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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含糊地罵了一句。走到電梯間,兩人并排站在門前,陳可南問:“你什么時候回去?”“明天下午?!?/br>“坐動車還是開車?”“開車,來回也就三個鐘頭?!毕拈_霽瞥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那小孩是高中生?”陳可南笑著點點頭,夏開霽一挑眉毛,“不會是你學生吧?”陳可南這才轉過臉,“怎么了?”隨即反應過來,有些好笑,“我跟他不是?!?/br>夏開霽微微一笑,“啊,我搞錯了?!?/br>“你跟他說什么了?”“沒什么,他跟我打聽你?!彪娞蓍T打開,兩人先后走進去,夏開霽繼續說,“他怎么知道我跟你熟?”陳可南按了按鈕,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夏開霽笑得意味深長,過了一會兒,又問:“去我那邊工作的事,你真不考慮了?”“我在哪兒都一樣?!?/br>“不是因為那小孩兒或者別的什么人吧?”夏開霽笑著問。陳可南沒理會他,問:“你上次那個伴兒呢?”“早斷了。就是長得不錯,人沒什么意思?!?/br>“難怪又想起我來了?!标惪赡闲α艘宦?,“你的車現在買保險了嗎?”夏開霽也笑起來,“跟你分手后我就養成了給車上保險的習慣?!?/br>夏開霽的車停在小區外,兩人走出單元樓,陳可南撐傘,夏開霽抱著酒。問:“你家里那小孩叫什么來著?”“秦淮?!?/br>“多大了,十八?”“我不清楚。你問這個干什么?”“就問問。他挺招人喜歡的?!?/br>“你記不記得你哪年生的?”陳可南笑了一聲,“都快趕上當人家爹了?!?/br>夏開霽也笑,又說:“我覺得那小孩好像挺中意你的?!?/br>“別亂講,那是我學生?!标惪赡险f,“小孩嘛,有點什么情結很正常?!?/br>“學生怎么了?你看魯迅和許廣平,沈從文和張兆和,海德格爾和阿倫特,”夏開霽把紅酒放進后座,“都是名垂青史的佳話?!?/br>陳可南關上車門,夏開霽放下車窗跟他道別。陳可南微微彎下腰,“現在我們管這個叫職業道德淪喪?!?/br>夏開霽扣好安全帶,“你倒是變保守了?!?/br>“你教得好?!标惪赡咸裘家恍?,像在諷刺他。“那小孩總喜歡纏著你吧?”陳可南終于皺起眉頭,“你別來給我添亂了?!?/br>“你那時候也這樣?!毕拈_霽溫和地笑了笑,“有時候我挺懷念你跟在后面叫我夏哥的日子?!彼惪赡系难劬?,伸出手,陳可南垂下眼簾看著停在自己臉旁的手指,但夏開霽最后只是摸了摸他外套上的扣子?!拔覜]騙你。有些人哪怕過一輩子也很難放下。就像一說情人節大家就想到紅玫瑰,每次我想到我愛過的人里,你都是第一個。你就是我的紅玫瑰?!?/br>陳可南沉默了。過了好一陣,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站直身子?!跋拈_霽,麻煩你說點人話。這么rou麻,你以為是現代詩朗誦?”第36章“你好歹是文學出身,”夏開霽低頭給自己點了根煙,“怎么這么不懂情調?!?/br>“我當年是被調劑的?!标惪赡弦裁鲎约旱臒?,叼了一支,低頭湊到車窗邊,示意夏開霽替他點火,“別啰嗦了,趕緊走吧,回頭天黑了開車不安全?!?/br>夏開霽關上車窗,汽車緩緩消失在雨幕當中。陳可南撐著傘站在雨里,沉默地抽完那支煙,朝大街走去。秦淮盤腿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咬著自己的唇角。每當他感到六神無主、心慌意亂,就會不由自主地這么做。陳可南去了很久才提著一袋子啤酒回來,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也不怎么跟他講話,一個人進屋就回了臥室,不知道關在里面干什么。秦淮后悔自己先前在夏開霽面前對陳可南的態度太溫和了,夏開霽一定把他當成一個喜歡圍著大人打轉,對老師唯命是從的跟屁蟲小鬼,說不定背地里還跟陳可南狠狠地嘲笑他。他吐出一口惡氣,視線一轉,陳可南隨手扔在茶幾上的煙和打火機映入眼簾。他一下子坐起來,凝神聽了會兒動靜,然后端起水杯起身,狀若無意地回頭一望,發現臥室門竟然虛掩著。一點光線透出來,像一柄斜倚在門框上的利劍。他坐回沙發上,把煙灰缸拉到面前,取出一支煙叼著,嘴唇不一會兒就感覺到絲絲涼意,薄荷的氣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秦淮把電視音量調大,在電視劇哭哭笑笑的吵鬧聲里點燃了打火機。秦淮用盡全力深吸一口,直到內臟里全是薄荷和煙草混合的味道才緩緩吐出來。霧氣遮住了視線,他仰頭倒在沙發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忽然感到牙根發癢,迫切地想咬一口什么,最好是某種溫熱柔軟的東西。他情不自禁蓋住了眼睛。陳可南洗完澡出來,差不多到十點了。秦淮歪在沙發上看電視,懷里抱著睡覺的枕頭,電視里正在放紀錄片,小獅子撲到公獅身上咬它的尾巴,被粗暴地轟走了。陳可南拿著瓶啤酒,微微一笑,“你還喜歡看這個?”“沒什么好看的?!鼻鼗窗驯蛔臃诺搅硪贿?,給陳可南騰出地方,“我也想喝?!?/br>陳可南轉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把一個黃橙橙的東西拋進他懷里。秦淮被涼得一縮,低頭一看,“誰要芬達?我要啤酒?!?/br>“只有這個,不要算了?!标惪赡显谒粘龅牡胤阶?,“那就看電影?!?/br>“有什么電影?”“你自己找。在下面那個抽屜里?!?/br>秦淮跳下沙發,拉開電視柜的抽屜,里面滿滿當當全是電影光碟。他抱出一摞,在落地燈前一屁股坐下了。陳可南放下酒瓶,探身去摸茶幾上的煙,拿過煙灰缸,低頭一看,忽然停住了動作。他發現里面有兩截煙頭短得出奇,幾乎燒到了頭。他抽煙總是習慣在還剩三分之一的時候滅掉,越往后尼古丁越重,他容易口渴。他端詳了好一陣,突然抬頭朝秦淮看去。秦淮正來回翻看著一張張影碟,微微擰起眉頭,大概是被其中大半的文藝片弄得有些不耐煩。光線和陰影在他臉上交匯,如同日出時分的原野,不停顫動的睫毛的影子則是馳過的野馬。有一陣子他看得專心,忘記眨眼,那影子就像野馬低下長頸,啜飲明金色的春溪。陳