,險些被余儷扔來的雜志砸個正著。“你還學會夜不歸宿了!”秦淮立馬舉起投降的小白旗。周一到了學校,秦淮再也不肯好好待著,一下課就往陳可南的辦公室里鉆,在一旁埋伏著,趁沒人時飛快地親他一口,摸他一下,有兩回甚至膽大包天地在陳可南屁丨股上拍了一巴掌。這天,他在走廊里碰上劉峰,兩人說話正說得高興,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陳可南把一位學生家長送出來,然后沖秦淮點點頭,“進來,有事找你?!?/br>秦淮興沖沖地跟進去,“找我什——”陳可南忽然把門一關,將秦淮抵在上面吻。直到上課鈴響起,陳可南才把人松開。秦淮正準備再去摟他,忽然就被陳可南拎起校服衣領,打開門扔了出去。不銹鋼門差點夾到他的鼻子。“陳可南!”秦淮在門上用力地捶了兩拳,只覺得渾身發熱,“你王八蛋!”“秦淮!”宗鑫從遠處疾步走過來,“上課了,你還在這兒干什么!越來越不像話!”四月底,秦淮查到了錄取結果,全家終于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